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任原告律师的学生有点惊讶，也很是无语。惊讶的原因，是老师说过这次的原告被告都是系统模拟出来的，然而他们的智能程度好得有点离谱，比法官他们活泼多了。至于无语……

人生头一回被老赖嫌弃，这种感觉真是……这位学生如果不是不想挂科，真的是非常想当众把老赖喷个狗血淋头:你个老赖还好意思嫌弃我?不还钱你很骄傲?

旁听席的位置上，因为看戏的同时很想互相交流一下，大家不约而同地掏出手机，在各自拉的队伍群里打字聊天。

连心:我感觉蔡彩快要被气得抽过去了，她的脖子上已经开始爆青筋了。

乔洱:她的心跳已经加速，呼吸也有点急促，如果不快点冷静下来，她可能真的会压不住脾气把投影揍一顿，如果那是投影的话。

连心:啊？他们不都是投影吗？

乔洱:他们的确都是投影，但我觉得，他们很有可能是真实人物的投影。

连心:……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乔洱:老师还没发话，就算不是好事，大概率也不是坏事。

任课老师其实并没有注意到这个虚拟法庭有什么不一样，她只是跟其他人一样，觉得这次npc的智能程度有点太高了一些。

见学生快要暴走，她赶紧给学生打手势:冷静，记得这是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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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这是考试，不能因为老赖破功……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蔡彩在心中反复默念了好几遍，勉强冷静了下来，然后下一秒，她看到老赖梗着脖子指着法官的鼻子，骂他不讲理偏向被告。

蔡彩:累了，毁灭吧，这个虚拟法庭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蔡彩也不可能随便放弃。毕竟她是真的打算去当律师的，而委托人又不可能每一个都是那么靠谱，提前适应一下大概也是可以的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蔡彩摆正心态，安静地等着对面的同学说话。

老赖的前妻为了捶死前夫，掏出了更多对方欠债不还的证据。对此蔡彩并不想多说什么，虽然被告不是什么好人，但老赖自己更不是什么好人，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告诉老赖他要被判多少年。更低的年数怕是争取不到了，毕竟这家伙直接把法官给骂了。

只要提前适应一下……

算了，毁灭吧……十分钟后，备受打击的蔡彩抱着头蹲到地上，决定自暴自弃了:本以为今天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没想到它居然还能变得更糟糕，原告被告居然在虚拟法庭上打起来了！

哈喽?你们不是npc吗？为什么居然能如此暴躁?是数据模拟的时候把暴力的比例加多了吗？系统居然不判定这种情况是出现了bug……哦，对，人是会做出这么失智的行为的，呵，呵！

“洱儿，蔡同学的脸是怎么了？牙疼吗？”

“是气的。”

蔡彩不是个例，对面作为被告方律师的上锡也很无语。他负责的委托人npc不知道是不是加了什么奇怪的人设，在开庭之后一直有意无意地给他抛媚眼，跟法官说话的时候口齿虽然清楚伶俐，动作却总给人一种扭捏造作的感觉。

这个系统对女性是不是有什么刻板印象?躲开被告第三次无意中甩过来的手，上锡恨不得直接插上翅膀飞离这个令他觉得窒息的环境。

虽然这只是投影，但这个被告还是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后来被告跟原告打起来的时候，他甚至忍不住偷偷松了口气:你们坏得如此契合，麻烦彼此锁死行吗？不要连累旁人，尤其是无辜的小鲜肉，划重点，包括我本人。

被告跟原告闹得太厉害，法官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差。

好不容易把恨不得互相把对方彻底摁死永不翻身的被告原告拉开劝住，蔡彩跟上锡对视了一下，颇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难怪说劝人学法千刀万剐，碰上这样的原告被告，真的是太考验人的血压了。

大概法官也不希望继续磨蹭下去了，虽然法庭上一度出现混乱，但在原告跟被告被压制之后，法官再也没有采取其他措施，甚至表情也控制得很好，只是眼神越发凌厉，把老师都给镇住了。

