这个爸爸我当定了(52)
一年没见,她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面前,她实在不好直接把人赶出去。
但也没什么好语气。
她皱着眉头看他:“你是去工作还是去逃难啊,怎么把自己糙成这样啊,又黑又老的。”
贺知翔的笑容僵住。
确实是晒黑了一些,老倒是不至于,只是换了换穿搭风格而已。
陈紫又问:“找我干嘛啊?有事快说,我忙得很,一天八百号人等我会见。”
贺知翔把一条腿翘起搭在另一条上,两只手在腿上十指对扣,“感情和生意,都要谈,先谈哪个呢?”
陈紫牙酸:“感情就别谈了,你直接说生意吧。”
贺知翔:“Fine.我听说你想做新媒体是吗,刚好我们研究院要做一套微纪录片,一集五分钟,投放新媒体,预算充足,给你开个张。”
比起贺知翔来给她送生意,陈紫更在意的是他怎么知道自己的计划。
贺知翔一摊手:“Charis,你不要太自以为是,我想关心一下你总是有途径的。”
陈紫:“谢谢你的关心了,不太需要。”
贺知翔没生气,他自动跳到了下一个话题,“那我们来聊聊感情吧,或者说,来聊聊我们的儿子。”
陈紫的心突突跳,“你吃错药了吧?”
贺知翔一笑:“别太紧张,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Charis,要藏一个孩子的身世太困难了,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确认一下孕周时间并不难,还是说,你需要我去做个亲子鉴定才会松口?”
陈紫感觉自己像是在面对那种会伤人的歹徒,尽管屋里开着暖风,她还是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气。
担心过无数次的场景终于成真,她把有些发抖的手在腿上握拳冷静,尽量淡定地问他:“你想怎么样?”
贺知翔收敛起笑意:“你怕什么,怕我把孩子抢走?呵,我说过了,Charis,你不要太自以为是,谁说我一定会要他呢?”
陈紫也不装了,她点头:“OK,这样最好,你不想要,我也不想给,请不要打扰他的人生。”
贺知翔走了,他怎么走的陈紫有些记不清了,她后面都是强打精神在和他对话,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
一直以来埋在心里的雷炸了,她现在反倒不害怕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贺知翔是怎么想的,路飞她都不会让出去的。
案头工作还有一堆,但她此刻无心事业,火速赶回家去。
到家的时候,路飞正和周嫂在客厅的爬爬垫上玩纱巾躲猫猫,看到陈紫,路飞“啊啊”开心地叫。
陈紫先去洗手换衣服,衣服还没换完,听到路飞在外面哭,是想要她抱。
陈紫被他哭得鼻子一酸,差点也要哭了,衣服都没整理平整就出门去找他。
周嫂抱着路飞就等在外面,路飞哭着哭着还发出了“阿妈”的音节。
陈紫喜出望外,把路飞抱在怀里,亲亲他的脸蛋,“路飞,你刚才是叫妈妈了吗?再叫一声。”
路飞被妈妈抱着就破涕为笑了,笑起来也就不再说话更不叫妈了,瞪着大眼睛信赖地看陈紫。
看得陈紫母爱泛滥,奶阵也泛滥,带着路飞进屋去喂奶了。
陆匀收工回家的时候,难得看到陈紫比他回得早,就像路飞见到她时流露出一样的欣喜。
然后他听周嫂说起路飞今天叫“阿妈”了的事迹,立马就把注意力转到儿子身上了。
陆匀饭都没吃几口,就举着路飞让他叫爸爸。
陈紫听见他用他那找不着调的改编词曲给路飞唱歌:“你尿湿的尿不湿有人给你换,你胀气的小肚子有人给你揉,你爱吃的那冻冻奶有人给你热,你委屈的泪花有人给你擦~啊这个人就是爸,啊这个人就是爸~”
周嫂和徐阿姨都被逗得不行,结伴去给路飞倒洗澡水,留这父子俩交流感情。
陆匀唱了半天,感觉路飞听进去了,于是又绕回去最初的教学:“叫爸爸。”
路飞:“啊!”
