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巴黎有雨(116)
“我和她真的只是朋友,她是清成阡的高中同学。”
“哦,”梁姿平淡地问,“清老板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清泽目光促狭,揶揄道:“梁老师不知道?”
梁姿抬起下巴,唇瓣一分一合,“不知道。”
清泽没说话。
梁姿觉得,他的视线似乎在来来回回地描她的唇线。
她不自觉地抿起嘴唇。
不许再看了。
清泽笑了一声,嗓子低沉,“梁老师这三年记忆力下滑得厉害,这个不知道,topology也没听过,自由泳还会游吗?”
梁姿一言不发地瞪着他。
清泽勾起唇角,“就说这么多吧。”
他的眼神沿着她的淡粉脸颊,往旁边挪了一寸,喉结轻轻震动:“梁姿,耳朵红了。”
转身迈着长腿走了。
三位总监排排站,脸上风平浪静,心里好奇死了。
公司内部一直在传,旁边这个姚若蕾就是Loch的女朋友,但今天一看,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虽然他们只能远观一个背影,可是也能感受到,Loch和这个女人之间有点东西。
这人是谁??
三个人还在各自犹豫,要不要问一下,只见ceo春风得意地走了回来。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清泽边笑边道歉,“遇到了正在追求的女孩,所以多说了几句话。”
三位总监一副了然的模样,乐呵呵地道喜:“Loch这么帅,一定能追上。”
姚若蕾也跟着笑,她低下黯然的眸子,掩去了那层秘而不宣的涩意。
第84章 确定
梁姿听见自己失常的心跳声混在一片车水马龙之中, 微弱而清晰。
她背过身,干净透明的大楼玻璃映出一张女人的脸,瞳仁明亮, 嘴唇嫣红, 双颊浅粉, 耳朵——
他说什么她就看什么啊?她才不看。
梁姿放偏视线,玻璃上景色模糊, 男人的清隽背影在簇拥之中越来越远。
他们走到路边, 一位总监打开了后排车门,示意让清泽先上。
清泽的脑袋点了点,似乎在道谢。
躬身的那一刹,他再次回过头来, 眼睛往她这里匆匆一瞥, 上车了。
迎面走来的林晚樱拎着通勤包和一个棕色纸袋,跟梁姿隔着玻璃招手。
“姿姿,你可能要在我们公司茶水间出道了,”林晚樱神情暧昧, “俩人说什么呢?大庭广众之下眉来眼去的, 姚若蕾还在旁边站着,清泽是真可以。”
梁姿冷静地说道:“没说什么, 打了个招呼。”
林晚樱:“骗谁呢,清泽那眼里都没别人了, 我都害怕他一不小心亲上去。”
“那倒是不会。”
亲个额头他都得问一遍。
梁姿低头看纸袋, “这个是给我的吗?”
“对。”林晚樱把袋子提起来。
还不轻呢。
梁姿打开一看,每一件都被打包得整整齐齐, 只有两份包装是透明的, 可以让她一目了然。
一盒马卡龙, 二十个,颜色柔和,饱和度低。
一大罐蜂蜜烤麦片,里面掺了很多种坚果,盖子上粘了一张橙色小纸条,字迹娟秀,“知道你喜欢放新鲜水果,所以你这份没有果干哦!”。
梁姿笑了一声。
她又往袋子下面翻了翻,剩下的东西都被裹上了一层白色油纸,用透明胶带固定好,每一份都贴了一张蓝色标签,她看见了“乡村面包”“多谷物面包”“抹茶曲奇”“巧克力曲奇”。
梁姿已经计划好了,拿一个面包出来明早吃,剩下的通通放进冰箱冷冻,当作镇宅之宝。
她忍不住感叹:“乔可的手是不是需要上份保险?”
