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四年级（18）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查理和叶莲娜的反应暂且不提，理查德在车站看见瑞利第一眼的时候眼睛就亮了，在接下来的车程里不停地询问“瑞利斯特奥利凡德暴打七个黑巫师”的相关事迹——瑞利向梅林发誓如果让她知道是谁传出这个离谱的流言版本的话，她一定会给他（或她）展示一下她的魔咒储备。

拉文克劳卷王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随后瑞利找了个有网的地方打开手机。手机在开机动画放完之后震了震，蹦出来一堆软件的推送和各种提示。瑞利花了几分钟清理这些没什么用的垃圾信息，随后发现了几条静静躺在社交软件后台的私信。

收到信息的时间分别是三个小时前和一个小时前，分别来自伊万和奥托。考虑到伦敦与莫斯科、柏林的时差，他们大概也是一拿到手机就开始玩。瑞利只能感慨一句大家都是可怜的被迫断网的寄宿学校学生。

而在打开伊万消息的下一秒，她又觉得这俩还是这辈子别联网好了。

伊万的消息，没什么重要的。也就是嘲讽了一波“瑞利斯特大战黑巫师”的英勇事迹，并且根据自己对瑞利的理解，推测出瑞利才是被暴打的那个，并且特地发消息前来印证自己的猜测。

后头还坠着一小段关心的话，不过就像伊万了解她一样，瑞利也了解伊万，这话多半是出于礼貌，在萨沙的劝说下加上的。

有关心，但是不多。

接下来是奥托的消息。他说他从报纸的国际版上看到霍格沃兹内抓获来自德意志的黑巫师这件事情，非常好奇自己给瑞利的咒语用起来怎么样——重点在后半段，因为他说他打算找一个最好用的在炸德姆斯特朗时使用。他非常期待瑞利的使用反馈。

瑞利：“……”

希望德姆斯特朗没事。

花了一会时间回了消息之后，瑞利正打算刷会推特，可惜到了该吃饭的点了。

叶莲娜就像每一个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沉迷网络的父母一样，总得找点事情给孩子干。于是打发她去阁楼上喊查理下楼吃饭。

瑞利只能念念不舍地放下手机，顺着梯子爬上最顶端的阁楼。

阁楼里一向被用来摆放各种东西，有魔杖的原材料，还有一些之前的旧东西之类的。瑞利上去的时候，查理正从积灰的箱子里翻找不知道什么东西。

瑞利拎着提灯在旁边看了一会，不由得好奇地发问：“查理？你在找什么？快吃饭了。”

“我在找我以前的笔记——”查理指了指一旁椅子上堆起来的几本灰扑扑的本子，继续投身到杂物当中，与灰尘斗智斗勇，“我待会就下去。”

瑞利好奇地走过去，借着提灯的光翻开本子的扉页，在上面看见了这本笔记本主人的签名。

——Olivia.Ollivander

“你找错了，这是奥利维亚姑姑的。”瑞利提醒。

查理的动作一顿。

“是吗？”他拍了拍手上的灰，走过来看了一眼，“还真是。加里克和卡珊德拉总是喜欢买这样的本子送给我和奥莉……光看外表还真是看不出来。”

他叹了口气，突然问道：“你想听听奥莉的事吗？”

“可以吗？”瑞利有点惊讶，“你们以前不是很喜欢提姑姑。”

查理叹了口气：“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还是很难接受这件事情……不过也许你和理查德也该多了解一下你们的家人。”

……而且，他也并不想多年以后再也没有人记得他曾经那样优秀的姐姐。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随后熟门熟路地从几本书中间的夹缝中抽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群胸前佩戴着闪闪发亮的级长勋章的学生。瑞利几乎是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中央偏右的拉文克劳女生——她长得和瑞利很像，或者按照一般的逻辑来说，是瑞利长得像她。

