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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爱计(6)

作者:纤手破 阅读记录

“阿姐。”容晓轻轻地喊了一声。

容是转过身看她,没说话。

她走到容是旁边,陪她一起站着,容是轻声问道:“阿晓,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容晓回过头看容是,忽然发现和她说话,自己连声音都是轻的,仿佛怕惊吓到她似的。好像自从那件事之后就变成这样了。虽还知道,她说一不二的性子,但仍然讨价还价般的说:“阿姐,如果我不走了,你也不走。好不好?”

容是凝望着远方,声音清幽地传进阿晓的耳朵里,“阿晓,若是约好的,就去吧。阿姐总不会在这里呆一辈子的。”然后,她又看着容晓,说道:“阿晓,阿姐答应你。若阿姐想走了,一定提前告诉你。行吗?”

容晓知道,这是阿姐最大的让步了,她点了点头。然后,又笑了,“阿姐,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

容是看着阿晓离开,心里也都是不舍。可她是个极聪明的女子。她会按自己的心意做事。即使是等待一个人,她也会有自己的心想要做的事情。若是心不愿意,谁也逼迫不了她改变主意。她只是不习惯迎合别人而已。

可是,容晓却是那根最软最软的肋,让她的心为之动摇,不止一次的动摇。

第7章 天生的演员

那天早晨,容晓几乎是慌不择路地逃出“如是吧”。第一次她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忍不住心生怨恨。怨恨什么呢?自然是容是。

从小到大,遇到过的所有人都在试图告诉容晓一件事,就是她有一个多么漂亮、多么能干、多么温柔、多么聪明的姐姐,而她的姐姐又对她那么好,她一定很幸福!

可是,对她好就等于她很幸福吗?

容晓只想说,这是一个多么荒谬的等式!她知道容是多么好,对自己又有多么好。作为她唯一的妹妹,容晓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容是的性子,知道她的刚烈,她的柔婉,甚至她的委屈。

容晓知道在姐姐心里住着一个人,一个她不认识的人。容是把他藏得很深,只是七年前因被沈君浩背叛而急怒攻心而晕倒后,半夜于无意识中轻喊出口,可是她喊的那么轻,以致容晓只听到一个叫“阿南”的称谓。

曾经,容晓一度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因为容是还是以前的容是,只是更沉默,愈发地只待在酒吧里,基本上不再出门。可是,她的眼神终究不一样了。容晓觉得,容是的眼睛里面经常会有一种急切的神色和一丝不耐烦。

如今看来,好像不是这样的。可是,容晓也不确定。有的时候,她希望容是能够像其他的二十几岁的女孩子一样,谈恋爱、结婚、生孩子,做一个女儿、妻子和母亲,脸上时常能够带着笑,而不是一个人苦守着酒吧,从日升等到日落再等到日升,过一年和一天一样的日子。

容晓不忍让容是过这样的生活。她花一般的颜色,玉一般的年纪,为什么要苦耗在一个简直是暗无天日的酒吧里呢?

可是,有的时候,容晓又希望容是能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日子,因为她私心里希望有个人能够等着她爱着她,一辈子不抛弃她。

原谅容晓这样卑劣的想法吧!因为她也只不过是想寻求一种稳固的安全感罢了。而且单亲家里的孩子尤其这样。

容晓是一个孤单的孩子。从一出生,她的妈妈就去世了,跟着容正涛和容是长大。但是容正涛工作很忙,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还有容是,她大她三岁。

这正是一个分水岭的岁差。她三岁的时候,容是要上小学;她上初中的时候,容是已经高中;而等到她上高中的时候,容是也已经上了大学。隔着这样的年龄距离,让容晓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只有自己会一辈子陪着自己。

因此,容晓一直很孤单。后来,容正涛车祸去世,容晓就更等于是一个人了。所以,潜意识里容晓怕,怕容是也离开她。

而现在,容是明明白白的跟她说,她会走,不知道什么时候。

这是一个魔咒,又是一个炸弹。容晓真怕自己会被炸得体无完肤。

……

马见宁隔着一个安全的距离看容晓一个人在宽阔的马路上走走停停,她走的很不稳,心不在焉似的,一会停一会跑一会走,仿佛知道他在后面所以变着花样耍他似的。

这显然是个自我安慰的想法。他不禁又想到林志的郁闷来:“你说说你,自己在这瞎忙活了半天,人家却连你是哪棵葱都不知道!”真真恨铁不成钢。

他苦笑,自己一早就候在酒吧门口等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这小妮子怎么就不记得他了?