林晚樱频频点头,“太需要了,今天早晨我尝了一下这个granola,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加了什么东西,超级好吃,我好羡慕她老公哦。”
“不用羡慕,她跟我说过,宁沧吃的都是她店里剩下的。”
林晚樱扑哧一笑,“乔老板真会过日子。”
她揽过梁姿的肩,“走,陪我去停车场,我送你回家。”
梁姿走在路上,怀里抱着沉甸甸的纸袋,想起了清泽刚才的话。
又打上哑谜了。
自从和清泽重逢,她就像进入了一场马里奥游戏,一局结束,从头再来,过去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地重复发生。
既然决定在上周五的晚上就做好了,那这一次,还是慢慢来吧。
反正着急的那个人不会是她。
林晚樱问:“那你和姚若蕾说话了吗?”
梁姿点头,“打了个招呼。”
“你觉得她人怎么样?”
“挺好的,我上次去看画展的时候就觉得她的画很有灵气,真人也是这种感觉。”
“嗯…我看不懂她的艺术,无法做出评价。那依你看,她对Loch有那个意思吗?我们都觉得有。”
“跟我没关系。”
“梁老师,让你说句话怎么这么难,咦,”林晚樱的声音一转,温柔起来,“姿姿,快看,前方出现了一只你喜欢的狗,好可爱。”
对面走过来一男一女,女生怀里抱着一只小比熊,它可能是刚从宠物店里洗完澡出来,全身雪白蓬松。
梁姿的眼睛弯出两道弧线,目光一直追着小狗。
小狗也用圆溜溜的黑眼睛看着梁姿,它可能有点怕生,只对视了几秒钟,就把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了女生怀里。
蹭了蹭。
“……”梁姿扭过头,发梢一甩,“不看!”
——
餐厅包厢里,清泽面前摆着一杯红葡萄酒和一杯水。
今天的饭局比较随意,他本来不打算喝酒,但是宴请的两位画家都想小酌一口,他和其他三位总监只能陪着。
Louis也想喝,可是他一会儿要开车,只能坐在旁边灌橙汁。
酒过三巡,气氛逐渐热闹,一位总监对清泽说道:“Loch,看你的戒指,我们还以为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清泽笑了一声,当场转了转手上的铂金戒环,“还没有,这个不是对戒,是我一个人戴的。”
隔着两个座位,姚若蕾喝得面若桃花,酒杯早已空了两回,服务生站到她座位旁边,又给她添了半杯酒。
她端起高脚杯,喝了一口。
大概一年以前,她也问过相同的问题。
清泽也是这么回答她的,这不是情侣对戒。自那以后,她只要看到这枚戒指,就会很安心。
它的存在说明了一件事:
清泽不属于任何人。
另一位总监恍然大悟,“原来只是装饰,是我们多想了。”
姚若蕾跟着点了点头,好似要握紧最后一项证据。
清泽思索片刻,却应道:“不算是,之前戴的戒指不能戴了,但是又戴习惯了,所以就换了一个。”
姚若蕾状似随意地问道:“为什么不能戴了?它断了吗?”
清泽点头,“对,断了。”
姚若蕾不明白这个“断了”到底指的是什么,可是她清楚,就算她问了,清泽也不会告诉她。
她仰起脖子,又喝了几口勃艮第。
对面的总监面露钦佩,“若蕾真是好酒量。”
姚若蕾轻笑,“一般,也不算特别能喝。”
总监:“已经比我强很多了,不过我之前也见过几个女孩子,酒量是真的好,怎么喝都不醉。”
清泽赞同地点点头。
另一位艺术家捕捉到了这个小动作,“Loch,想到谁了?”
清泽勾唇,“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个认识的女孩,确实很能喝,喝完不仅不醉,说起话来比平常还利索。”
“是酒场上练出来的吧?喝完酒还这么能说,做生意的好苗子啊。”
清泽低低笑出了声,“不是,她在学校工作。”
Louis大胆猜测,“补会就是两消接吧?”
清泽看着他,一本正经,字正腔圆,“是一小姐。”
Louis纠正他,“补是遮养说的,是,大消接。”
清泽“嗯”了一声,“对,就是大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