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爹的心尖宠[年代](187)
连着掀翻了三只,奈何敌众我寡,他的屁股还是被重重地顶了一下。
黑亮的西装裤上,立刻印上了两块泥印子。
常年坐办公室的一群人,更是被撞得七颠八倒的,频频发出惊呼哀嚎声。
“嘚儿,嘚儿,退到一边去~~~”
路过的林小芹,及时将“发疯”的山羊群赶到道路一旁。
她走向老大爷,跟他小声说了话,老大爷哼哼唧唧的埋怨了几句,终于连敲了三下铜锣,将躁动的羊群安抚了下来,随后他赶着一群羊进了他家的后院。
鉴定员正在他家勘测,裂缝测宽仪压在开缝处,发出红光后,表盘上显现出精确到0.01毫米的数值。
大爷的儿子儿媳们正跟鉴定员理论。
其中一名鉴定员说道:“你这裂缝是旧裂缝呀,缝隙里都是灰尘,那边那几个也是,缝里都有黑斑了,还有这条,裂缝宽度小于五毫米,都是不能被计入的。”
大爷一听,立马急了,丢掉了铜锣冲了来,喊道:“什么灰尘,什么黑斑?我咋一个都没瞧见呢?这就是你们给震出来的裂痕,赶紧给我记进去了,否则我放我家羊顶你们!”
“什么毫米不毫米的!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词,欺负我们乡下人!”
鉴定员耐心地解释道:“大爷,我们都是按专业的鉴定标准勘测的,请您相信我们。”
眼瞧着场面陷入了僵局,前一脚还在山上处理“僵尸”的暴发户,后一脚就来了。
他提着一大壶不锈钢保温杯,用杯盖给大爷倒了一杯黄澄澄的水,笑道:“黄大爷,在家呢?先喝点菊花败败火。”
暴发户算是村里的体面人,大爷接过了水一饮而尽,格外给他面子。
暴发户:“咱们按事实说话,是爆破震出来的裂缝,咱得让他们赔,不是的话,咱老实巴交的乡下人,也不能跟城里人同流合污,学他们那一套不是?”
“当然,鉴定员需得认真鉴定,不能徇私枉法,正好我们都在场,你们不妨再检查一遍?究竟是如何判定新旧裂痕的,你跟我们讲清楚明白点。”
鉴定员得了眼色,三两配合着,重新检查测量裂缝,同时细心地为之讲解。
情知无法浑水摸鱼,又得了台阶下的大爷,终于不再胡搅蛮缠了。
没有本村人予以协调,测量工作注定无法顺利进行,如果每户都是这种情况,一个星期都未必可以完工。
于是暴发户和权会儒简单交流后,跟着鉴定员们,一起去了下一户人家进行勘测。
期间稍微放点水,鉴定员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谓水至清则无鱼,凡事不过火的话,也得学会变通。
临走前,暴发户暗暗朝宝珠颔首了,两人心照不宣的,半句旧都未叙。
权会儒:“小鬼,你跟他认识?”
宝珠:“我高宝珠认识的人多了去了,你说的哪个?”