机房里静悄悄地，被告跟原告冷静下来之后也怂了，之后的流程可以说是配合得不得了，除了……

“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借钱的事情她都是知情的，很多钱还是她怂恿我借的，给她买了很贵的东西。”老赖出示了自己的聊天记录，证明自己的前妻并不无辜。

前妻不忿，不顾上锡出于职业道德的阻拦，又说了一堆老赖隐瞒掉甚至有可能忘记的欠钱不还的事情。老赖把前妻拖下水，前妻反手给他加了好几年有期徒刑，最后两人两败俱伤，老赖被判了好几年有期徒刑，前妻也没有躲过，获得了同样年份的无期徒刑。

“为什么啊！”前妻很抓狂，好不容易拿到钱，还没有享受多久居然多了一副银镯子，这让她怎么受得了?

“都说了你是共犯。”上锡往后退了两步:说话就说话，别动手，指甲都要划到我脸上去了。虽然只是投影，但也太吓人了。

“我都说了不知道，不是我！你这个律师是骗子啊！我花钱雇你，你居然把我送进监狱去！说，你是不是收了那个混蛋的钱了！”

“嘿，我给他钱?我的钱不都在你那里吗？”老赖阴森森地看着前妻:“我连律师都没有钱请，现在这个律师是不花钱的，虽然没什么本事。”

“没有本事”的蔡彩:呵呵，你个老赖还好意思嫌弃我没有本事?这个npc的智能点数是不是都加在吵架和埋汰人上了?

“等等，我没收钱啊！你可不能污蔑我。”即使是面对npc，上锡也坚决捍卫自己的清白。

“谁说没有的！我当时付了二百多块钱呢！”老赖前妻愤怒拍桌。

上锡:“首先，请律师不会那么便宜，其次，我也没有收到律师费。”咱就是说，请律师打官司花二百?你认真的?哪个律师会为了必败的官司接这二百块钱啊？都不够恶心的。

“哈？你个瓜娃子，别以为挡着脸我就没法把你怎么样，我告诉你，我……”老赖前妻愤怒地撸起袖子，下一秒，她的投影抖动了一下，消失在了机房里。

某市的法庭上，正准备挥拳威胁律师的被告老赖前妻看到律师的投影消失了，顿时更加生气了:“居然跑了?我就知道他是个骗子！我要告他！我记住他了！”

大概是担心这人真的撒泼闹事，最后折腾到那个学生的头上，还没有完全离开的陪审团当中有人解释了一句:“不是跑了，是你的信号被切掉了。你请的那个人本来就不是律师，早就拿着钱跑掉了，现在这两个律师都是从高校借来的。”人家还不一定知道自己被借用了。

老赖前妻:“……怎么可能……”本来她是打算喊一声你们都在骗我的，但是被判了有期徒刑之后，她有点吓破胆，不是那么敢争论了:万一，反正就是万一，如果自己不小心又说错话，再被加上几年有期徒刑……那日子就没法过了！

老赖的投影也被切掉了，但他已经无所谓了。现在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还得去蹲监狱，算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今天让他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前妻也被判刑了。至于之前转移的财产，他也不打算放弃，只是现在，他的确没有钱打官司罢了。

“老师，他说我们被借用了?这是为什么啊?”机房里，所有学生纷纷看向任课老师。

虽然原告和被告的投影信号被切断了，但法官和陪审团的信号却停留了一段时间，那人对被告说的话，大家都听到了。

现在，大家没法觉得他们这些投影都是npc了，毕竟npc的智能程度再高，也不能对着没有触发条件的空间做出什么反应。

比方说，情景设定两个npc进行对话，如果其中一个npc消失，对话就无法进行下去，若是智能等级高一些，npc会对另一个npc的消失产生疑惑，并做出寻找等符合逻辑的举动，却不会做出对空气说话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