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难扯(20)
关上门的同时,就已经摁开了那条语音:“老公,你在不在了啦。”
凑近听筒,耳朵像是过了电似的,酥酥麻麻。
她讲话故意凹台湾腔,但不是恶心人的拖长音撒娇,也不是在造作的学小孩子讲话,而是有点搞笑的嗲。
温辞树鼻尖漾出一声笑,想了想,给她拨电话过去。
接到温辞树电话的前三十秒。
孙安琪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扑过去掐乔栖的脖子:“本侠女立志杀遍天下每一个‘绿茶’。”
乔栖艰难的把自己的脖子从孙安琪手中抢救回来,边咳嗽边说:“你们懂什么呀,这招虽然恶心但有用,男人都吃这一套。”
她弹了个响舌,看向屋里的两位男士:“你们说是不是啊?”
王富贵:“……”
段飞扬:“……”
这期间,周小可爱在旁边咯咯的笑,像在看情景喜剧。
乔栖刚想问她“你是哪一头的”,手机就响了,她看了一眼,呼吸明显一提:“是他。”
她眼睛亮了亮接起来:“喂。”
朋友们都看着她,而她做了个“嘘”的动作。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淡而平:“有什么事,说吧。”
乔栖倒抽一口气,握紧了手机:“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温辞树无声的笑了笑:“说吧。”
乔栖努努嘴,“嗯”了一阵才说:“我想办婚礼。”
听筒那边一片安静。
温辞树绝没想到她会提这个要求。
在他心里她拥有这世界上最自由的灵魂,没什么可以束缚住她,婚姻已是勉强,而婚礼这种形式化的东西,她一定不屑拥有。
可他想拥有。
他曾一度以为,看不到她为他穿婚纱的样子,会是终身的遗憾了。
可现在,她竟主动要补足这个遗憾。
他心跳加快,呼吸却变慢,深深的不敢置信。
乔栖见温辞树好一会儿都没说话,有点拿不定了。
她看了一眼朋友们,又背对过他们,对温辞树补充说:“小型的就行,父母亲戚都不请,就我们一群朋友热闹热闹,行么。”
这话让温辞树那头更安静了。
小型的婚礼,不就是派对?
谁会在派对上穿婚纱?
他握紧了手机,想了想说:“可以,但我有要求。”
乔栖深深吸了一口气:“什么要求?”
“那天你穿婚纱。”一个以句号结尾的肯定句式,没有商量的意思。
乔栖一心只想让他快答应,又觉得婚纱和别的衣服于她也没什么不同,就很爽快的答应了:“没问题。”
温辞树“嗯”了一声,问她:“你想什么时候办。”
乔栖认真想了想,没想好,把听筒捂上,小声问他们:“啥时候办?”
段飞扬沉默着,像是不打算参与。
其他几人互相递眼色,最终给乔栖比了四个手指头出来。
乔栖意会,对温辞树说:“快到四月了,要不四月一?”
朋友们:???
温辞树也是明显一愣,乔栖能听到他的气息声,还以为那天他有工作安排,刚想客气一下说“如果你要有事就改天”。
谁知他竟忽然开口:“行,交给我吧。”
这五个字,不花哨。
让人很有安全感。
乔栖挂上电话,竟对这场赶鸭子上架的假婚礼,隐隐生出了期待。
而温辞树则哭笑不得。
四月一日,愚人节。
不知是该说不合时宜,还是真应景。
美好的遗憾,就不是遗憾了吗。
他不敢给自己一个答案。
作者有话说:
温辞树:我在学习。
乔栖:哇,果然优秀的人都内卷。
其实:他只是一个需要视频教学的纯情处男。
那句嗲话,不是恶心人的拖长音撒娇,也不是在造作的学小孩子讲话,就像是谢依霖在小时代里有点搞笑的腔调。想象得到吗。
第13章 难扯
四月很快就到了。
婚礼这天,乔栖和温辞树还是如常去上了班,早晨乔栖晚起,他们甚至没打照面,也没说上一句话。
下午五点钟温辞树准时下班,走出办公室之后,接到了一个来电。
“温先生,手机尾号1221是吗?”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他边走边说:“对。”
“这边有你的一份闪送。”
“我没买过东西。”他进了电梯。
“那我不清楚,你下来签收吧。”
“……”
温辞树没有多想,还以为是收到的工作文件。
出了电梯之后,看到大堂里并没有穿着闪送服的人,他往外走,走出公司大门,一眼看到台阶下,站着一个不可忽视的背影。
她把头发染成了大红色,阳光下稍微有点橘调,又卷成了法式大波浪,让本就浓密的长发更显蓬勃的生命力,张扬热烈如喷发的火山岩浆。
头发过艳,衣裳便通身着黑。
紧身的抹胸短裙,腰间系上细闪的腰链,搭配过膝长靴,高挑、性感、玲珑有致,像游戏里被无数程序员一个字符一个字符构造出来的人物,反倒不像真人。
这是下班的时间,整个研究院的人都赶着下班,门口人很多,可他们的目光几乎全都被那个身影吸引了过去。
温辞树也不例外。
像有一根无形的线勾着他的目光,他想移开眼,那根线便拉的更紧。
直到,把他拉到她身边。
他喉结滚了滚,喊:“乔栖。”
乔栖回头。
一阵风吹过来,吹开了她如瀑的红发。
她什么都不用做,风都替她做了。
一刹那,百媚生。
温辞树目光沉沉。
无论对她的美貌认知有多么明确,他好像还是总能一次次被她迷倒。
“温先生,你的闪送,签收一下吧。”乔栖妖娆一笑。
温辞树开口声音仍淡:“你怎么有我手机号?”又问,“刚才谁给我打的电话?”
你手机号我在家里的快递盒上看的,尾号和我生日一样,没想记也记住了,给你打电话的人,我也不认识,随便借的。
明明一句话就解释的清,她偏不,勾唇笑:“你猜。”
温辞树没猜,又问:“怎么染发了?”
乔栖也没介意他猜不猜,撩撩头发:“图个喜庆嘛,希望未来红红火火。”
又是喜庆。
“喜”这个字已在她的口中说过好多回。
当然,都不是喜欢的喜。
又不喜欢,结个婚,竟还这么欢喜。
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乔栖又说:“你等会儿要直接去‘忘却春山’吗?”
“怎么?”
“嗯……捎我一段呗。”
温辞树微愣,很快反应过来,原来她是为这个来的。
他说:“我以为这个时间你正在打扮自己。”
“本来是该打扮的,我明明交代酸琪我要去店里化妆试婚纱,结果我到店之后才知道,那丫头把我的婚纱和化妆师都带‘忘却春山’去了。”
说起这个,乔栖表情很丰富,人又鲜活几分:“不过还好,那个婚纱店离你公司近,我就过来了。”
温辞树听明白了。
她真是来蹭车的,而在此之前,事关婚礼的种种她应该都没过问,连订婚纱这种事都交给了朋友。
温辞树点了点头:“那走吧。”
乔栖笑:“谢谢!”
站在门口这一会儿,已经有无数的人看向他们了,温辞树是研究院的名人,不免引起窃窃私语。
乔栖跟着他往露天停车场走,笑嘻嘻问:“他们是看我,还是看你。”
温辞树随口一答:“看我们俩。”
乔栖顿了顿,很快抿唇一笑:“嗯~~我们俩,这三个字真好听。”
温辞树悠悠瞥了她一眼,她挑衅的把嘴唇扬得更高。
拿她没办法。
被人宠坏的小孩似的,可以不喜欢别人,却想要别人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