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色缱绻(44)
“还有谁想打,我有点累了。”宜笙说道。
这时尚禧暖突然出现在她身后,“阿川舅妈,我想打。”
宜笙起身,把位置让给尚禧暖。
她先去了一趟卫生间,就在准备出去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和议论声。
“不是说秦少爷不喜欢他太太么,今天看着好宠溺呀。”
“那一看就是演的。不然辰和二少问她的时候,你没看脸都红了。”
“假千金就是假千金,上不来真台面。不然秦少爷宁愿去陪黎董,也不坐在她身边。”
“谁说不是呢。估计一会儿回了家,一个人进主卧,一个人回客卧。”
哄笑声渐远,宜笙才推开了隔间门出来。
自新婚夜他们分房睡了一晚后,这谣言便像止不住的疯传,到现在也没人辟谣。
宜笙回去包厢时,依旧还是一群人围在牌桌前闹。
更有几个千金少爷为尚禧暖端着果盘和饮料,满脸都是谄媚的笑。
宜笙揉了揉长发,往秦见川那边走去。
随着步伐逐渐靠近,她听到黎锡然问道:“淮岛一号,你也不避讳你太太的么?”
“为什么要避开她?”
“你那位岳母可是垂涎已久了,不然也不会忍痛割爱,把家里的福星嫁给你。”
“我太太和她妈妈不一样,而且就算我那岳母真的向她提出来,我老婆也会无条件站在我这边。”
宜笙蜷缩在袖口的手紧攥成拳,她刚想转身重回牌桌前,就被秦见川叫住,“玩累了?”
“嗯,太费脑子,不想玩了。”宜笙淡淡笑着,坐到他身边说道。
“晚上想吃什么?”秦见川顺势将手穿进她皮草大衣内,环着人腰摩挲。
宜笙:“让刘阿姨做点菜,邀请黎董和暖暖一起来家里吃吧。”
黎锡然温和回道:“我和暖暖一回儿就要回沪上了,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饭。”
秦见川抱她更紧,仗着衣服遮盖面大,手掌已经撩开人裙子下摆,摸到了腿心,“那咱们夫妻吃个团圆饭呗。”
团圆饭各有吃法,宜笙掐了他手背一下,“好。”
-
大年初二。
按照壹京习俗,出嫁的女儿要回娘家拜年。
宜笙一早醒来,秦见川起床时就见一个乖乖女坐在梳妆台化妆。
昨晚还风情撩火,现在又摇身乖巧。
秦见川揉了揉头,掀开被子下床。
“你怎么这个眼神看我?”宜笙皱着眉问道。
秦见川倚着浴室门框,又看她多时,突然开口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这样打扮怪怪的。”
“为什么?”
“像未成年。动起手来,总觉得在犯罪。”
宜笙瞥他一眼,狐狸眸子闪动坏心思。
只见她双腿合拢,又乖又嗲得朝着秦见川说了句,“秦叔叔,我今晚就成年了哦。你再等等。”
秦见川低声骂了句艹,然后转身进了浴室洗漱。
再出来时,他带着清凉薄荷味,见她正拿着眼影扫扫画画问道:“还没涂口红?”
宜笙从镜子里看他,一张嘴又是乖嗲音调,“是的呢,秦叔叔。”
秦见川摘下眼镜,手掌捏着人下巴便亲了下去。
舌尖撬开贝齿,夺息的吻比平时更要凶上几分。
“想亲叔叔呀。满足我们笙笙宝宝。”他嗓音低沉,连笑声和调侃声都带着慢条斯的欲。
“秦见川,你耍流氓。”宜笙被这带有cos角色的吻激荡心绪,半晌才娇嗔一句。
“再亲一下。”
“原来这就是泡学生妹的感觉呀。”
宜笙推开他去撩自己旗袍的手,“禽兽。”
“老婆,你别说。做禽兽的感觉还挺好。”秦见川拿起护肤品往脸上涂,“改天,让人定制一件学院校服,玩点新意?”
宜笙撩了撩长发,狭长的狐狸眸子睨着看他,“我怕你第二天下不来床去上班。”
“试试不就知道了。体验完禽兽,体验从此君王不早朝。”
“...”
