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难扯(71)
周野渡又把温辞树的衣襟抓紧了几分:“要打架?”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沉默的原因各不相同,但大家都选择了沉默。
温辞树鼻息间冷嗤一声:“你觉得乔栖的心是打架就能赢的话,可以。”
“她叫乔栖(xī)!”周野渡捕捉到一个旁人会忽略的重点,“她是我的栖栖(xī),你他妈不要再叫错了!”
“栖栖(qī)是给我叫的。”温辞树也没有退让,他不像周野渡那么恼怒,甚至有点淡漠,“你以为这个字是多音字就想怎么念就怎么念吗?”
温辞树有一丝不屑,他握上了周野渡的手,把他的手从他衣服上掰开。
边整理被扯皱了的衣襟,边说:“她一直都是乔栖(qī),而不是乔栖(xī)。”
栖字多音,念(qī)的时候,指鸟在树枝或巢中停息,也泛指居住或停留。
而念(xī)的时候,是不安定的样子。
她可以是不为他而栖息的鸟儿。
但绝不能是不安定的漂泊者。
说完这话,温辞树淡漠的扫了周野渡一眼:“你还想送她回家?你是想替我,把她送到我们两个人的家吗?”
一句语气虽淡,但杀伤力却大的话。
说完后他转身,拉过乔栖的手,准备带她离开。
乔栖被他忽然牵住,心空了一秒,感觉失去思考能力了,唯一会做的一件事,就是乖乖跟他走。
然而走到一半。
周野渡忽然笑出了声:“可她和你在一起是为了钱啊!”
第43章 风月
“你还不知道吧, 她接近你只是因为和别人打赌,赌约是十万块钱,如果不是因为这么多钱, 她不会和你好的!”
周野渡大声的喊出这句话。
乔栖心猛地乱跳起来。
只见温辞树也明显定住了,从表情到身体都肉眼可见一沉。
乔栖不由眉心直跳。
她看着温辞树, 而温辞树侧脸对着她, 敛着眸, 神色晦暗。
她心想, 他一定会误会了。
旁边站成一排的朋友们, 也都觉得这事发展得有点不好收场了, 别人他们管不了,主要是乔栖如果尴尬,他们作为朋友肯定是第一个不乐意的。
所以刚才沉默的人,现在都开口劝和:“哎呀,周野渡喝醉了, 你们赶紧走吧, 别理他!”
“对啊, 你们赶紧回家吧!”
“这边交给我们,你们别听周野渡乱说……”
七嘴八舌的。
可温辞树没有动弹。
等大家把话都说尽了,无话可说, 沉默下来的时候。
他才冷冷淡淡转过脸,微抬着下巴,睨向周野渡。
几秒后,他忽然一笑:“操……”
这是他第一次说脏话。
带着几分笑意, 几分鄙夷, 还有几分见鬼了的深情。
他笑:“我不怕告诉你, 那钱就是我给的。”
“……”周野渡僵了一僵。
何平更是傻眼了。
乔栖问:“你什么意思?”
温辞树转头看向乔栖, 他的眼眸很暗,却又在黑暗中燃起一簇火光:“意思是,我比任何人都爱你,也比任何人都希望得到你的爱。”
说完他又直直看向周野渡:“我比你爱她。”
“不止如此,我的爱比你的有力量。”
他不想再忍了。
奶奶去世之后,他每天都活在即将失去她的恐惧里。
看到她和别的男人腻歪了一晚上,他被折磨到了极点。
要死就死个痛快吧,他不愿再压抑了。
他对周野渡说:“我能做到你所做的一切,但是我做得到的,你做不到,我能给她的,你给不了。”
他说得都是肯定句。
“我可以为了她做我不屑做的事情,我可以高尚的爱她,也可以卑劣的爱她,我可以躲在暗处爱她,也可以站出来……”他顿了一秒,眼神更加坚定:“就像现在,和你硬碰硬,光明正大的爱她。”
他就这样告白了。
所有人都感到吃惊。
周野渡酒醒了大半。
他定定与温辞树对视,有那么一秒,他找不出任何话来反驳。
他语噎了。
他没有那么掷地有声的力量。
他嘲笑的问自己——之前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觉得离开了七八年,再回头人家就一定会选择你?