“这就是奥利维亚，奥利维亚奥利凡德。”查理指着她介绍道，“你长得很像她，不过理查德和奥莉的头发和眼睛才是一个颜色。”

奥利维亚不同于一旁露出矜贵表情的斯莱特林级长、热情洋溢的格兰芬多级长和脸上挂着温暖人心的笑容的赫奇帕奇级长，甚至也不同于一旁站着的帅气拉文克劳男级长，她就只是直视着镜头，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不过站得很直很笔挺，身上有一股拉文克劳的孤傲，好像没有什么难题能难倒她。

她的目光直直穿过相纸，让瑞利有一种她正在和自己对视的错觉。不过下一秒，魔法相片内的奥利维亚就感到无趣一般移开了视线，开始打量周围。

查理的话语中带着一股苦涩，“奥莉是个非常优秀的巫师，在霍格沃兹里面很少有人能比得上她。就连邓布利多也曾经夸赞过她的天赋——你知道邓布利多吗？”

瑞利点点头。她当然知道邓布利多。

在一个遍地都是拉文克劳的家庭里讲故事的好处是你不必有太多的前情提要和背景介绍，查理继续用平淡却怀念的语气给瑞利念奥利维亚的成绩单——其实就是一串O，没什么好念的。

瑞利突然有点想不合时宜地插一句话——霍格沃兹上一个考试拿到全O的还是伏地魔本人。

不过她也知道这话不是很适合在这时候讲。

“……后来奥莉毕业之后就跑去专心搞魔咒研究，常常废寝忘食，卡珊德拉总是要去把她从实验室里面拽出来。只有这样，她才肯坐在餐桌旁好好吃一顿饭。”想起过去在餐桌边上满脸不开心被强行镇压的奥利维亚，查理笑了笑，但随后笑意又消失不见。

后来……奥利维亚在伦敦郊外搭建了一个新实验室，卡珊德拉没几年也去世了，这样的情景也就完全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

查理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道：“只是后来奥莉的实验出问题了……不过也不一定是实验的问题。有人曾在那附近看见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和伏地魔，也许……”

也许是伏地魔杀了不愿意为他效力的魔咒天才。

——虽然当地并没有第一时间出现黑魔标记，但查理仍倾向于后一种推测。

当年的事情他并没有亲历，但奥利维亚在此之前几个小时给他送来的警告说明了这件事情并不是空穴来风。

只是……

下一秒，理查德的脑袋从楼下通向阁楼的小洞里伸出。一双银白色的大眼睛看着开始讲起故事的姐姐和父亲：“妈妈让我上来喊你们去吃饭。”

“妈妈还说你怎么这么久都没下去。她看上去有点不高兴，瑞利。”理查德加上一句提醒。

瑞利：“……”

查理：“……”

他们火速丢下乱糟糟的阁楼，一个接一个顺着爬梯往下走去。

“……其实，我也不是想说什么。”在被叶莲娜赶去洗手时，瑞利听见查理的声音小声地在她的耳边响起，“我只是希望你能更注意自己的安全一点，瑞利。”

噢，好吧，看来她和黑巫师实打实地打了一仗，还把萨沙叔叔送的防御性手链弄坏了这件事还是有点吓到她的家人了。

瑞利缩了缩脖子，心虚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坐到餐桌边上。

晚餐时，理查德依旧不依不饶地试图从瑞利嘴里翘出关于“瑞利斯特奥利凡德大战七个黑巫师”的各种细节，而瑞利感受着叶莲娜从一旁投来的高深莫测的注视，简直要滴下冷汗来。

她忙不迭地转移话题：“说起来，这些黑巫师用的魔杖全是格里戈维奇产的，感觉没加里克做的魔杖好用。”

这个问题很好地转移了一桌制杖人的注意力。

加里克外表上看不出来，实际上连肉都多吃了一块。

而查理则是笑笑：“格里戈维奇……保罗的手艺是半路出家的，肯定比不过加里克。”

“为什么？”理查德歪歪脑袋，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