小夫妻又在房间闹了一会儿,才慢悠悠下楼。
于是在路上,陈叔便不由被催着加快车速。
秦见川几次去摸宜笙的腿,也都被她一脸正经的推开。
不像去娘家拜年,反而像去参加代表大会。
抵达宜家,陈叔将车上的礼品一一搬下去。
小夫妻相携着进门,满脸甜蜜。
今日宜清衍也陪着顾鹤澄回娘家,偌大的欧式庄园,除了零星前来拜年的亲戚,就只有宜笙和秦见川。
“见川,会下棋么?”宜彬主动询问道。
秦见川点头,“会一点儿。”
翁婿二人下着棋,林胤站在二楼朝宜笙招手,示意她上去。
宜笙咬着牙关,起身上楼。
“见川,专心点。”宜彬点了点棋局,将秦见川的视线拉回。
母女二人,一如往常。
林胤坐在书桌前,宜笙站在她面前,宛如下属汇报工作。
“听说你们舞团又出事了。这次居然还直接叫停了首席评考,实在荒谬。”林胤严肃说道:“那你接下来准备干什么,总不能停职期间什么也不做吧?”
宜笙紧攥着双手,咬了咬唇,“阿川在家里给我布置了一个舞蹈房,停职期间,我也会照常练习的。”
“我的意思是,阿川年后出差,你就陪着一起去。毕竟你们是商业联姻,感情总不能就依靠着新婚这一点甜蜜劲过一辈子吧?”
宜笙已然听出了林胤话中的意思,陪着秦见川出差,无非便是记挂着淮岛一号项目。
“我也想陪着他,只是舞团出了事,我们几个评考首席的演员被芭蕾委员会要求不许离京。”
“一年前没评考上,一年后又闹出这种事。宜笙,你到底还有没有点用处。”自新婚回门,林胤就对她开始各种不满。此刻更是气恼地瞪她,“昨晚,你们没有去参加京洛商会,知道外面都怎么传的吗?”
“京芭董事会一个小秘书喝多了。说秦见川在国外有个初恋女友,棒打鸳鸯回国娶的你。人前装甜蜜,人后各疏离。”
“宜笙,你眼里是不是除了跳舞,就没有其他在意的事情了。还是你想着,既然嫁到了秦家,单是秦家的祖业,就够养你一辈子?”
宜笙低垂着眸子,“妈妈,我没有那样想过...”
“宜笙,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忘了因为你是宜家的女儿才嫁到秦家,脱离了娘家,你就可什么都不是了。”
宜笙的指甲嵌入肉中,习惯让她不敢抬眸看林胤,“我知道。”
“还有,你真以为淮岛一号是为了我自己么?”林胤拍了拍桌,加大音量,“参与进去淮岛一号,就能获取全国的病例详情样本。也能更方便地找月亮的配型,她已经二十五岁了,再不做手术,以后的风险有多大你自己心里清楚。”
宜笙沉默多时,缓缓开口,“阿川,阿川如果知道月亮的事,他是会愿意帮忙留意配型的。”
“我劝你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记在心中。他现在觉得你是因为爱他,才嫁给他,你说了,就会变味。”林胤一字一顿,“到时候,你就是为了妹妹,不得已委曲求全。往后那些夫妻甜蜜,在他心里便会全部夹杂着利用。”
宜笙眼眶通红,想要辩解,秦见川从来不是种人。
“他屡屡维护你,那是因为你是他妻子,他维护得也是自己的面子。你打破了这份幻想,就不要想着日子长了,你们生了一点点嫌隙矛盾,他还能像新婚时这样对你。”
“妈妈,我觉得他不...”
“月亮也在,你要不要先看看她,再决定怎么回妈妈的话。”林胤打断宜笙,直接转移话题道。
在听到姜望舒被接来宜家,她心中立刻升起警惕,“月亮不该在医院么?”
“月亮该在哪,是你的态度决定的。”林胤起身,推开书房门。
上次见姜月亮,还是在她和秦见川的婚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