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难扯(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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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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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风月
月岛之旅仅三天就结束了。
原本定的日程是七天, 可温辞树觉得周野渡在,他不安心,就给乔栖说公司有事要忙, 得提前回平芜。
乔栖虽然不乐意,但也没说什么。
谁知上飞机的时候, 他们偏偏在机舱里遇见了周野渡。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周野渡这个人脸皮一向很厚, 看到乔栖便热情的打起招呼:“你好栖栖。”
他喊她西西, 叠字的昵称, 实在太亲密。
说完还偏又挑衅似的看了一眼温辞树。
温辞树不为所动, 对乔栖说:“七七, 你昨晚没怎么睡,等下眯一会吧。”
他却喊她七七。
不同的读音,不同的男人,一个是她的过去,一个是她的现在。
乔栖心里暗笑, 这两个人是暗中较劲上了?
她换了个姿势坐:“你也知道我昨晚上没捞着睡。”她白了温辞树一眼, “托你的福。”
这话暗示意味满满——她实在是……太偏心了。
周野渡脸色变了变。
温辞树表情依旧, 眼底却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语气也轻快许多:“那你睡会吧,落地我叫你。”
乔栖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笔记本, 说:“在飞机上我睡不着。”
温辞树说:“好,那等你困了再睡。”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没有人把周野渡放在眼里。
周野渡的眼神一分分阴鸷下去, 看那模样, 就像是十七八岁为爱痴狂的暴躁少年。
温辞树余光瞥了他一眼, 没有表示, 也掏出一本书看。
周野渡自知他现在做什么都是枉然,不由在心底自嘲,笑自己特意打听他们退房的日期,还暗戳戳跟他们上了飞机,是有多无聊。
不过谁让他总觉得不甘心呢。
飞机落地,乔栖想吃薯条,温辞树去给她买,他也不受控的跟了过去。
KFC点单区和取单区都人满为患,几乎没有站脚的地儿。
温辞树扫码点单,正挑选,只听后面有人说了句:“我是为了她才回国的。”
他浑身一僵。
周野渡走到他身侧,也没有拿正眼看他,只目视前方,有些倨傲:“你们不是一路人,这一点我在以前就警告过你,忘了吗?”
温辞树目光变冷,思绪不由拉远——
高三毕业前夕,他被人拦住,警告:“既然都忍到毕业了,就不要表白了吧。”
拦住他的人正是周野渡。
“你的情书我看了,写的很好,但给一个有男朋友的人表白不太礼貌吧?”
温辞树当时看着周野渡手里皱皱巴巴的信封,只觉得羞愤难耐。
其实那封情书上只写了一行字:
【乔栖:如果有一万个人喜欢你,我会是其中之一,如果只有一个人喜欢你,那么我就是那个人。祝你高考顺利,一路风光。——温辞树】
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是忍了三年的告白,是多么字字肺腑。
那是一份连自己多看一遍都觉得私密的情绪,他是怀着以后再也不会和她再见的心情写出来的,可却被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人看到了。
他没有底气,强撑着用自然的语气对周野渡说:“我只是想给自己的青春一个交代,我没想过破坏你们。”
“你破坏得了吗?”周野渡嗤笑反问。
他把那封信当着温辞树的面撕成碎片:“我告诉你,乔栖不喜欢书呆子,她身边的人不是我,也不可能是你,何况现在她有我了,我们会一起上大学,以后会结婚,你不要对她抱有期待,更不要打她的主意。”
温辞树并非是一个彻头彻底卑微的人,他虽然温和,但从不允许自己低人一头。
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时面对周野渡,他语噎了。
那些话就像是利箭,一字一字射在他的心头上。
甚至在时隔多年,他以为青春已经走远了,他也已经长成一个没那么容易受伤的顶天立地的男人,可再次见到周野渡,他猛然闷痛,发现自己胸口上还插着那时候的箭。
周野渡见温辞树久久没有回应他,不由感到燥意深重。
他说:“我听朋友说了,你们是假的。”
温辞树这才把自己从回忆中抽离,眼睛重新扫向手机,边给乔栖点餐,边说:“是真是假,都和你没有关系。”
他远比那时候要硬气许多。
“是么。”可周野渡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
他没有再幼稚的撂什么狠话,那是十八九岁的他才会做的事情。
现在他的心比那时候坚定,他只玩世不恭笑着,对温辞树说:“她一直都是乔栖(xī),从来不是你的乔栖(qī),别弄混了。”
他只留这么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温辞树这才抬头朝周野渡的方向看了一眼,男人依旧野性不羁,桀骜乖戾,看一眼他的背影,就知道他绝对是个不可一世的人。
乔栖会被他抢走吗?
他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又瞬间觉得可笑,她分明并不属于他,又怎么谈得上这个“抢”字。
从机场回家之后,温辞树越来越烦躁。
正巧张杳问他要不要出来吃小龙虾,他便同意了。
他拿车钥匙出门,发现乔栖正在客厅他经常待的壁炉旁盘腿坐着,手里还是捧着在飞机上看的笔记本。
他叫了她一声:“我出去一下。”
她问:“干嘛去。”
“吃饭。”又补充,“和张杳。”
她挑眉笑:“和谁我也不拦你呀。”
言外之意,你去就行。
可落在本来就胡思乱想的温辞树耳里,这句话就自动翻译成了——哪怕和女的出去我也无所谓。
他最后是恹恹出门的。
来到张杳所说的大排档,他依旧没精打采。
尽管颓废,但温辞树这个人长相就一副霁月清风,疏离淡然的样子,他的丧气和兴奋一般只有熟人才看得出来。
就像张杳,天生的笑面虎,哪怕参加葬礼,也不会让人觉得他是悲伤的。再比如吕斯思,从小到大声音都嗲,正常说话却像故意装腔,性格很好也不讨女生喜欢。
因此当他们三个人碰面的时候。
张杳一脸担忧,却显得幸灾乐祸:“你怎么了,不大高兴呀?”
吕斯思认真关心,却像在发嗲:“大树哥,是不是嫂子给你气受了?”
只有温辞树还像个正经人:“斯思,你怎么也来了?”
吕斯思说:“本来想点些外卖拿回家吃,结果遇到杳哥,就想说要不和你们一起吃,你不会介意吧?”
温辞树摇头:“不介意。”
“你怎么了,你老婆又给你气受了?”张杳还是对温辞树的感情生活比较关心。
温辞树笑:“什么叫‘又’给气受,她什么时候也没给过我气受。”
张杳忙说:“是是是,那我换个说法,你这满脸丧气,和你老婆有关吧?”
“……”温辞树沉默了。
吕斯思看了眼他们两个,笑说:“哎呀,先点餐吧,别上来就问东问西。”
于是他们先把烤肉和小龙虾点上,又要了两扎精酿啤酒,两个男人一人一扎,吕斯思特殊日子所以喝温水。
吃到一半,张杳才继续刚才的话题:“聊聊吧。”
温辞树先是没说话,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扎啤。
把刚满上的扎啤喝的还剩一个底,他才说:“周野渡回来了。”
张杳正吃羊肉串,闻言手里的签子差点把嘴巴戳流血。
比当初得知温辞树的相亲对象是乔栖的震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这什么鬼运气?”张杳哭笑不得,“刚和乔栖之间有点火花,情敌就出现了,还是白月光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