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月亮点灯(36)
人品不行,情商又低,也不可爱,要不是看她工作上的能力出众,他还真不想跟许浣予有半点儿瓜葛。
原本他只是个外人,什么言论都不便发表。
但此刻的他和乔雅关系更近一步,方才又目睹了许浣予对乔雅的态度之后,他真的气不打一处来,连带着说话都变得刻薄了几分。
许浣予抬头看着她,那双黑眸的眼底像是平稳的湖泊面,即使是有风在吹,她也一直那么波澜不惊。即使是听到不好听的言论,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许浣予态度极其敷衍地“哦哦”了声,“你出来当好人,你有人喜欢,你是纸页F4行不行?”
沉默片刻,许浣予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在我这里耀武扬威的展现你大男子气度吗?”
“别人的事情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已然走光,就剩下许浣予他们三个人挤在狭小的办公桌这儿。
空气中静了片刻,偌大空阔的办公室里,静到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就在这时,许浣予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了电话铃声。屋里原本就安静,突兀的手机铃声在此刻像是雷声一样轰鸣。
许浣予扫了眼手机屏幕,来电人信息备注为:湘琴。
她拿起了手包,更不想和一群烦人精待着了。
方才被许浣予那么一怼,何义东有些脸热,碍于旁边乔雅的面子,他冷脸重哼了声,“活该你没朋友。”
许浣予本来要走,闻言顿住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何义东:“我没朋友我挺轻松,你有朋友还一副小人嘴脸,是你生活过得更不幸一点儿吧?”
“啧,话多的男人最讨嫌了。”
第28章 土情话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彻办公室。
许浣予没再和乔雅他们有过多地掰扯, 她拿着手机和包,同他们擦肩而过,头也没带回地离开了工位这里。
她举着手机接通电话, 手上的工牌刷完机器发出“滴”的一声, 电话那端熟悉的男人声音温声地说着话:“外面很大的雨, 带伞了没?”
陈彦周什么其他信息都没说,但给出这种信号的意思则表示着——他已经到了接许浣予的地方。
比起方才的经历,现在陈彦周的声音就像是冬日的焦糖奶茶, 异常的温暖。
许浣予垂眼看着托特包里的雨伞,她沉默片刻,一字一句地咬音在廊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说:“没带。”
那边“嗯”了声,像是一点儿也没意外。
许浣予听见很轻的安全带的锁扣解开的声音, 接着, 陈彦周又说:“在几楼?我来接你。”
许浣予现在正在电梯口处等着电梯,她背后乔雅和何义东两人的脚步声越发的近,许浣予握紧了手中的手机, 眨了眨眼睛:“我在等电梯下来了。”
“好, 那我在门口等你。”
电梯到来,许浣予跟乔雅他们一起上了这一趟, 她往边缘站了站, 像是在躲什么病毒似的,一点儿也不想靠近别人。
倒是何义东,方才的口不择言到了这会儿变成深深的愧疚。
其实做项目就是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们在接收项目之前都会做个综合的评估, 前有Run工作室的游戏领先打下市场拿捏住游戏粉丝们的心, 周边活动只会是增益项。
何义东还想到了之前听顾宁说许浣予很需要用钱, 所以她当初才会为了永劫地球这个项目冲锋陷阵。
密闭的电梯内,他想出了补救的道歉方法,他说:“小许,你要是实在缺钱的话,我可以借点给你。”
许浣予狐疑地看向他和乔雅两人,不知道他们又要搞什么幺蛾子,默默地又往边上靠了靠。
乔雅不知道何义东脑子里怎么想的是这些,她对许浣予还算是比较了解,当初出去留学她都全靠着自己,想来手上也不会太紧巴巴。
她赶紧扯了扯何义东,像是在两人之中做调解员似的:“我之前听顾宁说浣浣以前就在画一些品牌方画商稿,价格还都挺高的,怎么可能缺钱啊。”
许浣予当初是顾宁亲自面试招进公司的人,她对许浣予的具体情况自然要更加了解一点儿。
也不懂他们在这搞什么呢,在这儿有一出是一出的,许浣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好啊,那借个一百万给我呗。”
话题终结者莫过于此了。
看着何义东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许浣予轻笑了声,看向乔雅:“你可不可以专注自身事情啊,就这么爱我想往我身边凑吗?”
乔雅爱不爱她,这许浣予倒是不知道。
但她的每一次靠近,肯定都憋着坏心思。
电梯抵达一楼停下,双向的电梯门往两边平移打开,乔雅心理强大的笑着看向许浣予:“没想到,你现在变得还挺自恋的。”
一副自来熟的语气。
不过她好像对谁都是这样。
许浣予冷笑了声,一点儿没让她的返还过去:“你现在变得很烦人。”
尤其最后三个字,她的咬音格外的重,就像是在着重强调。
乔雅见许浣予防备心理还是这样的重,她忍不住替自己辩解:“不管你信不信,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只是想弥补你,想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
不管是在外人面前还是私下里,她从来都不会隐藏这些话题。在外面人看来,她倒是显得真诚多了。
再结合她一次又一次地关心许浣予,即使被人恶言相向,她也大方地从不放在心上。
许浣予坏名声的发酵,少不了乔雅在这其中充当好人。
电梯已开,许浣予前脚刚踏出电梯门就听见了乔雅说的话。她身子定在原地片刻,没背过头,她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所以,我就要配合你演出吗?”
“乔雅,我真觉得你很烦。”
离开了电梯口,许浣予匆匆地往大门处赶去。
深秋的夜晚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雨水密密地砸落下来,溅出一片又一片的水花。
写字楼的灯光亮着,从透明玻璃门望去,许浣予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站在门口撑着黑骨伞的男人。
黑压压的伞面挡着他半张脸,露出一截精致好看的下巴,也是奇怪,在看见他的第一时间,方才被乔雅闹出的坏情绪此刻得到了缓解,就连走路的步子都变得轻快了。
陈彦周也在第一时间看见了许浣予,他撑着伞向她走近。
他的黑伞的面积很大,四个月前许浣予就感受过。头顶上的伞遮住滴落的雨水,周围迸溅的水滴却打在白色的鞋面上。
许浣予低头抬起鞋尖,果不其然,看见小白鞋的顶端黑了一块儿。
她忽然想到,18岁那年的江宜下过很大的一场雨,那会儿的排水系统修建得不是很完善,收拾好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出门,一脚踩下去,全是水。
那会儿她穿着底高点儿的乐福鞋,看见鞋面上深了一块的印记,懊恼得不行。
就在下一瞬,陈彦周忽然在她面前蹲下身子,他拍了拍肩膀,许浣予秒懂,开开心心地跳到他背上。
陈彦周装模作样吃痛的“啊”了声,说:“你怎么这么重?”
任意一个女孩子被人说重都会不开心,许浣予也不例外,她瞪大了眼睛锤了下陈彦周的背,“你在鬼扯什么!!”
“我早上刚秤的体重,明明瘦了两斤呢!!!”
她拳头上的那点儿力气对陈彦周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陈彦周再也憋不住笑意,笑得肩背都抖了起来。他背着许浣予往前走,情绪缓和了几秒,这才弯唇拖腔带调地说:“整个世界都在我身上了,那能不重么?”
许浣予被他逗笑,双臂勾着他的脖颈,人稳稳地趴在他的背上。她伸手去掐陈彦周的脸,像是在惩罚他似的,使了些力气,“陈彦周!你这土味情话跟谁学的啊?真的很土哎!”
陈彦周也没躲她,莫名所以地侧头看她一眼,“很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