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心动(15)
“可我不会滑雪啊……”阮念小声跟他说,一面儿还悄悄看着吃饭的安妮。
“我可以教你,”梁西闻垂眸看着她,眼中似藏着一点儿笑意,又好像分外正经,“毕竟明天就是周六还要见面,可以提前适应适应。”
“……”
他果然……
梁西闻笑笑,“去洗漱吧。”
阮念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那个……我等会能不能回家一趟?我想换身衣服然后喂喂猫。”
“可以。”
阮念尽快地洗漱了一番,只是吹头发费了会功夫,出来的时候安妮已经跑去院子里逗十一了,只有梁西闻仍坐在餐桌旁。
阮念在他对面坐下,总觉得因为昨晚的胡言乱语所以不太自在,“谢谢梁先生。”
“既然之后还会见面,就别这么客气了,”梁西闻这才拿起筷子,“你可以叫我梁西闻。”
阮念假装没听到,默默舀起一勺酒酿汤圆,内馅是糖心桂花,格外清甜的味道,她有点含糊不清地问,“这也是你做的吗?”
“之前去看我爷爷,做了糯米酒,家里还剩了点,”梁西闻说,“我爷爷喜欢这口。”
“你好贤……”阮念脱口而出了,“好贤惠啊。”
梁西闻笑笑,仿佛开玩笑说,“谢谢,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怎么会呢?”
“因为你也是第一个来我家的人,”梁西闻说,“除了跟朋友一起聚餐,我很少跟人社交。我不太喜欢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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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点的时候,他们才出门,阮念带着安妮坐在后排,小姑娘睡了个安稳觉,精神头不错,但多少有点害羞,一直看着阮念笑。
“安妮,你会滑雪吗?”阮念小声跟小家伙找话题。
小姑娘点点头,“会!我爸爸经常带我去,我还会打高尔夫,但我妈妈工作忙,都是爸爸带我来玩。姐姐我可以教你!”
跟小孩子相处没成年人那么累心,小朋友单纯可爱,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车窗外。
从西郊到她租住的地方要经过几条主干道,稍稍堵车,梁西闻准备的妥帖,备了果汁和饮料。
小姑娘特喜欢喝橙汁,阮念给她拧开递过去,梁西闻一面开车,一面温声说,“旁边那份是你的。”
“啊?我也有?”阮念伸手捞过旁边的袋子,打开看不免逗笑了。
购物纸袋里也放着一瓶橙汁,几盒小零食。
她情不自禁脑补到了那场景,梁西闻一早起床,去购置了这么多东西还贴心地准备了早餐……还真是十分的居家。
“她爸爸早上六点多就给我打电话了,我遛十一的时候一起买的,”梁西闻从前视镜里看着后面的一大一小,“去滑雪场还得开车两个小时,干坐车多无聊。”
阮念抿唇笑笑。
安妮举着一支棒棒糖,“耶!梁叔叔真好。”
阮念也学着安妮的模样,拆开一支棒棒糖,这样奇妙的时刻,她竟然觉得很是放松,学着小家伙的样子,“梁叔叔真好。”
梁西闻没纠正她,唇边泛起淡笑。
这样的片刻是以往从未有过的,却也让他有种……无法形容的心悸感。
但他确实承认,他对阮念是有好感的,而这样的好感究竟如何产生,他将其成为第一感。
好感的产生好像并不需要准确的形容,这不是解答数学题也不是写命题作文,他只是承认,他对阮念有好感,并且好像在期待着,还能再见到她。
这是梁西闻第二次开车到阮念家的小区,已经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可以停车的地方。
阮念拉开车门,“我十五分钟马上回来。”
“不急。”梁西闻说,“一会我把车停在你家楼下。”
阮念点点头,路边只能尽快的上下车,小区里有地上停车区,她小跑着回去,这边是某国企早些年分配的单位宿舍,房子略微老旧,但胜在生活便利,有菜市场有幼儿园,倒也颇有生活气息。
虽然楼确实也老了点,住在这的也都是正儿八经的家庭,打工族都少些,阮念也是从小燕京长大的姑娘,还是喜欢这种市井味儿。
她顺着老旧的楼道跑上去,到家门口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门上贴了两张字条。
她扫了一眼——
【你下回再半夜扰民我真报警了,臭不要脸的。202】
【302住户您好,我是辖区警察,敲门不在家,您邻居今天报警说您家存在严重的扰民问题,麻烦回来后来一趟所里,明天我会跟你电话联系。】后面附了一张名片,是她附近的派出所。
阮念心抽紧了一下,她拿出钥匙开门,哪曾想开门后两眼一黑。
家里的垃圾要堆成山,吃剩的外卖,快递袋子,满满当当堆满了茶几和客厅的书桌,可乐洒了一地,没吃完的泡面已经馊掉了,空气里蔓延着一股难闻的酸味。
阮念脑子都要炸了,她才两天不在家,曾子怡究竟怎么制造了这么多垃圾?!
