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难扯(48)
正说笑着,一个身着利落西装的女人从不远处走了出来,远远问:“温辞树身边那个人是?”
不知是谁抢答:“我们老大的妻子!”
女人不苟言笑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没听说他有女朋友,怎么还结婚了?”
“赵总,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温总玩轰轰烈烈那一套,爱了就直接领证,猴急猴急的!”
“……”女人沉默了下来,对着温辞树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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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乔栖才问温辞树:“什么晚会?”
温辞树说:“公司成立二十周年的晚会。”
他不知道刚才替她答应下来合不合适,紧接着又说:“如果你不感兴趣,就不用去,他们那边我去解释。”
乔栖想了想问:“可以穿晚礼服吗?”
温辞树怔了怔,才说:“不是可不可以,而是必须要穿。”
“那我去。”她笑,“我还没有参加过晚宴,我想去!”
温辞树点头:“我明后两天要去邻市处理事情,这周五下班以后,我再带你去试礼服吧。”
乔栖摇头:“你告诉我店名,我自己去。”
“为什么。”
“提前知道我穿什么,就没有惊喜了呀。”
“……”
温辞树总是被她奇奇怪怪的想法打败。
后来乔栖没有等到周五,第二天就拉着孙安琪去逛各大奢侈品店和礼服店。
傍晚时分,她拎着好多购物袋回家。
一进屋就把鞋子甩了,到客厅里转了个圈圈倒在了沙发上,累的直不起腰。
感觉就要睡着了,这时候忽然听到有脚步声。
她心紧了一紧,边想着“不可能进小偷吧”,边抬起了头,寻声看过去——只见张杳穿过拱门,到厨房拿了两瓶气泡水出来,紧接着又往卧室的方向去了。
天色已晚,而客厅没有开灯,所以张杳并没有看到她。
乔栖强撑着从沙发上坐起来,也往卧室去。
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她只见门虚掩着,从门缝处露出一丝微弱的亮光。
她听到张杳问:“不是说要出差两天吗,怎么一天不到就回来了。”
温辞树淡淡说:“处理完了,就回来了呗。”
乔栖松了一口气,原来他在家啊。
她笑了,想敲门进去打个招呼。
又听张杳接话:“切,我看你是不放心老婆一个人在家吧。”
她抬起的手僵在半空,被定住了似的,迟迟未落。
有点好奇,他会回些什么。
“不是。”
他的声音那么平稳,两个字像是两颗石头压在耳膜上。
乔栖的心也蓦然沉了沉,一股连她都没察觉到的低落缠绕在心头。
张杳又说:“那就是想她了,恨不得把两天的工作压到一天做完,就像上次你出差,明明要走十天半个月,最后不还是一周就回来了?”
乔栖屏息。
温辞树顿了顿才说:“你还不走,想留下吃晚饭是吗?”
竟是一句答非所问。
乔栖有点失望。
张杳炸毛了:“好歹是我开车到高铁站接的你,吃你一顿饭怎么了?”他又想起什么,问,“对了,乔栖手艺怎么样?尝过吗?”
温辞树似是回忆了一番才说:“反正药不死人。”
乔栖:我他妈???
张杳哈哈大笑:“那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水平。 ”
温辞树也闷闷笑了两声。
乔栖再也忍不住了,眼看就要把门一掌拍开。
可这个说话大喘气的张杳,又开始发问了:“说真的,你怎么看待你老婆?”
乔栖再一次把动作急刹车收住。
只听温辞树风轻云淡,懒懒笑说:“乔栖么,一个漂亮的野蛮人。”
静了两三秒,屋里顿时响起了激烈的掌声。张杳哈哈大笑:“还是你懂,这个形容很贴切诶。”
“……”可这个评价,却让乔栖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
索性也不愿意想东想西,她“嘭”的一声把门推开:“你们聊什么呢?”
屋里的两个男人齐刷刷朝她看了过来。
张杳正喝气泡水,看到她的瞬间直接呛了一下,猛地咳嗽起来。
乔栖好整以暇:“反应这么大,别再是说我坏话呢吧。”
张杳咳嗽的脸红脖子粗,压根说不出话,只一个劲摆手。
温辞树从容站了起来,说:“没说什么,他正要回家呢。”
张杳忙说:“对对对,我得赶紧回家了,阳台上还有衣服没收呢。”
边说着话边闪人,走的那叫一个快。
乔栖看着他的背影笑了出来,笑完又转头去睨温辞树:“刚才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温辞树说:“没有。”
表情十分正经。
如果不是乔栖亲耳听到他吐槽她做饭难吃,还说她野蛮,她就差点相信他了。
都说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也别相信男人那张破嘴。
她现在是觉得,宁愿相信所有男人的破嘴,也别相信温辞树这张好嘴。
不过这一天她逛街累坏了,不想和他一般见识,也就没再和他理论。
很快就到该参加晚会的日子。
这天下午,温辞树早早换好一身黑色的西装,坐在客厅里等乔栖。
乔栖换好衣服出来,在门边轻轻喊了声:“喂。”
温辞树转过头去。
眼眸中难以自制的泛起亮光。
乔栖之前不是没试过衣服给温辞树看。
可那次他样样都说好,但神色却没有太大的改变。
而这次不一样,对上他的眼眸,她能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他眼底的惊艳。
她不免骄傲,在原地转了一圈,问:“漂亮吗。”
她穿了一条水光欧根纱的蓝色曳地裙,裙摆一晃,像是蓝色的光在流动,上身是露肩款式,用简单的钉珠刺绣做了一些特别的设计。她刚刚转身绕了一圈,才发现后背呈V字型裁剪,腰际堆出一只蝴蝶结,恰好突出了翘臀的弧形。
流动的光,写意的美。
她很少尝试这般仙气飘飘的风格。
连发型也变了,许是戴的假发,黑色的大波浪,呈三七侧分,鬓边带了一只蓝色鸵鸟毛的发夹,除此之外再没任何配饰。
温辞树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像个毛躁的人,只看了两眼,就移开了视线,站起来说:“既然收拾好了,就走吧。”
乔栖哪肯,她三步并两步走到他面前,特别无赖的抓住他整齐的领带,往身边一扯:“先夸一句漂亮。”
温辞树被她这一拽,差点撞进她怀里。
下意识说了句:“你闹什么。”
她神色如常,好像一点也不拿这过分的亲密当回事:“说一句我想听的话你死不了。”
他定定望着她,她毫不闪躲,目光直直撞上他,隐隐含笑,同时把手上的领带绕着手掌握了一圈,又握了一圈。而他就离她近了几分,又近了几分。
任何一个男人都忍受不了这样的挑衅,何况她的挑衅中还带有浓浓的挑逗。
他的理智早就烧的灰都不剩。
如果不是手机突然响了,他可能真的会把她的裙子撕碎,再把她腰上那根蝴蝶结解开反手绑到她的手腕上……可是手机响了。
如当头一棒,把他的理智打回身体里。
“辞树啊,等会你过来不要走207国道,那边出车祸了,你绕路来吧,反倒还快一点。”
是领导打来的电话。
他看了一眼时间,真快迟到了。
不能再等,必须马上出发。
而她还攥着他的领带,哪怕他打电话她都没打算放呢。
温辞树眼里暗潮汹涌,终是决定暂时先放过她:“漂亮。”
他说:“这一点不需要我来评价,所有人都会这么说。”
乔栖也不管他是虚情还是假意,总之听到了想要听得话,她就满意了。
她把他松开,又贤惠的把他的领带整理了一番,才说:“走吧。”
温辞树在心里暗嗤一声——说她野蛮,都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