陆匀:“不是‘啊’,是爸爸,来,叫爸爸。”
路飞:“嗷!”
陆匀:“不对,是爸爸,爸爸!”
路飞:“哎!”
陆匀:“……臭小子,你占我便宜呢!”
路飞就爱看陆匀气急败坏的样子,嘎嘎笑起来,像个恶霸大鹅。
一晚上的教学成果不显著,陆匀郁闷地扑到床上,往陈紫被窝里拱,“我受伤了,需要爱的亲亲抱抱举高高。”
陈紫心里还有事,对他的亲热有点反感,把他推开,“不舒服,睡吧。”
陆匀观察她的表情,“哦”了一声松开她,“怎么了啊,来大姨妈了?”
“没。”陈紫把灯关了,路飞现在睡觉没那么沉了,有光或者有声音都容易吵醒他。
黑暗中,陆匀的呼吸声变得平缓,似乎已经要睡着了。
陈紫低声说,“今天贺知翔来找我了。”
“啪。”陆匀把灯打开,“啊?”
陈紫又把灯给关上,“他说他知道路飞是他儿子。”
陆匀努力压着自己的嗓门,怕惊着路飞,“那你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陈紫又觉得烦了,不想再说一遍,感觉说了也解决不了什么事,“不说了,有情况我再告诉你吧。”
这下两个人都睡不着了。
陆匀摸到陈紫的手,握住。
陈紫好烦,但是烦心中又带有些躁动。人在恐慌的时候所有感官都变得敏感,她反手握住陆匀的手。
是很久没做了。
前一秒还让人滚远点的人,下一秒主动揽住对方的腰,释放信号。
陆匀很上道,有求必应,陈紫还没开口说什么,他就先尽职尽责地上钟了。
没什么多余的动作和废话,锤钉砸卯,纹丝合缝,还要小心翼翼谨防伤人。
只在最后那一番没忍住,用力咬了她圆润的肩膀一口。
陈紫反应过来疼,一脚踢在他胸口,骂他:“你是狗吗?”
陆匀被踢得顺势躺倒回自己的位置上,喘着粗气冷哼一声,“我不是狗,反正谁要是说分手谁是狗。”
虽然这话没头没尾的,但陈紫感觉像是被骂了似的,又追着补了一脚。
贺知翔都这样大摇大摆地来过了,陈紫也不能坐以待毙,她是不相信他的话,主动出击打听他的近况。
还好贺家还有个跟她说得上话算得上朋友的二嫂。陈紫约二嫂出来喝咖啡,二嫂把包一放,开门见山地就问:“想找我问知翔的事吧?”
陈紫尴尬地笑笑,她也不知道路飞这事现在有多少人知晓了,但她自认为还算了解贺知翔,这种事他应该不会大喇叭。
她跟二嫂说:“他前两天来找过我,分手以后我就没再跟他联系了,现在也有自己新生活了,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二嫂捂着嘴偷笑着跟陈紫八卦,“别担心,他呀最近被我婆婆逼婚呢,让他跟地产岳家大女儿相亲,他一直拖着不肯,结果你猜怎么着?”
陈紫皱眉:“可别说还对我旧情难忘。”
二嫂:“我婆婆也以为呢,那不你儿子百日宴的时候???还去看你了,怕你勾搭他呢。这次是借生病的由头把他骗回来,硬要定下跟岳家的婚事,然后三弟就放大招了,他说他在美国交了个亚裔女朋友,他带的研究生,人姑娘已经怀孕了。”
陈紫眉头皱得更深了。
贺家几兄弟之间也并没有那么和谐,二嫂对婆婆偏疼小儿子虽说有意见,但因为贺知翔搞学术研究,对家族企业并不插手,所以二嫂跟贺知翔没什么直接矛盾,只是看戏的态度。
陈紫关心他美国女朋友的安排,二嫂唏嘘:“原本呢,三弟是宁死不屈,非要娶他学生的,结果回来以后跟岳家姑娘约会了几次又改变主意了,觉得还是门当户对的好,有共同语言。这不就跟美国女朋友分手了,给了一大笔钱让把孩子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