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有松筠(61)
“今天有大事嘛。”她应了句, 又问, “早上有什么吃的?”
等严松筠从楼上下来,就见到餐厅里俞知岁面前摆了一排嫂子,一眼望去, 小笼包、小猪包、虾饺, 还有一盘点心, 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俞知岁咦了声, 招呼他:“快来吃早餐呀。”
严松筠在她对面坐下, 荷姐端了咖啡过来,她对荷姐说:“一会儿有人送东西过来, 是个亚克力的防尘罩,到时候拿去公司用的, 帮我签收一下。”
她这么一说, 严松筠总算想起来为什么看这桌早餐眼熟了, 前天见过, 黄金版的。
这人还在兴致勃勃地跟荷姐炫耀:“都特别可爱,荷姐你也看到的哦, 是不是?我决定了, 等过年, 我给你们发年终奖, 就发这个!你喜欢什么呀?小笼包还是虾饺?”
荷姐被她逗乐了, “都好都好, 谢谢太太,你上回还说年终奖一人发一盏灯笼呢,现在就改啦?”
就不等到年底再决定?
严松筠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噗的一下,差点把咖啡都喷出来。
他真的是被俞知岁弄得好气又好笑,自己买一堆没用的就算了,还给别人也发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就不能好好发米面油或者奖金吗!
“你那什么表情?”俞知岁扭头就见严松筠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自己,不用想也知道他在心里吐槽自己,立刻率先发难。
一副要先撩他吵架的阵仗,严松筠撇撇嘴,“正常的表情。”
“你还撇嘴!”俞知岁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严松筠端着咖啡杯震惊地瞪大眼睛,“怎么,我连在自己家撇嘴的自由都没有了么,你是什么品种的女土匪?”
俞知岁:“……”
就因为这句女土匪,俞知岁在去酒店的路上一直给严松筠脸色看,宽敞的车后座,她坐得离他远远的,紧贴着车门。
她今天穿得非常好看,黑色的翻领丝绒长裙,腰卡得细细的,领子上别着那枚前几天刚从紫荆珠宝总部拿回来的宫灯造型的胸针。
胸针上的澳白珍珠坠子和她耳朵上的珍珠吊坠相互映衬,柔和的光芒与蓝宝和钻石的璀璨旗鼓相当,手上还叠戴着羊脂白玉镯和细细的金叶子链。
一身珠光宝气,生气的时候鼓着嘴,严松筠处理完邮件,抬头见她还是那样,忍不住逗她:“还生气啊,都快成茶壶了,嘴巴长长的。”
俞知岁本来就恼他,这下更生气了,抬腿就要踢他。
“严松筠,我跟你没完!”
严松筠这人有时候就是嘴贱,想都没想就接她的话:“说得好像你能跟我有完似的。”
俞知岁:“……”
你一句我一句的斗了一路嘴,下车时俩人都觉得很心累,进了酒店大门就立刻分开,俞知岁去找姑姑和婆婆,严松筠去找亲爹和大舅哥。
俞敏华这些年烦心事少,看起来比以前还年轻不少,甚至都胖了,穿着枣红色连衣裙,笑眯眯的,整个人显得很随和。
见到俞知岁过来,就伸手摸摸她的脸,问道:“怎么了,又跟你老公闹别扭啦?”
“他说我是女土匪。”俞知岁忍不住吐槽道。
论怎么一句话就吸引所有人关注,俞知岁一直是个中高手。
为什么严松筠会说她是女土匪,土匪擅长的就是掠夺和横行霸道,她到底对严松筠做了什么?哎哟,这可太有意思了,男女之间但凡沾上这两个词,就会多一点暧昧的颜色。
咳咳,成年人嘛,思想不单纯很正常的。
但等她解释完,大家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俞敏华拍拍她胳膊,嗔怪道:“这就是你不对了,你管天管地还管人家撇不撇嘴?”
俞知岁刚要反驳,严太太就打圆场地问道:“岁岁这枚胸针真好看,以前怎么没见你戴过?”
