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老树的故事(53)
“开门,要地震了,你想死吗?”小竹拍打着门叫喊着,然而大殿里却没有一点动静。
小竹无能为力的看着,昔日的悲伤又笼罩着小竹,小竹瘫坐在地上,不哭不闹。片刻后,苦笑着说道:“那样我就可以出去了。”
天渐渐亮了起来,大殿的门突然打开,小竹无力的爬起来,扶着门走了进去,一眼看见男子躺在地上,身旁流着一大滩血渍,那一幕好像看到张虚躺在哪里一样。
小竹迈着酸软无力的脚步来到男子的跟前,跪坐在男子的身边,用手去探视他的鼻息,直到感受到那鼻尖进进出出的气流才彻底的放下心来。
“你怎么了,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在这里也有人要害你吗?还是自己身体不适吐了这满地的血?”小竹看到眼前的一切说道,但男子并没有回复她。
“我给你做吃的,是吃灵草毛菇汤呢,还是吃毛菇灵草汤呢?”小竹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问道,可是男子依然没有反应,静静的躺在哪里,像是睡着了。小竹起身走出大殿,看到花园的花没了精神,但是却没有在枯萎下去,之前进洞的路,并没有出现,整个山洞弥漫着一股萧条的气息。小竹回头看了看大殿里面躺着的人,决定先去做些吃的,如果他醒来,可以吃点东西。
小竹到了厨房,看到之前的菜都干枯了,没有一根是鲜亮的,小竹只好回大殿,路上看到花草好像又活了过来,虽然少了一些生机,但是一切看起来像是春回大地前夕的蓄力待发。
小竹来到男子的身边,跪坐在他的身边,扶起他,拿出自己藏在身上的药丸塞到男子的嘴巴里,男子没有咽下去。
“吃吧,这是疗伤的丹药,吃了有助于你的伤势恢复。”小竹抚摸着男子的头发说道。
男子的喉咙动了动,吞下了药丸。小竹陪着他,因为身体虚弱,慢慢的倒在他的身旁睡着了。
阳光散满山洞,花园里的花像睡着一样,正在慢通通的舒展枝叶,好像随时等待着最后的绽放。
“啪”一朵花绽放开来,紧接着,第二朵,第三朵……
“呃”像是沉睡多年醒来的第一声叹息。
小竹醒来看着外面阳光明媚,百花盛开,好像昨天的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回过头去,看见男子已经坐了起来,正看着她。
“你醒了?”小竹欣喜问道,男子点了点头。
“汤呢?”男子说道。
“哦,你等一等,马上来。”小竹说着便起身就往厨房赶去。
“汤有些热。”小竹端着汤,感受到汤里往外散发着热气。
“我去给凉一凉。”小竹说着,就要起身。
“不用,那样太麻烦。”男子端起汤,一会就见碗里的热气渐渐的消失。
小竹看在眼里,不由得笑出声来,原来自己一直用的都是那么笨的方法。
“给,快些喝了吧。”男子将汤递给小竹。
小竹摇了摇头,推给男子说道,“你喝吧,你刚醒。”
“我不饿,这百年来,早就学会了靠吸收日月精华来修炼和养生。”男子说道。
“那你昨天晚上……”
“封印于此,封印我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让我好过,偶尔想起我了,当然也要让我长长记性。”男子说道。
“那,那些白骨呢?”小竹问道。
“有些是来杀我的,被我杀了,有些是来救我的,被囚禁我的人杀了。”男子说道。
“他,也在这里。”小竹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在。”男子回道。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小竹问道。
男子看着小竹笑了笑说道:“我只要离开这里,他就会知道,这大殿里,暗潮汹涌,如果来人者大意,忘记敛去自己的气息,只会丧命。”
小竹猛地惊醒,忙说道:“那我……”
“哼,你现在才想起来。”男子看着小竹笑着说道。
“你还记得我在你额头的印记吗?”男子说道。
“记得。”小竹点点头回道。
“印记也有我的妖法,即使你不敛去你的气息,他也发现不了你的存在。”男子说道。
“这么说,那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小竹说道。
“一个人独自呆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个同类来,当然要好好对她了;不然死了,我又是一个人了。”男子调侃道。
“原来,你对我好,是为了给你解闷儿。”小竹不可置信的回道。
“别气了,以后不会说的这么直白了。”男子微笑回复道。
“那重新给你个机会,让你好好说说。”小竹说道。
男子拉着小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的出现,唤醒了我沉睡的记忆,让我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好像这里才是一切开始的地方,好像一切都是为了遇到你。你,就是我的起点,如果没有意外出现,我希望你能陪我一同走到终点。”
“你,太肉麻了,以后还是别说了。”小竹红着脸赶紧嫌弃的打掉男子的手,羞涩的背过身子说道。
“你好好休息吧。”小竹说着,起身打算离开,突然想到些什么于是问道:“外面的花是你的妖力幻化出来的?”
“不全是,有一些是幻化,有一些是滋养。”男子回道。
“好好养伤,外面的花草都和你一样,没了精神。”小竹对着男子说道,说完转身离开。
“好,为了更好的花儿,”男子笑着回道。
“这几日,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不用管我,我要闭关。”男子说道。
小竹点点头,出了大殿,关上了门,看着有了些精神的花,彻底的放下心来。
走在走廊里看着花园的花朵,小竹才知道什么是更高级的妖法。
小竹看到阳光下的花草,生机勃勃的开着花,彻底的放下心来。此刻小竹突然发现活着真好,只有活着才可以看到这么不一样的风景,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救出爷爷。
“好好活着,一定会有机会,我就不信,这辈子都是苦的,即使都是苦的,我也要看看,老天爷还有多少种苦。”
如果把命中的苦难当做是一种收集,或许就不会那么讨厌它们了,反而会有一种玩味的心态。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小竹从最初的对新世界的欣喜,慢慢的也变得眼神空洞,对着男子的使唤和小脾气,也变得麻木;任何恐吓和要求,小竹也由一开始的惊吓到适合的配合着对方到最后的懒得理睬。
做的菜也随着自己的心情一样变得千奇百怪。
小竹一粒一粒的吃着饭,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于是抬头看到男子正看着自己,小竹一脸问号的看着男子,而男子用眼神给了小竹一个提示,小竹依然一脸问号的看着他,男子看到她的表情彻底的放弃了这种交流方式。
“你这能叫菜吗?”男子质问道。
小竹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他了,男子很是无奈的继续吃着。
小竹摆弄着碗里的饭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些日子总是心不在焉,导致做菜时也是心不在焉的,所以菜的味道不是很好吃。小竹看着看着自己的碗,又看了看男子才发现他们已经相处很久了,可是她却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只有两个人的原因,名字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我们认识到现在有好多年了吧。”小竹说道。
“我被关了一百来年了。”男子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小竹问道。
“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胆大了。”男子看着小竹说道。
“还行。”小竹说道。
“不怕死啦?”男子看着她说道。
“哼,我堂堂妖族,死又何惧。”小竹懒洋洋的回道。
“那你怎么不去自杀。”男子继续说道。
“自杀,那多懦弱,传出去被人听到了,又该笑话了我。”小竹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