马见宁的一个分神,前面的容晓却已经蹲在了地上。他一惊,不知道她想干什么。赶紧走两步上前躲在人行道上的绿树后,想听听她到底怎么了。好在太早街上没什么人,否则被别人看到还以为他是个偷窥狂呢!

容晓却只是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有隐隐的哭泣声随着早春的风传到马见宁的耳朵里。

春风很暖,吹在脸上暖洋洋的;可是,那哭泣声却像是寒烈的冬风忽地吹凉了马见宁的心,脸上还残存的的那丝暖意倏然无影无踪,只剩下呜呜的哭泣声牵扯着他的神经。

马见宁忽然感觉到一种巨大的茫然包围了他,这茫然里还夹杂着一种类似于恐慌的感觉。这种恐慌丝丝缕缕的,并不多,却就是存在在那里,消散不去。他被这种茫然夹着恐慌的感觉包裹着,实实在在地,忽然就感觉到容晓的伤心了。

这伤心立即与茫然并恐慌混合为一体,变成一阵狂风骤雨,快速地砸向马见宁,凌厉如快箭,恨恨地、毫不留情地刺向他!

马见宁咧嘴苦笑,缓缓地靠向那棵大树,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却又有大颗大颗的汗滴下来,有一滴顺着那极挺的鼻梁从眼角落下,留下一条浅浅的痕迹,像眼泪。

不远处的容晓根本无所察觉,她使劲吸了吸鼻子,擦干脸上的泪水,一步一步地,又开始向前走去。

马见宁望着容晓的背影,那样的纤长倩丽,对他有着无法抵抗的吸引力。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躲在背后偷偷地看着罢了!

罢了罢了,马见宁轻叹一声,转身向着容晓对立的那面,走了。这样背对背地走,怕是再也碰不到了吧?

没走多远,马见宁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林志,告诉秦尚,他这单生意我不做!”

容晓继续吸了吸鼻子,方才觉得通气了点。她又继续朝前走,却不知道要往哪儿去。茫然四顾间,忽然一阵春风吹过,那春风暖暖的,醺的人脖子都麻了。她抬手揉了揉脖子,忽然一顿,耳边好似听到一声轻叹。

那稍纵即逝的一声轻叹,让她的脚步为之一顿,下意识地转过头寻找它的源头,却只看到空旷的大街上,不远处一个萧索的背影。

没有什么人。

容晓耸耸肩,转身继续走,忽视掉了那个萧索背影带来的一摸熟悉感。

她心情很差,不想回公寓,那里永远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想了想去医院找贝贝。她现在特别想念贝贝,怕自己再也忍不住了。容晓害怕她的亲人会离开,一个接着一个,再也不会回来了。

到医院的时候,贝贝还没有来。她今天起的太早了,可是,她又不想无功而返,便坐在医院的前花台等她。

没过了一会儿,她便看见贝贝和苏阳亲亲热热的朝医院走过来。她忙跳起来,远远地站在原地等他们。贝贝看见她,便抛下了苏阳朝她奔过来。她的心因贝贝这样无意识的一个动作而感到一丝温暖,就那么微笑着看着贝贝跑过来。

贝贝跑到她面前,直接拉着她的手就往医院里走,嘴里说道:“阿晓,你跟我说说,昨晚上,你别扭个什么劲?”

容晓忙拖住她,回身一笑,对刚到的苏阳轻声说道:“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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