俞知岁爱美,也爱听人夸她,闻言注意力立刻被带偏,喜滋滋地同婆婆炫耀:“刚做好的,是不是很好看?有好几种戴法呢……”
明明是雍容大气的装扮,可是得意地炫耀起来,却像是刚长大的小姑娘,眉宇舒展,一点忧愁痕迹都没有。
俞知年和严松筠远远地看过去,不约而同地笑着摇摇头。
“听说你最近不太顺利?”
“是很不顺利。”严松筠苦笑,拿了一杯白葡萄酒,沾了沾嘴唇,“那特真停产,BT-1053瓶颈,AD-1230核心研究员出走,倒霉都赶一块了。”
俞知年不禁咋舌,“让岁岁去负责影视子公司,你是怎么想的?”
“她身份够高,后台够硬,合适。”严松筠解释道,但没说自己内心的忧虑。
那边俞知岁刚炫耀完自己的胸针,梅森携太太袁素来了,先是同俞敏华和严太太打招呼,然后两口子跟俞知岁到一边说话。
俞知岁打量着许久没见的袁素,目光在她腰上转了一圈,诧异道:“师姐,你这是胖了,还是……有了啊?”
袁素笑着说她眼睛尖,小声道:“还不到三个月,你先别跟别人说。”
俞知岁惊讶地点点头,同他们说恭喜,梅森得意洋洋,说:“你也结婚半年了,怎么还没怀?要抓紧时间啊。”
“最烦你这种人。”俞知岁忍不住吐槽,“你们是玩够了,要生就生,别催别人行吗?”
袁素摇头笑笑,“我可没玩够,不过要是现在不生,老梅以后就说不准了。”
梅森比妻子大五岁,岁数比严松筠还要长些。
俞知岁闻言噗嗤一声乐出来,看一眼梅森,“原来是你的锅,都是因为你们这些狗男人,小仙女才会身材走样,白玫瑰变成鱼眼珠。”
“……一棒子打死一船人,真有你的。”梅森蹭着鼻子嘟囔。
等袁素和俞知岁笑够了,他才小声问俞知岁:“听说你真的要去怀声影视上班了?”
“怎么,不行吗?我公公信得过我。”俞知岁骄傲地抬起下巴,语气得意又炫耀,“以后见面,记得叫我俞总。”
梅森无语凝噎:“……大小姐,你是不是忘了紫荆珠宝是你的?”
想被叫俞总那多容易啊!你来公司上班啊!
俞知岁哼了声,“你当我傻,我才不去紫荆,把紫荆珠宝搞垮了,我花什么?”
梅森:“……”好家伙,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他咽了一下唾沫,问俞知岁:“小严总就不担心你……嗯?”
“嗯什么嗯。”俞知岁朝他翻白眼,“我已经跟严松筠打过预防针了,我会搞垮怀声影视气死他,这样他就知道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了,以后只要我没真把公司搞垮就行了。”
“人要将希望降到最低,才不会失望。”
说完她还点点头,觉得自己很有哲理。
这下连亲师姐袁素都忍不住无语了,小严总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摊上这么个魔鬼。
这时俞知年的未婚妻唐榕和她的父母也来了,严松筠走过来,屈肘抬了抬胳膊,俞知岁就露出个完美的热情笑脸,挽上他的胳膊,和他一起过去打招呼了。
“叔叔阿姨好久不见,嫂子你可算来了,你是主人家,还来这么晚呀。”
“实在抱歉,堵车了,一会儿我自罚三杯向大家赔罪。”
“哎哟,有阵子不见,岁岁又好看了,瞧瞧这脸多漂亮。”
俞知岁向来喜欢热闹,又擅长交际,甫见面就跟唐家一家三口聊得火热。
唐榕的妈妈开了家美容院,对护肤品化妆品很有研究,一时间又跟俞知岁说起留颜的新品,问她有没有内部优惠,俞知岁想想也不是大事,就爽快答应帮她牵线,聊到兴起,唐妈妈直接就给她塞了好几张贵宾充值卡。
“拿去送人,也没多少钱在里面,帮阿姨攒点人气哦。”
“好呀,我要自己先留几张。”
“哎呀,不用,回头我让阿榕给你拿更好的。”
严松筠端着酒杯,在一旁静静听着,笑吟吟的,看起来脾气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