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难扯(38)
可表面上却什么表情都没有, 只淡淡说:“走吧。”
他们一前一后去停车场, 然后去吃帝王蟹。
帝王蟹本是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快乐的食物,但他们吃的却很冷淡。
因为乔栖还恼着火,不愿意搭理温辞树。
而温辞树本身就是个不太会找话题的人, 于是就这么默默剔肉,夹肉,倒水,帮她抽纸, 给她拌饭……像个服务员一样伺候她。
吃完饭之后, 他问:“再和我去个地方吧。”
她看他:“我就知道, 你不可能是单纯想和我吃顿饭。”
他笑, 不置可否。
她傲娇脸:“我时间很宝贵的,两点半之前要赶回店里。”
他说:“足够了。”
然后他驱车带她来到一家4S店。
他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乔栖坐在车上不动:“你要给我买车?”
他点了点头:“有辆车去哪里都方便。”
乔栖好整以暇看着他:“你居然要给我买车?”她抬头看了一眼4S店门头锃光发亮的奔驰标志,笑了,“这玩意虽然谈不上贵到离谱,但是最便宜的可也不便宜。”
他说:“我送得起。”
“我要不起。”
“……”
乔栖抱臂,看他:“哦~我明白了,你不会是看我让别的男人接送,吃醋了吧。”
他抿紧了唇,没说话。
她笑意促狭:“怎么,你还真把自己当我老公啦?”
温辞树一颗心蓦然一疼。
她语气是纯粹的玩笑话,可他听在耳里就是觉得刺耳。
他定了定,认真说:“我是想弥补你在我父母那受的委屈。”
这个理由,很合适也很合理。
乔栖眼神变了变,原本想要捉弄他的俏皮话都哽在胸口,闷闷的。
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烦躁。她下句话说的没好气儿:“我没驾照。”
温辞树一怔。
乔栖转过脸不看他,眉宇之间染上一丝烦躁。
顿了顿温辞树说:“那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乔栖转过脸:“去哪?”
他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重新系安全带,她懒懒瞥着他:“不会是去办.假./证吧,这年头这样还能行吗。”
他手上动作停了停,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满脸都写着——你闭嘴吧。
乔栖在心里暗暗哼了一声,心想,看你能带我去什么地方。
路途很近。
不过十分钟,他的车就再次停下。
面前是一家平芜最高档的珠宝店。
乔栖深深讶异,比刚才在奔驰4S店更难以置信。
“你要给我买珠宝?”她在店门口停下不走了,出声问他。
他转身看了她一眼,解释:“见你家人那天,他们都在说钻戒的事情。”
乔栖呼吸慢了慢:“其实做戏也不必做这么全。”
温辞树说:“又不要你花钱,进来吧。”
“可我好像从没送你什么。”她想了想说。
他笑:“不要在钱上计较太多,不然我们长久不了。”
她微怔,表情很明显的表现出了这丝怔然。
他一顿,忙补充:“我是说,不然我们的合作长久不了。”
她笑了笑:“可这也不仅是钱的事。”
她这么说,让温辞树静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他走到她面前来,低头去看她的眼睛:“这样吧,等会你也送我一个东西,我选,这样你心里就不会过意不去了。”
乔栖看着他,想从他眼里看出什么来,可他坦荡如砥,她暗自失笑,昨晚他还在毫不留情的拒绝她的引诱,又怎么可能是对她动心呢。
可能这类人做事都是这么的细心和妥帖吧,她以往没和他这种性格的人接触过,所以不太懂。
想到这,她大大方方回望他一眼,点了下头:“好,随你挑。”
他们在门口讲着话,店员就一直开着门微笑等候他们。
这种层次的店,所有工作人员都打起120%的精神面貌来服务顾客。
温辞树对她们道谢,乔栖也对她们颔了颔首。
刚进门,一位穿着店长制服的女士就走了过来,亲切地对温辞树笑了一笑:“温先生,您好。”
又对乔栖点头:“温太太,您好。”
她的亲切中并不夹杂虚假的客套:“您二位先里面坐,喝杯东西。”
乔栖和温辞树到沙发上去坐,很快有店员过来询问他们分别要什么喝的,乔栖说水就行,温辞树说我和她一样。
“看样子你是提前订的戒指啊?”等店员去备水了,乔栖才问。
温辞树说:“嗯。”
“我就说嘛,店长对你这么热情,却又丝毫没有引导你去柜台挑选东西的意思。”
温辞树笑了笑。
“每次都是你挑。”乔栖看了眼手上的戒指,“这枚算你瞎猫碰到死耗子,这次的也不知道我看不看得上。”
“哦,那我倒有点紧张了。”话虽如此,他却一副稳操胜券的表情。
真是清隽而淡泊的欠揍着。
乔栖恨不得扑过去抓烂他的脸。
“温先生,温太太,戒指取来了,您看是在这里试戴,还是去前面。”店长远远走过来,最后两句话是看向乔栖说的。
乔栖想了想:“到前面吧。”
他们起身又到前面去。
戒指装在黑丝绒盒子里。
店长示意乔栖亲自打开,眼底装满了希望看到她打开盒子时期待的表情。
可她却没有一丝憧憬的神采,拿起盒子,像拆快递那样,把盒子打开了。
里面的戒指闪闪发光。
乔栖语言太匮乏,第一眼最直接的感受是觉得这东西好贵也好闪。
第二眼,她整个人都静了下来。
她把它拿起来——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他刚才的表情那么的成竹在胸,好像早已有百分之两百的把握她一定会喜欢。
这枚戒指的指圈是荆棘样式的,而钻戒的部分被设计成了玫瑰。
绽放的花朵包裹着主钻,钻石面并不太高,细碎的红宝石描边镶嵌,勾勒出玫瑰花瓣的花边,还有颗颗小钻和滚珠边装饰周围。
荆棘在指尖缠绕,却又于荆棘里开出花来。
她承认,她感动了。
有些压下去的东西,又涌上来。
她还是决定问出来:“不应该呀温辞树。”她笑,“我是不是真把你迷住了?”
温辞树一如既往淡淡的看着她。
乔栖头一次不知道如何自处,她总不能在他表态之前就感动的像个傻逼一样吧,所以她流里流气一笑:“那你昨天是欲拒还迎吗?”
她把戒指绕在指头上,有一搭没一搭抚摸把玩。
笑得很动人,却没动心。
温辞树有点心酸,他发现人的贪欲是会无限膨胀的。
以前被她忽视成什么样子他都可以忍耐,现在越来越容易委屈了。
他很想脱口而出,你何止是让我着迷?
可他不能。
因为谁都知道,如果她不爱他,他的爱就会很可怜。
他看似随口一说:“我对你做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是举手之劳,想到了打个电话就能办,不需要我操心。”
这个戒指是我亲手设计的,钻石的选择,宝石的取舍,切工和切面……都是我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盯下来的。
“看你后背是荆棘所以就给设计师提了一嘴荆棘,其他我什么都没参与。”
荆棘的样式我特意让设计师做得和你后背上的荆棘一模一样,玫瑰上的碎钻是十六个,红宝石是十一个,它们加起来一共是二十七个。
二七,爱妻。
更是爱栖。
你注意到了吗。
“我根本没对你哪里好,不要把爱的标准降低。”
最后这句话说出口时,他盯上她的眼眸。
乔栖一动不动与他对视。
不要把爱的标准降低?
她打心底讥笑了一声,这真是一个郑重的批评。
她是一个不缺乏追求的人,可她仍然缺爱,大多数人都不会信,她骨子里甚至有一丝想去乞讨爱的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