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许闲愁(6)
这四个字,落在身后的妇人耳中犹如雷鸣。
作者有话要说:
周总:可算是好好看看我了!
第4章 .自私的人都活得很好吗?
宋斯琪和李欣然约了在停车场见,周绩文便送她下楼,宋斯琪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周总,我知道您是好意给我解围,但是我大伯夫妻二人很势力,特别势力,他们来烦我我不怕,知道我身上无利可图自然会放弃,但您树大招风,我怕他们找你麻烦。”
“怕什么,我招呼得过来。”
“他们的人性里只有四个字,贪婪,自私。”
“我很擅长对付这样的人。”
宋斯琪嘴上说不怕,心里明白只是无法摆脱这些无谓的麻烦,强自镇定而已,不过周先生是自己主动开的口,又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光宇和京建,合作不少,一切以利益为重吧。”
周绩文看到她小小的身躯,挺直紧绷的背脊,心生不忍:“小琪,女孩子活得太清醒,会很累。”
这声“小琪”让宋斯琪有点恍惚,其实多少感觉到他不想和自己过于生分,心里只当他是因为小郭的事心怀愧疚,他人还不错,两个人又莫名同时遭遇了各自亲人的恶意,她便试着收下他的这份好意,放松了一点和他说话:“您这话不对,女孩子清醒累,男孩子清醒就不累吗?歧视有性别差异,竞争有性别不公,吃苦受罪众生平等,难得公平。”
周绩文轻笑:“不愧是笔杆子,句句犀利,那我改一下,不要顾虑太多,别人的利益可没有自己的心情重要。”
“我明白,也深有体会,打不赢就斗嘴,斗不过就跑路,跑不掉就装傻充愣,我可会了。”
“一杯红酒也能闹个白里透红,我看你不像装傻充愣的人。”
宋斯琪有些羞恼,一定是然姐跟他讲的,憋红了脸回嘴:“泼红酒也是装傻充愣的必修课,讲究着呢。”
周绩文难得听她语带娇音,更想逗她:“下次有机会,讨教讨教这门功夫。”
“还是别了,您的衣服看着就贵,清理的费用就够我哭的。”
“抵你的教学费呗,要是能讨你开心,费几件衣裳算什么。”
宋斯琪扭头看看他,他好像很喜欢开玩笑。
走到地下,李欣然已经在车里等着,三人告别后,周绩文重新回到宴会厅,他母亲看到他一番抱怨:“你跑到哪儿去了,这么重要的场合,你怎么能乱跑。”
“有点事。”
“老爷子不在,你应该盯紧老大,在人前多露脸,没有事比这更重要。”
“应该……如果希望我听话,母亲应该把我留在身边,自幼教导,十几年的缺席,不是一晚上就能找补回来的。”
“你有怨气。”
周绩文淡笑:“我都多大了,心里有数。”
吴兰淑的表情这才松快一些:“臭小子。”
她领着儿子在内场敬了一圈酒,这些年除了和刘铭伟谈情说爱,先夫圈子里的人脉她也勉强维系着,太太们不多巴结她,但也不会得罪她,她就以为自己在京州总算是为儿子守着点什么,但人脉牢不牢靠,还看你自己的根基扎得深不深,哪里是露脸喝几杯酒就能稳住的。
但是该喝还得喝,晚上回去,周绩文已经有点晕,他一个人住在三环内的公寓,楼层很高,能俯瞰京州的夜景,他早已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但夜深的时候总觉得世界太过安静,静到怀疑自己是否活着,是否存在。
手机铃声乍响,周绩文拉开冰箱,拿出一瓶水拧开,喝了两口,铃声快要结束的时候接起了电话:“什么事。”
“听说今天李家那个丫头找你了?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人怎么样啊,你都多大了,还不考虑结婚吗?她比你小两岁,虽然是私生女,但是李家挺宠的,长相也说得过去,陈家和秦家都没有很合适的女孩儿,要说门当户对,也就是她勉强够格,你要争取。”
虽然有所预料,但周绩文还是觉得很反感,母亲从不管他的生活,却总想左右他的人生,非大事不插手:“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你们很熟吗?”
