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那些眼睛的缘故，钱毓看上去有些惴惴不安。

“应该不止，前面参加的副本最低会有五个人，但是现在都没下来，估计他们也没打算和其他玩家会面，这次的任务看起来很可能是独立的。”

丁文瑞摸了下已经长出胡茬的下巴，他看向宋瑜和秦濯，“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她的打算？

她可没有打算，她的打算就是找到一切有血条的东西，然后从血条怪嘴里问出怪事的缘由。

不过这话肯定不能和其他玩家说。

宋瑜看向秦濯，秦濯说到：“自然是在房子里睡一晚，这样才能得到更多信息。”

独自在闹鬼的房间里睡觉这件事显然戳到了钱毓的敏感点，她捏紧了衣角，“你们准备自己在房间里睡？你们就不怕出事吗？”

落单最容易出事了。

秦濯漫不经心道：“你也可以不睡，只要能获取到信息，怎么做都行。”

丁文瑞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从他的表情来看，他显然是赞同秦濯的观点。

见他们都这么想，钱毓连忙把目光投向宋瑜，语气有些急迫：“你也打算自己调查？”

“嗯？”

宋瑜微微睁大眼睛，她稍微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道：“应该吧。”

“你一个人就不怕吗？”钱毓看上去有些焦虑，她抓住自己的衣角，“我……那个房间我……”

“——都是存活到现在的玩家了，钱女士难道还在怕鬼？”

充满讽刺的语气惹得宋瑜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小啾啾虽然总是面带笑容，但是耐心似乎不怎么好，先前就刺过张静雅，现在又刺钱毓。

察觉到宋瑜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秦濯稍稍收敛了笑容，朝她扬起无辜的笑容。

这个熟悉的笑容莫名让宋瑜找到几分柔弱可欺的影子。

秦濯讥讽的语气让丁文瑞皱了下眉毛，但他又觉得钱毓的反应的确有些太大了，他耐心地安慰道：“是这样的，如果你害怕，不如今晚先跟我去902号，等明天早上我陪你去704寻找线索。”

去902？

钱毓有些迟疑，但秦濯不准备在这里浪费时间，他下楼就是为了和宋瑜汇合，既然现在已经找到人，他就准备回去寻找线索了。

“两位自行商量吧，我先回去了。”

秦濯客气地道了声别，他转头看向宋瑜，笑容真诚不少：“你现在回去吗？”

宋瑜点了点头，她回头看了眼仍在焦虑之中的钱毓，又看了眼丁文瑞，“我先上去了。”

正准备走人，宋瑜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可以到1701找我。”

和两位玩家道别后，宋瑜和秦濯一起进入电梯。

秦濯直接按了17的按键，看到他的动作，宋瑜有些奇怪：“怎么，你不是要回去吗？”

怎么直接按17，他不应该去14层吗？

秦濯笑着说：“先去1701看看，帮你找找任务线索。”

找任务线索？

宋瑜忽然想起两名玩家所说的房间异常，便把自己在房间的发现告诉秦濯，顺便还说自己带着杀戮面具把楼下住户吓得晕了过去。

秦濯本在思索，听到这话没忍住笑了起来，明晃晃的灯光在他眼里映出细碎明亮的光泽，仿佛映着点点星光。

“的确是你会做的事情。”他毫不掩饰唇边的笑意。

宋瑜则盯着他发光似的眼睛看——喔，小啾啾长得真漂亮啊。

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秦濯心中一动，他正想说话，电梯抵达了17层。

“叮——”

电梯门打开，正好吸引了宋瑜的注意。

见状，秦濯只能咽下那句询问，将注意力重新放在副本线索上。

1701号位于走廊尽头，宋瑜用钥匙打开门，刚推开门，屋内响起“咚”的一声响，像是有东西重新合上。

与此同时，电视柜上方的木板陡然合上，在宋瑜视野中留下一道闪动的黑影。

“嗯？”

