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在海下地宫探险(7)
仙爷说完,也没松手。从兜里掏出放大镜,又仔细看了一会儿。神色几经变化,最终不知他发现了什么,眼中一道精光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他掩饰得干干净净。
他对张冉遗说:“你这块玉,雕刻手法粗糙,但胜在花纹走势奇特,正反两面的花纹一趋而就,我看着倒有点儿道家玄门的意思。小伙子,这把玉锁你是怎么得来的?”
“拍卖会上买的。”
张冉遗心里七上八下,信息量大,头绪太多,他一时半会儿还没捋清楚,当然不可能把自己的底抖给这老头,于是又顺口胡扯。
“哦,那就难怪了。”
仙爷松开手,把放大镜掖回兜里,“拍卖会的人估计也不会给你讲这么细,一般人去拍卖会买东西就是猎奇,再加上腻玉本来就少,关于它的传闻普通人哪儿听说过?不过,内行人都知道,腻玉不养人,你就算戴它一辈子,也不过是拿自己的气养着它。听我一句劝,这玉锁你趁早摘了,你要是担心有损失,转手卖了也行。我这店也接这生意。”
“仙爷,”张冉遗定了定神,“今天麻烦您了,如果您这儿收咨询费我照价付。但玉锁我不能卖。”
张冉遗神情严肃,仙爷却大笑,道:“什么咨询费?!你当我这八仙居是那些坑蒙拐骗的黑店呢?小伙子,我就跟你挑明了说吧,我带你来这儿,只因前面人多口杂,在哪儿看玉,难免会受打扰。腻玉是个稀罕物件,家里要是不缺那点儿钱,这锁当个收藏品挺好。不过,随身佩戴就另说。对了,你刚才所说性命攸关?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张冉遗却听出了点话外音,忙追问:“您是不是听说过有人因为戴腻玉出事的?”
“那倒没有,”仙爷喝了口茶,“腻玉不适合佩戴的说法,我们行道上也都是推断,毕竟金缕玉衣名气太大,你当那玉衣为什么偏偏选用腻玉?”
“我不知道。还请仙爷赐教。”
“腻玉如貔貅,只进不出。将吸足活人气息的腻玉做成玉衣,穿在死人身上,以活人之气养尸,那尸体就不容易腐烂。这回明白了吗?”
仙爷边说边盯着张冉遗看,见张冉遗虽然吃惊却没有恐惧,不免觉得无趣儿,只道:“算了,东西反正是你的,想怎么处置都是你说了算。不过,如果哪天你想往外卖,记得来找我,我肯定不会让你吃亏。”
“好。”张冉遗伸出手,仙爷握住,笑道:“承情。”
张冉遗走后,仙爷叫来之前接待张冉遗的那个年轻男人,附耳悄声说了什么,那男人听得连连点头。
*
从古玩市场回家的路上,张冉遗神情有些恍惚。脑海里千头万绪,就如剪不断理还乱的蜘蛛丝。以至于他一到家又一头扎进书房打开电脑,用思维导图的软件,开始整理目前已知的线索。
这些线索,分别与白玉锁、胎记图、黑木盆相关。
今天调查白玉锁的最大收获就是知道了腻玉,一种只能人养而不养人的玉石。按照仙爷的说法,腻玉会吸收佩戴之人的气,相当于是一种无形的容器,且只进不出。
张冉遗联系自己,他从佩戴了白玉锁后,身上出现的唯一变化就是长出了六脚蛇鱼的诡异胎记。这个胎记现在是什么东西还不知道,但有一点已经可以确定,白云道长在雕刻白玉锁时肯定加了料。仙爷今天也说了,白玉锁上的纹路出自道家玄门,那纹路也确实是白云道长雕刻,可他加料能怎么加呢?难不成,他在雕纹的时候输入了什么诅咒?若真如此,那这老道士忒特么狗了!他怎么能,怎么能狠得下心对当年还在襁褓中的自己下手呢?对一个小婴儿下手,简直不是人,丧心病狂啊这是!
