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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竹马(51)

作者:越元冬 阅读记录

她扬起笑容说:“我找了很多地方,才找到一件跟钱奶奶的毛线帽同颜色的围巾。”

粗毛线编织成的围巾,他缓缓摩挲,低低道:“过不过生日无所谓。”

“生日意义非凡。”宁酒指了指他脖子,“快戴上。”

夜晚零点多,小区渺无人烟,零星几盏灯,与月光相互交织,投下冰冷的光线。

他将围巾套进脖颈,围成一圈,眼眸微动,里面漾着一种不明的情绪,淡到看不见,那个冷笑讥讽的男孩从心底消失了。

宁酒打量了一下他的模样。

漆黑的眉眼,唇形偏薄,因为浸在长时间的冷意下而泛起白色,她看了看觉得不太行,又动手将围巾多绕了两圈。

他的眼睛颤动更厉害了。

她松开手,笑眯眯问:“感觉怎么样?”

他深吸一口气,这口气长到往深渊里喊一声,都听不到回声:“很暖和。”

她打了个哈欠,点点头表示满意,他又轻声说:“谢谢。”

她摆摆手回答:“我们是朋友啊。”

她以为他谢的是围巾。

其实并不止,还有另外一种秘而不宣的含义——

谢谢你的陪伴。

谢谢你在最难过的时候,像个天使降临到身边。

作者有话说:

今晚来迟了,修改了两小时文= =

第三十章

狭窄的医务室, 宁酒收回思绪,顾暮迟突然提起那天晚上,用一种不以为意的语气。

是真的完全不在意了吗?

还是时时刻刻记在心里, 才会不经意间, 就从嘴里脱口而出。

隔着黯淡的灯光,她仔细打量他。

那张略显锋芒的脸,跟小时候相比,迥然不同,甚至达到了脱胎换骨的程度。

五官依稀能看出以前的影子,更加利落, 下颌线条凌厉,肩膀宽阔,看上去高大清瘦。稍微看过几场他打篮球的姿态, 就能了解隐藏在校服底下的肌理明显, 是一副充满力量感的少年躯体。

似乎完全没了脆弱的情绪。

强大到任何人都不足为惧, 不再被任何事情影响心情。

这种改变不是在那一天,那一瞬间变化的。

而是潜移默化, 随时间的推进,随着长大渐渐发生改变。

这个世界,每个人的境遇都不太相同。

有人希望回到小时候,过一种被父母保护无忧无虑的生活, 没有噩梦没有烦恼,更没有学习或者工作的压力。

但也有一类人,他们更向往长大。

因为意味着可以脱离孱弱的年纪,摆脱过去, 去为梦想奋斗, 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宁酒是第一类人。

顾暮迟是第二类。

一小段沉默。

顾暮迟说出简洁的四个字, 回到正题:“你的条件是?”

宁酒笑了笑:“我的条件是——”

“希望世界上的美好都与你相关。希望你能永远拥有希望和快乐。”

听到这些与众不同的要求,他眉眼一动,跟着笑了。

“这算条件?”他不紧不慢地说,语气里存在几分质疑,“太抽象了,不是我能控制的。”

“你可以。”宁酒抬眼,碰到他的眼神后,神色更加认真,“我要你始终相信这一点。”

相信世界上的美好都与你相关。

相信你可以永远拥有希望和快乐。

愿不愿意相信,取决于你自己。

-

在医务室呆了大概十几分钟,临走前,宁酒觉得背后女医师的目光有些诡异,好像误解了什么东西。

应该只是错觉。

她摇摇头,将这些胡思乱想抽离出大脑。

跑三千米即将开始,做热身运动时,顾暮迟将水递给她,暂时让她保存。

这瓶水从医务室出来顺路去小卖部买回来的,三千米跑步出汗多,需要及时补足水分,顾暮迟买了三瓶。

她两只手有点困难,就把水抱在怀里。

“还有外套。”他往她头上一抛,外套宽大,直接盖住了她的整个脑袋,他忍不住轻轻地笑了笑。

听见这笑声,宁酒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眼前一片漆黑,听觉变得格外敏感,她眨了眨眼睛,正考虑要不要先把水放地上。突然间光线大亮,外套往下滑落,她看到了他弯起的眼睛,像坠落到面前划过的流星。