刚才柜子是不是开了？

宋瑜径直拉开那扇柜门，柜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长期无人居住产生的霉气。

注意到她的动作，秦濯扫了眼这间屋子的装潢，视线最后落在柜子表面上残余的深色印记。

宋瑜重新将柜子合拢，一转头就看到秦濯正在观察柜子上的黏胶，“所有柜子上都有，包括抽屉也有，这人还真奇怪，居然装了这么多柜子又把它贴住。”

“安装柜子的和封住柜子的未必是同一批住户。”

秦濯若有所思地说着，他径直走进侧边的卧室。

卧室床头上方也有一排柜子，床脚则对着衣柜，衣柜内侧连接着一个同款长书桌，不过这会儿由于家里什么东西都没置办，显得格外空荡。

看到衣柜两个把手上束着的扎线带，秦濯伸手拉了下门，应该是扎线带推得特别紧，柜门硬是连动都没动一下。

宋瑜抱着双臂靠在门口，“有什么发现吗？”

“这里最早应该是一家三口，也可能更多。”

秦濯指着床头上方的柜子，“一般来说这样的两室一厅足够一家三口居住，装了这么多柜子，装修的那户人家应该很重视收纳空间，而且这房子的户型说不上好，会挑中这样户型的房子，这家人的经济状况应该不算乐观。”

想到先前看到的狭小卫生间和厨房，宋瑜赞同地点点头，“这里真是太小了，怎么可能住得下一家三口，肯定是他们负担不起更大的房子。”

秦濯嘴唇微动，迟疑着开口：“唔，这套房子是不大，不过住一家三口还是刚刚好。”

“怎么可能，书房在哪？运动区在哪？”宋瑜有些诧异，“这里甚至连正儿八经的餐厅都没有。”

秦濯：“……”

他眼神变得微妙，“普通人家并不需要运动区和正经的餐厅，只要一张饭桌就够了，至于书房，它完全可以融进卧室，对大部分家庭来说，书房只是一个独自使用电脑、偶尔充当客房的地方。”

是这样吗？

宋瑜狐疑地眨眼睛，但她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算了，你继续说你的发现吧。”

到底够不够也无所谓了，反正对她来说是绝对不够的。

秦濯从善如流地把话题转了回去，“这只是我的推测，装修这套房屋的那户人家在遇到某些事情后，将这套屋子出租给了其他人，至于为什么是出租而不是转卖，是因为人拥有领地意识，在拥有一套房子后总会尽力做出改变，留下自己的标志，而这套房子的全部装潢都是成套的，所以我更倾向于他们把这套房子租了出去。”

宋瑜似懂非懂地点头，“但是你说这家人经济条件不太乐观，他们为什么要出租这套房子？”

理论上来说，既然买下这套户型有点差的房子，还在装潢时考虑到需要更多的收纳空间，他们明显是打算常居于此，为什么会把房子租出去，而不是卖出去？

“可能是房贷没还完吧。”

“房贷？”

对上宋瑜好奇的目光，秦濯顿了下，对宋瑜原来所在的世界又新增了一点认知，他解释道：“房屋交易需要产权证，贷款买房属于把产权证抵押给银行借钱，没有还完贷款就拿不到产权证。”

“哦，原来是这样啊！”

宋瑜恍然大悟，她还说房贷是个什么东西，原来是借钱买房后的还钱行为。

亏她还以为这里面藏着什么隐情秘密呢！

“等等，你是怎么判断出装修房屋和封住柜子的不是同一批人的？”

宋瑜忽然有些好奇。

秦濯说到：“因为想要封闭柜子的办法有很多，其中贴胶带是效果最差、但对柜子近乎无损的做法，这表明贴胶带的人很可能对柜子没有所属权。”

当然，如果是一些稍微性格自我一点的租客，大概率会选择更粗暴、高效的做法，这多少也能证明这人的素质挺高、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