一口气在屏幕上打了一连串的问号,张冉遗咬牙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喝了口水,又翻出胎记图,看了一会儿,等那股劲儿过去,张冉遗再次叹气,无奈地打下几个与胎记图相关的关键字:白玉锁、某种生物。
电脑屏幕上的光标换了行,最后的线索是黑木盆。
张冉遗想起在东海王墓的壁画里也出现过一个木盆和婴儿。当时,他并未太过注意木盆的细节,因此无法确定那木盆里是否也有红色的蚯蚓形的符号。
如今事情调查到这个地步,与白玉锁相关的人物明显就是白云道长,可那老家伙跑了。张冉遗若想继续调查下去,要么找到白云道长,要么换一条线索追查。
两相对比,当然是换线索更快捷,于是张冉遗决定他要再去一次天山岛。
不同的是,他这次要一个人去。东海王墓太过危险,他不想牵连无辜的人进来了。
做出这个决定后,张冉遗反而松了口气。正好电脑也开着,他顺便搜索了下昨天那老道士让他背得那是什么书。这一搜可不要紧,张冉遗气得直接爆粗:“马的,死牛鼻子,就知道你丫在骗我!尼玛奇门遁甲和安魂定魄的咒语有毛关系?!害小爷白站了一小时,可恶啊!艹!”
如同报复性发泄似得,张冉遗边骂老道士边把奇门遁甲的相关信息也浏览个够。同时,他把从西山云观带回来的那摞书也通通翻了一遍……
然而,他翻遍所有也没从相关信息里找出一句奇门遁甲可安魂的相关说明,反倒是在这期间,把奇门遁甲的用途搞得门清,还简介记住了一大堆相关知识应用的案例,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收获了……
张冉遗气呼呼睡了个午觉,醒了就开始疯狂网购。
他去过一次东海王墓,当然知道需要什么装备,不过,大概是之前上网看了太多奇门遁甲的消息,他睡醒后还满脑子都是口诀和卦象的图片,索性定了个罗盘指南针,留着路上解闷打发时间。
装备运输只花了一天时间,隔天就送到了张冉遗手里。他直接打包,给他爸发条信息‘我出去玩儿两天,有事打电话。’便开车直奔东岛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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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06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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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内,先后经历死亡、重生,虽然年龄跨越了5年,但对张冉遗来说,从生到死再到生,时间也不过才跨过3天而已。那段关于死亡的可怕记忆恍如昨日,历历在目。
正因记忆深刻,他此去东海市,可谓轻车熟路,哪怕下了高速,也凭借清晰的记忆,一口气把车开到了有船通往天山岛的那个小渔村。他还记得五年后,他们搭乘渔船的船夫名字叫‘马六子’,这次再来,他依旧准备用他的船。
可惜,张冉遗找到船夫时,他家院子里已经围了一群人,正在‘商谈’包下渔船的事。
马六子被围在中间,显得十分为难,正在苦口婆心地劝那些人:“……不是我不愿接您这单生意,实在是因为最近潮水涨落不正常,两艘出海的船相继出事,太危险了。”
张冉遗的车停在路边,透过渔家小院的铁艺围墙他看到一群人中有人一把抓住了马六子的前襟,警告:“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张冉遗最看不惯这种事,当即就下车,喊道:“干嘛呢?一群人欺负一个算什么本事?”
“是你?”
人群中有人这样一说,张冉遗也才认出眼前这群人竟然是鸿家那群保镖。而说话这人正是前两天在西山云观挨了自己一拳的那人。
鸿家的保镖既然在此,那位鸿女士恐怕也远不了了。
事实证明张冉遗猜得一点没错,几乎就在他走进小院的同时,马六子家的房门口就出现了一个身影,正是天鸿集团的董事长,鸿育英女士。
她往这渔家小屋的门口一站,哪怕脸上带着微笑,也显得十分违和。
张冉遗看着她面带微笑向自己走来,当然也注意到跟在她身后的一名男护工推着轮椅,而轮椅上此刻坐着的人正是那天在西山云观门口和他撞到一起的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