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爹的心尖宠[年代](145)
宝珠第一次见到活的山鲶鱼,一只足足有她小臂长,一只只有其一半的长度。
山鲶鱼长得像是呆笨款的大型泥鳅,两只眼睛像极了近视眼,脑袋扁平,鼻子跟眼睛一般大,宽宽的大嘴两边还长着两根长长的“胡须”,看起来又蠢又笨的。
宝珠将手伸进桶里,想要试试手感,结果还没摸上,大的那只山鲶鱼就快速而猛烈地弹跳了下,撞得桶剧烈地摇摆了下,水花溅了宝珠一脸。
宝珠顿时委屈坏了,向水生告状。
“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山鲶鱼的力气很大,尾巴拍到你的手上的话,能把你的指骨都拍断。”水生叹了一口气,只能将洗了一半的碗放下,准备将那只“罪魁祸首”,以及另一只被殃及的池鱼一起宰了。
宝珠目露不舍:“今天宰明天再吃的话,会不会不新鲜,不好吃了啊?”
水生点头:“会。”
“那我们大人有大量,今天先放过他们!”考虑到“美味”这个深刻而凝重的因素,宝珠默念着“我佛慈悲”,指挥着水生在锅盖上又压了一块砖,以防那只丑丑的蠢鱼“越狱”逃跑。
结果第二天,整个桶都被撞倒了,两只山鲶鱼全跳走了。
小的那只山鲶鱼“识趣”,趴在门边一动不动的,等到被抓回水中,没多久又活蹦乱跳了起来。
那只长着反骨的大山鲶鱼,仿佛人间蒸发了般,任凭两人把一楼翻了个遍,甚至在宝珠怀疑它从大开的一米来高的窗户跳走后,两人又顺着门前地找了一圈,都无功而返。
为防另一只小的再度不翼而飞,出工前,水生就将其煮熟了。
所谓“鲶鱼炖果子,撑死老爷子”,山鲶鱼虽然肉质紧实鲜美,但是有股淡淡的腥臭味,苹果的汁香味渗透其中,却能很好地中和掉异味。
宝珠抱着“一只鱼吃回两只本”的怨念,倒吃出了几分山珍海味的意思。
一个星期后,大鲶鱼在水生的雨靴里找到了,刚巧碰着了雨天,水生本想穿雨靴下田种新菜,结果意外发现了它。
山鲶鱼身上沾满了灰尘、头发、狗毛等脏东西,显然“驻扎”在雨靴里前,它还“奔走”过不少犄角旮旯。
山鲶鱼一动不动的,夫妻俩都以为它死了,结果丢到加了点水的桶里后半个小时,咕嘟咕嘟地冒了几声很大的响后,山鲶鱼又游动了起来。
吞下的脏东西被吐出,连同身上的脏污,将不多的水全都染黑了。
生命力顽强的,让夫妻俩都为之惊叹。
于是又养了它一个星期,确定其将脏东西全部吐干净后,水生抱着敬畏的心情将其煮熟,宝珠又抱着同等敬畏的心情将其吃下。
……
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只能偶尔尝个鲜,浅尝辄止,主食还得归于寻常的鸡鸭鱼肉。
宝珠从小就是易瘦体质,按她娘的说法,“吃的全浪费了。”,她吃得再好,再多,都不长肉,营养全跟着屎尿拉走了。
被水生捧在手心里喂了几个月,也只比之前重了七斤,往脸上轻轻一捏,也就到头了。
倒是水生,累得瘦了一大圈,裤腰都宽了。宝珠看在眼里,时常拿自己的补品强行喂水生,但遭不住她怀孕后期,身子极是不适,晚上腰痛得很,平躺不行,侧躺又难受,于是愈发娇气了。
心疼水生的同时,又不可控制地“折磨”着水生。
今天嫌菜淡了,明天嫌菜咸了,后日嫌米硬了,大后日米饭又煮得太软糯了……
甚至有一回,夜里十点,宝珠囔着要吃猪蹄,这个点,哪里还卖?
