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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宿舍九十天[囤货天灾](38)

作者:南湖锦鲤 阅读记录

“当然,她们因为之前和我是朋友的关系,没有在这件事上怪我——她们理解我的愤怒——这是我最难受,也最不能释怀的地方:她们理解我,但是她们还是不能和我玩了,也不能和我说话,原因仅仅是我犯了众怒——如果和我玩就会被划为和我一伙的,那她们也会遭遇我一样的待遇。”

“为了自保,为了不同样被孤立,她们和我划清了界线——就像小学生玩小帮派一样,谁谁谁和谁谁吵架了,谁谁说:你要是和我玩,就不能和谁谁谁玩,不然就是和谁谁谁一伙的,只能二选一。哈哈哈,只能二选一,只能二选一啊。”安幸笑出了声,笑出了眼泪。

她在面前比了个二,擦去流满整张脸的眼泪,拍拍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的白粟文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才继续道:“这还是初中生啊,已经初中了,但是我们还算在玩同一套游戏,搞小团体,孤立,冷暴力——我的错,可能人类从来就没有改过这一套,只是年纪越大越会冠冕堂皇地伪装罢了。”

“我的初中生活结束得惨淡,大家都太幼稚。高中生成熟一点了,但是这并不代表高中就会更好,大家只是更加懂得‘礼貌’了而已。我高中还是和人有交流的,不过仅限于:‘安幸,交作业了’‘给你’‘麻烦让一下’这种,我的疯子传说仍然在流传,大家只是不会像初中那样明目张胆地鄙视我了。”

“我在这时候也成熟多了,我死心了,我不再去追求人群,我害怕人群,我一个人做所有事,避开所有能避开的群体活动,甚至学会了在宿舍做饭,这样就不用和大家一起去挤食堂,更不用在众目睽睽下一个人吃饭忍受别人在背后的指指点点了。我明目张胆在宿舍囤食物,这时候我发现一个好处,那就是一旦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那我就无敌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高中过得还挺爽的,至少我让那些我不爽的人都过得很不爽——有点绕,懂我的意思吧。”

陈楠希忍笑点了点头:“这么说来确实,不愧是你,安幸,你这样很洒脱,我都羡慕你能有这种‘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式的洒脱了。不过你真的受苦了。”

她有点心疼地摸摸安幸的头发,说:“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任何错。错全在你那群够坏够没素质又不够有胆承担后果的虚伪同学身上。没有什么受害者有罪论,什么‘抛去事实不谈,你难道就没有一点错吗’的鬼话都是那些心虚的混蛋为自己洗白专门设的狡辩,是一口臭痰,恶心死了,别管它。如果受害者和加害者之间一定要各打三十大板,那秦桧就不用在岳飞面前跪几百年了。”

“我现在就告诉你,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成为受害者绝对不是你的错。你可以不用害怕人群,人群不总是像你曾经遇到的那群卑劣的胆小鬼一样,你可以遇到好人,也可以重新加入人群。山的那一边下了倾盆大雨,山的这一边也可能是晴空万里。”

陈楠希对安幸伸出手:“安幸,到山的这一边来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对,大学是全新的地方,有全新的生活,是山的另一边,你在这里很受欢迎,是我们的支柱,人群的中心,我们都很崇拜你,我们在这里等你。”白粟文也对安幸伸出了手。

安幸眼里含着泪,忽然笑出一个鼻涕泡,她连忙捞起纸擦擦,然后手忙脚乱地握住了白粟文和陈楠希的手。

“我知道。我知道。”她泪中带笑地说,“我已经在山的这边了。这里很晴朗。”

作者有话说:

写这一章,是希望所有在成长途中曾经遭遇群体暴力或者别的暴力而留下阴影的朋友们,能走出阴影。山的那一边,在下大雨,把你淋得湿漉漉的,但是山的这一边,可能有晴空万里在等着你。生活也不总是那么糟糕的,不是吗?

引用注释:“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一句是唐伯虎的。

第31章 第41天:拆快递

安幸藏在心里近五年的阴影终于说开了,但这还不是这一场茶话会的终点。

陈楠希还记得,安幸会忽然说起这些事的起因是什么。

等安幸的情绪稳定下来,擦擦眼泪,她握住安幸的手,认真道:“安幸,你说完你的经历,我也理解了你不愿意翻那位室友东西的原因。但是你还记不记得,那位室友临死前让我们做了什么?”

不看到电子设备格式化就会死不瞑目的宣言犹言在耳,安幸点点头。

“你看,也许在五六年前,对于一个初中生来说,被人用不怀好意的心思翻开自己的物品,是一种对隐私的极度触犯。但是在电子设备已经大行其道的现在,对一个已经上大学的人来说,她最在意的隐私,其实在电子设备上,对不对?不然她不会说不格式化电子设备她死不瞑目。”

安幸点点头,她已经有点知道陈楠希的意思了。

“对方和我们是一个学校,一个班的,既然如此,即使智商有高下,但也不会差太多,既然她能在死前想到格式化电子设备,其实也就代表,对方其实想到了,她的东西可能会被别人看到,所以她删了她最在意的隐私。但是像吃的,用的,床铺被子,衣服食物,这些东西就像你的叶子和小石头一样,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对不对?对方没有提要销毁这些,也没有提不准我们碰。”

“只要我们不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别人,从她知道自己变异了之后直接提出让我们把她从窗台扔下去我们就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对自己对别人负责的人,她对我们只有善意。所以,以她对我们抱有善意为前提,我们是不是可以推论,她是默认了我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使用她的物品以求生存呢?安幸,如果是你遇到了意外,你会愿意让我和白粟文使用你留下的物资吗?”

“我,我肯定愿意,你们是我的朋友,你们又不是恶意……”安幸迷茫的模样让陈楠希心里一软,摸了摸她的头发。

陈楠希的声音更柔和了:“对呀。你无法代表别人,但是你已经熟悉我和白粟文了对不对?我们现在难道是抱着一种恶意的揣度、抱着要侵探我们室友隐私的心情去翻她的东西吗?不是对不对?至少对这种事深恶痛绝的你一定不是这样的对不对?”

“我们现在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准备打开她的东西呢?我们的食物消耗了一大半了,我们的生存受到了威胁,而她是我们尚不知道名字的室友,如果她的东西能够救我们,我们是一定会感激她的,没有恶意,迫不得已,心怀感激与敬意,对不对?”

“……对。”安幸已经完全认同了陈楠希的说法。

陈楠希悄悄呼出一口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某方面受过深刻伤害的人要再次触碰阴影是很难的,她愿意倾诉是一回事,要她立马就走出来从此不见一丝阴霾完全恢复正常不可能。

万幸的是,安幸是一个足够理智、也愿意讲道理的人,陈楠希和她理顺逻辑后,即使心中还有因为阴影造成的些许不适,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没有理由阻止这件事了。

因为这么做是正确的。

说服安幸之后,三人马不停蹄地从小帐篷里钻了出来,一起整理了那位室友的东西。

衣服床单书本这些就算了,三人主要是希望能找到一些吃的。

对方也和她们一样,有很多个快递箱,有的拆了,有的还没拆,此时三人就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去拆快递,一部分去检查已经拿出来的东西里面有没有吃的。

很快,白粟文从一个快递箱里举起一个东西:“有奶粉,还是无添加的高纯度奶粉,不过是直接的小包装,有32包呢。”

没过多久,陈楠希也发现了东西:“找到一大包牛肉干。这个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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