见宝珠揣着明白装糊涂,权会儒哂笑了声,并未追问。
一行人去村里逛,行视察的责任,恩恩闹着要跟权会儒,宝珠乐得当个甩手掌柜,于是并不管权会儒愿意与否,趁着恩恩缠上权会儒,猫着腰跑远了。
“宝珠。”
宝珠是想来找林小芹的,不曾想,刚拐过一条街,就听见有人唤自己。
林小芹提着一袋梅花煎包,显然在这等许久了。
两人立场不同,人多时,不便叙旧,于是林小芹带着宝珠来到了一处竹林里,此处远离屋舍与山脚,没有人声,也没有此起彼伏的羊叫声。
林小芹接近四十岁了,女人一旦迈过三十岁这道坎,就容易显老态。
林小芹也不例外,眼周生了皱纹,原先乌黑的长发如今掺了不少的白发,肌肤并不细腻,双手更是粗糙,不过也只跟三十岁初头的农妇差不多的状态。
比起十多年前在玉河村时,她更爱笑了,显然,刘云德待她不错。
“刚才那是我老公,叫刘云德。他是做生意的,早些年,常在省外跑动,两年前,跟着我一起回了乡,替乡亲们一起卖羊来了……”
林小芹笑达眼底,大方地和昔日的“忘年交”介绍着自己的老公,没有因为暴发户的大腹便便与没文化,而感到难为情。
考上大学后,她一直以为,自己嫁的将是和自己一样饱读诗书的新青年,结果她才刚毕业,就被父母包办了婚姻,嫁给了个生意人。
对方还是个离过婚的男人,带着个孩子。
初时,她也因两人思想文化的差异而倍感痛苦,但是刘云德真的挺会照顾人,家里大事小事都会询问她的意见。
“读书人懂得多,主意多,家里有个现成的不请教,那不是傻瓜才做的事吗?”刘德云是这般说的。
家里的钱也是她在管,林小芹找到了比心灵契合,更加为人所动容的纯粹的感情。
许是下乡的将近十年,在她心里占据了不可磨灭的地位,毕业分配了工作后,她一直没有归属感,后来甚至萌生出了回乡的心思。
和刘云德结婚的第五年,林小芹向他透露过,自己想要去乡下长住的事,事关刘德云的生意,乡下交通等多有不便,更别提刘德云需时常往省外跑了。
刘云德打着马虎眼,并未正面回应她,林小芹只能将这份心思藏在心里,知道是自己贪得无厌了。
被优渥的生活浸润着,却还想要空泛的归属感。
不曾想,两年前,刘云德冷不丁忽然答应了她多年前的请求。
刘云德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将手头上的生意全部转交了出去,得到了一大笔的现金后,他带着辞了职的林小芹回了他的老家——白羊村。
白羊村,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长久以来,都是以畜牧业为生。
白羊村毗邻的几座山,多山坡地,盛产苜蓿草和黑麦草,极适合养羊。
“黑”字,不雅致又不吉利,因此改用相反的“白”字。
野生的草料众多,经过村民们的干预,几座山脉七成的山坡地,都长满了草料。
村民们散养黑山羊,售卖渠道和价格都不稳定,人力投入巨大,有时碰上黑山羊大规模病死,只能草草贱卖,又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按照外出打工的工资来算,一年下来,有时还会亏损。
林小芹与刘云德从中牵线,与省内甚至省外的屠宰加工厂联系,签订合同后,定量定时售卖,价格虽然比市场上售卖的价格低廉,但胜在稳定。
林小芹查阅过许多资料,甚至专门去此方面专家的家中拜访取经,想要给村民们摸索出一条科学的养殖之路。
受益于夫妻俩的鼓励和帮助,加之后续售卖渠道有所保障,各家各户的黑山羊养殖量直线攀升。
林小芹每天游走在山林之间,查看黑山羊的健康情况,碰上生病的山羊,往往能在疾病早期就将其分辨出,并单独隔离出来予以妥善的治疗。
夫妻俩便靠着在其中收取部分利润营生,虽然不比刘云德做生意来得强,但农村开销低,存下的钱也八九不离十。
村民们的日子不说蒸蒸日上,也比过往好上不少。
近两年,刘云德成了白羊村的风云人物,甚至不少人推举他当下一任的村长,被夫妻俩给婉拒了。
职位傍身,做事难免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唯恐遭人诟病,得假公济私之名。
但虽是如此,村里碰上大事小事,村民们也总喜欢来请教他们夫妻俩,背地里,只认刘云德是他们的村长。
林小芹和刘云德生了个儿子,如今十岁了,跟继子一起在城里读书,由婆婆在城里照顾着他们。
逢年过节,夫妻俩都会回城里,或者把孩子接到乡下来玩。
林小芹计划着,再过一两年,就回城里去,届时,乡亲们的经济情况肯定稳固了。
心愿落在了实处,便没那么想念了,且婆婆年纪大了,该是享清福的时候了,届时去城里再找份工作,照顾婆婆的同时,还能照顾两个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