“不熟,就是不合适。”
“你少任性,要是看不上她,妈妈再给你物色几个,联姻也是你摆脱现状的方法,该相亲就去相亲,你真的该结婚了。”
周绩文冷笑:“您不是一直很罗曼蒂克嘛,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相亲,联姻,现实又残酷,我也想罗曼蒂克。”
电话那头静了一下,吴兰淑突然恼火:“我的婚姻现实了一次,我已经付出了代价,有资格追求感情,但是你没有!”
“也就是说,我是现实婚姻的产物,我是您付出惨痛代价时产生的附属品,所以我没有资格追求感情?我的资格是您赋予的吗?”
“绩文,妈妈知道对你的关心很不够,但是结婚不是小事,你的身份地位,理想抱负摆在面前,必然需要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站在你的身边,成为助力,我知道你和秦熙分手之后,早已对感情不抱希望,所以我会帮你物色,你可以在合适的人里选你喜欢的交往,不要因为对妈妈有怨气就乱来。”
周绩文觉得多说无益,唯有敷衍:“没什么事我挂了。”
理想抱负,周绩文从来没有什么抱负,可母亲根本不关心,自己的理想难道是争周家的江山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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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斯琪好几年没有接到过大伯宋成光的电话了,这通电话还是叫她回家吃饭,想来这趟回去是托周先生的福,原本不想去,又好奇菩提园的别墅现在是什么样子,或许以后再没有机会去看看,于是应承了大伯,晚上去吃饭。
这晚他们一家子还挺齐整,宋成光夫妻两个,宋诗雅、宋文灿姐弟两个,保姆两个,都在,宋斯琪形单影只的走进去,在原本自己的家,换上了客用拖鞋。
饭桌上,宋成光问话很直接:“你和京建的小周总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你伯母看到你们很亲密。”
宋斯琪看了看刘宛:“哦?伯母怎么和您说的,说京建的小周总是我的客人?”
刘宛面露不悦:“你说话不必阴阳怪气的,叫你回来什么事大家心知肚明。”
宋斯琪没有胃口吃饭,拿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心里为这注定要浪费掉的食物深深惋惜:“我都说了没有关系,认识而已,人家看不惯宋夫人讲话难听,帮我解围,怎么,解个围还要对我负责吗?”
宋成光想得很乐观:“你们认识,他又愿意给你解围,是不是对你有好感?”
“大伯说笑呢,因为公事有一面之缘罢了,兴许连长相都没记住,怎么就有好感了,我是长得不错,可人家身边长得不错的多了去了,轮不到我。”
坐在宋斯琪对面的宋诗雅发出一声嗤笑,笑她有自知之明,没有痴心妄想。
宋成光皱了皱眉,问道:“那位周总最近在相亲,你知道吗?”
“我上哪儿知道去,豪闻周刊还没报,您这是一手消息啊。没人给诗雅做媒嘛,我看她就很不错。”
刘宛脸色越发不好看,怎么没有人做媒呢,还是托的秦家三房的人,据说那位周总的母亲眼皮都没抬一下,说她还有个弟弟,不太合适,秦三夫人还好一阵感慨,李家那样的就是私生女也能合适上,往下走,不是独生女的都不合适,外头人说起豪门贵姓联姻,字字句句说着现实现实,都是为了利益,周夫人这样挑人,可是把利益两个字写在脑门上了,怪难看的。
宋诗雅也不高兴:“我的事,我家的事,要你多什么嘴。”
“我随口问问,话赶话嘛。没别的事了?没事我走了。”
宋成光不死心:“你若是和他关系不错,为什么不试着发展发展,要是能走进他们的圈子,对你自己以后也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