水生无法,只得跑去同村的卖猪肉的家,大半夜把老板吵醒后,老板表示没有整的猪蹄,于是将家里半块尚未烹煮的猪蹄卖给了水生。
水生着急忙慌地拎着猪蹄跑回了家,点起煤炉炖好了猪蹄后,宝珠却睡着了。
翌日起床,宝珠却是对猪蹄半点食欲都无了,说是闻着这味道就想吐。
于是水生只能默默将半只猪蹄全吃光了。
……
怀孕起,宝珠就不曾再打理过卷发了,头发一度长至了腰间。
下方的棕色卷发褪色不卷了不说,长出的顺直黑发还与其格格不入。
在一次洗头后,水生拿着吹风机替她吹着长发,半个小时了还未吹干。
宝珠揽镜自照,听了半小时的嗡嗡嗡的吵闹声,看着这稀烂的发型顿时怒从心起,于是她将头发绑起,叫水生牵着发尾,自己拿过了一把剪子,干脆利落地将其剪掉。
并放下豪言:“上等的头发,拿去卖钱!”
结果没把握好,本想剪至肩膀往下一点的长度,结果及腰的长发直接被剪到了齐耳的位置,由于宝珠发量厚,未修剪过的短发立刻像菜花一样炸开了。
宝珠拿着小圆镜看了三秒后,哇得一下哭出了声。
水生一会儿看看宝珠,一会儿看看手中的长发,露出了难以言说的表情。
好在村里的理发师芳姐手艺好,给宝珠剪了个刘海,用牙剪削薄了两侧的头发,再用卷发棒将发尾往内扣,内扣的发尾恰好托着苹果肌,刘海也微卷向一边,像是一朵可爱的蘑菇。
发型变了,气质跟着改变,如果说以前看着像是个笨蛋美人,如今倒是多了几分机灵劲。
“真是好看呐,瞧这嫩滑的皮肤,都能掐出水来,年轻真好呀……”三十几岁的芳姐艳羡地盯着宝珠瞧,说道,“你怀孕了,定型药水我就不给你上了,你发质软,单用卷发棒就能维持三天。”
“你可以隔几天来我这一趟,我帮你搞,看在你长得俊的份上,不收你钱。如果嫌麻烦的话,可以去我这买一根卷发棒回家,我教你卷的手法,很简单,有手就会。”
卷发棒宝珠家就有,芳姐也很大方,依旧手把手教了宝珠卷发的技巧。
宝珠以往烫完头发,时间久了,卷度就不够,每每那时她就会自个用上卷发棒,被芳姐一指导,她这才恍然,以前自己的手法是有多么的错误,难怪每次她卷完,不到半天头发就“原形毕露”了。
剪掉的头发则被水生藏进了盒子里……
十月中旬,宝珠即将临盆的时候,邮政送来了一封信。
署名权会儒,原是福安茅酒股份有限公司,跻身进禾泰兴新产业综合实验区,将在那新开一家茅酒直营店。
实验区未来十年主推五大区域建设:产业、商贸、物流、旅游以及科技。
占据了禾泰一半以上的地皮,其规模可见一斑。
福安茅酒要能在其中占据一席之地,未来不仅能在国内打响名声,更能在不久的将来,有机会和国际接轨。
董事长兼任总经理的权会儒,自然下行全权负责这个项目,施工建设方面也归他管。
信的末尾,用狂草龙飞凤舞地写了四个大字——装台座机。
厚厚的一大叠资料全是打印机打印出来的,唯有这四个字,是权会儒的亲笔。
想也知,当时他是以何等鄙视的心情写下这句话的,内心独白大概是,大哥大你们买不起,座机总该装上了吧?
宝珠因此气得够呛,差点没将这四个字当做权会儒本人,当场用笔给戳穿了去。
两年的时间,权会儒不至于再找不到一个信得过的施工团队,他千里迢迢的找上水生,“抬举”这词更加贴切些。
宝珠忿忿道:“他就是故意的,这啥‘区域规划’里写,九月份,政府就表态了和他的合作意愿,他倒好,一点风声都没传来,专门挑在我预产期前一个星期来催你走!”
水生:“我不去了,我工本里有记着他的电话,我给他打电话讲清楚。”
“我就随便说说。”宝珠忙拦住了他,“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把握住不是可惜了吗?”
宝珠肚子里的气,立刻因为水生担忧的眼神而化开了,她宽慰道:“我娘生了七个孩子,跟母鸡下蛋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生,生孩子就不是个难事。况且就算你在家陪我,还能替我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