阮念来不及多想,麻溜回房间喂了猫,小橘很乖很安静,她房间稍大些,朝阳,她买了一个迷你猫爬架,小橘除了在床下就是在爬架上玩耍。
阮念喂了猫,铲了猫砂,一看客厅的垃圾也来不及收拾,她匆忙换了身便利出行的衣服,然后拎着袋子去敲曾子怡的房门。
门不算隔音,她听到里面打游戏的特效声,然而并没有人给她开门。
她确定曾子怡是在家的——曾子怡并不是本地人,在燕京也没什么朋友,做美妆博主的原因也不需要出门,只需要在家录视频。
阮念也不可能在这等着她开门,她只能敲门说,“子怡我晚上回家,你把家里收拾了,东西已经酸了外面很臭,辖区警察来过的话,你有空去处理一下。”
没人搭理她。
阮念无奈且无语,拎着自己的东西下楼,路过楼下的时候提心吊胆,总觉得有种不妙的直觉。
她觉得跟曾子怡这件事,似乎不能选择性忽略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曾子怡只是懒,还能扔个垃圾之类的,现在颇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她算不上是个包子,只是不擅长跟人对线,骂又骂不过,说又说不通,长相也没有攻击性,所以大部分情况都是尽可能避免跟人产生纠纷。
上车的时候,梁西闻还敏锐地瞧见了阮念的低落,小家伙抱着他的手机看动画片,注意力都在手机上,梁西闻启动车子问她,“邻居?”
“差不多吧,楼下好像报警了,”阮念叹气,“但我房租缴了一年的,晚点我再想想。”
当着孩子的面,俩人也没多聊,梁西闻开车很稳,阮念听着歌看窗外,她虽然是土生土长的燕京姑娘,这么多年却没怎么在燕京玩过,倒知道一些著名景点和位于学校一条街的各种小吃店,然而这些地方却一次没来过。
读书时季霜对她要求严格,几乎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那会季霜是本着让她上外交学院的心来培养她的,各种找家教和一对一给她补课,几乎占据了阮念读书时所有的假期和周末。
后来去津海市念大学,朋友又少,作业又多,四年就这么过来——
当然,季霜曾经试图给她施压让她考研去外交学院,然而阮念就没心思读研,大四也不怎么正经的备考,果然失败了。
她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的,当条咸鱼没什么追求。
季霜见逼她考研无果,这才又转了思路——让她嫁人。
小家伙耐不住长时间坐车,看了会动画片就开始打瞌睡。
梁西闻调了下车子里的热风,往后看了一眼阮念。
似乎想了一会说。
“如果暂时找不到可以住的地方,我还有一些空闲的房子你可以去住,你想付租金就照你现在的租金给好了。”梁西闻温声说,“反正是季姨的女儿,也算是知根知底。”
作者有话说:
阮念:大概也许今晚又要留宿你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