他觉得自己一点没有范儿。
设想的剧本里,他哪怕要为一个人低头,也绝对不会低三下四。
可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舔狗不分性格。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毫无办法的时候,就不得不去当舔狗,因为那似乎是他病急乱投医后最后的一条路。
可是舔狗就代表爱的深沉吗?
他忽然觉得他错了。
他知道温辞树从很多很多年前就喜欢乔栖了,他比不上他爱她时的全情投入,比不上他爱中的不求回报,甚至论起谁爱的更卑微,他都比不上。
他的爱是感动自己,感动别人,做给自己看,做给别人看的。
他根本没考虑到乔栖是否感动,因为他觉得他这么一个不可一世的人都这么乞求了,她就应该感动,而这样是不对的。
周野渡和温辞树对视着,一开始谁都不肯相让,视线相汇的那瞬间仿佛噼里啪啦在冒火星子。
最后是周野渡先移开目光。
然后他转身离开了。
大家从没有见过周野渡这个样子,那么的心如死灰,也从没有见过温辞树那个样子,寸步也不让。
最后看客都唏嘘。
周野渡走后,温辞树把乔栖也带走了。
他这晚没有开车,两个人打车走的。
一路上都没说话。
进家之后,乔栖打算进屋,温辞树拉过她的胳膊,把她扯到墙边,靠过去,目光落在她身上。
乔栖看不太懂他的眼神,说重可又太轻了,说轻又未免太重了。
她毫不闪躲的回望过去,问:“你要干什么?”
温辞树没有说话,忽然伸出手,把她鬓边的碎发往后捋了捋。
动作温柔,厮磨缱绻。
乔栖的心像烛火那般颤颤巍巍的晃,她又问一遍:“到底要干吗?”
温辞树还是只看着她,却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乔栖觉得自己的理智要崩塌了,她推了他一把,想挣开他。
他忽然把她往怀里拉了过来,紧盯着她:“对不起。”
他这样说。
然后忽然对准她的嘴唇,亲了下来。
不是浅尝辄止,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强吻,牙齿咬开她的唇瓣,舌头顶进来,她想躲,他根本不给她躲的机会,压的她喘不过气。
他的手扣在她的腰间,唇齿之间又咬又磨,身子不一会儿就燥热起来,呼吸也沉。
他明明闭着眼睛,却似乎感受到乔栖在睁眼睛看着她,手劲儿大了几分,让她又朝他贴近几分,皮肤黏着皮肤,一个人呼吸会把另一个人的心口都震的发颤。
又同时往墙边靠了靠,她背就这么贴在冰凉的墙壁上,可偏偏前身贴紧的是滚烫的人墙,天雷勾地火,冻雨砸火堆,极限的较量与拉扯,让她忍不住沉吟出声。
说他霸道,可他明明是一个强吻之前还要说对不起的人。
说他温柔,为什么连换气的机会都不给她。
乔栖最后被他亲懵了,干脆认命的闭上眼。
事实上不止是这个吻,她早就在他这里认命的闭上了眼。
温辞树亲了她好久才放开她。
然后他的脑袋顶在她的肩窝里,重重的喘气。
她靠在墙上,也微喘着,手抬起来,好几次想落到他的头发上,却又都按捺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们呼吸都变得平缓下来的时候,温辞树在她怀里闷闷的出声了:“乔栖,你要我吧。”
她呼吸变慢了,可是心跳却加快。
他把头从她身上抬起来,没什么情深义重的表情,声音也是淡淡的,他说:“我比周野渡好,真的。”
乔栖眼尾向下,淡淡扫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