他的手里拿着外套,微微靠近,距离到半步之余,停住,手从背后绕到前方,外套随他的动作绑到她的腰间。

他眼睛仍看着她:“安全起见,别丢了。”

宁酒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有个尖叫小人在心上蹦迪。

被轻轻勒住腹部的衣服,身体的热气仍未消散,她无法克制自己的联想,仿佛他的手正环住自己的腰,慢慢地收紧。

旁边的女生数量比刚才多了很多,若有若无朝这边看过来。

不止看顾暮迟,也看宁酒。

各位运动选手各就各位时,卢飞宇与蒋舒喻从自己班的人群中赶了过来。

卢飞宇显然对自己兄弟非常有信心,但又觉得这人本来就够自负的了,再鼓励几句不得飞上天,就大喊了一声:“加油,你跑第一,我就当你爸爸。”

顾暮迟不太可能跑第二,所以卢飞宇单方面自作主张选择当他爸爸。

蒋舒喻评价道:“你可真狗。”

顾暮迟懒得搭理这货,老师吹哨声划破天空,一个箭步像出鞘的剑冲了出去。保持匀速,既遥遥领先,又尽可能计算出用最合适的速度,维持体能。

三千米,七点五圈。

过程中不断有人靠拢到终点的位置,顾暮迟经过时,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助威呐喊声。

有些人趁那些洪亮的声音淹没一切,小声地喊了一声“顾暮迟加油。”

将深藏的心意悄悄露出水面。

中间第五圈,顾暮迟与宁酒擦肩而过。他的衣服打湿了一小半,喘着气,声音像在砂砾中滚了一圈,既低又哑:“水。”

宁酒立刻伸出手。

他的手松松握住瓶身,一滴汗水从指尖滴落,滴到她柔软的食指间,顺着食指与中指的缝隙往下滑落。

怔楞间,他已经跨步跑开,整瓶水很快消失在他的发顶。

她看着他的背影,手指渐渐蜷缩。

最后一圈,顾暮迟加快速度,本来就保持第一,又激发出剩余的体能,与第二名迅速拉开一大截距离。

第二名看了,暗自咬牙,气卸了一半。

毫无疑问,顾暮迟获得了第一。

他浑身湿透,气喘吁吁,弓着身子,两手撑在膝盖上,旁边的人凑过来递毛巾,他没了说话的力气,摆摆手表示拒绝。

下意识寻找宁酒的身影,而宁酒呢,挤不过别人,只得在外围把水丢了过去。

顾暮迟用手接住,盯着这瓶水,又看看被挤到外面的宁酒,简直笑乐了。

卢飞宇和蒋舒喻异口同声:“算了宁酒,反正咱们不差这几分钟。”

宁酒点点头,退到他们身边。

一起听顾暮迟十分费劲地跟人说:“抱歉让一让。”看热闹的两个人站在树荫下,都笑得前仰后俯。

等顾暮迟脱身出来,卢飞宇打趣说:“瞧咱兄弟多受欢迎,这程度居然还能当寡王,不科学啊。”

顾暮迟对此不置可否。

卢飞宇继续插科打诨:“你该不会有喜欢的女生,不敢告白吧?”

蒋舒喻接茬:“有喜欢的女生,这不随随便便就脱单了。”

“那我只能怀疑他有喜欢的男生了。”卢飞宇惊悚地抱住自己,“不会是我吧?”

顾暮迟无语地把空水瓶丢过去:“你有病。”

笑闹了一段。

宁酒没参与,听到卢飞宇谈喜欢的女生,她耳朵一动,他手机里的女生照片从眼前一晃而过。

她咬了咬下唇,拂去心中的胡思乱想。

卢飞宇跟蒋舒喻一唱一和,接下来,再没引起顾暮迟情绪的波动。几人也习惯了,敞开了话题聊别的,谈到了运动会后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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