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买票吧？”霍执偏头看着楚念，话语有着难以察觉的小心翼翼。

楚念舌尖扫过齿尖，知道这句话不是在说买票的事，而是霍执也想同去的意思。

楚念的视线落在橙宝身上，她戴了一顶毛茸茸的帽子，蹲在地上像是一朵可爱的小蘑菇。

“那你买吧，橙宝还没有看过燕城夜景。”

霍执得偿所愿，弯唇笑，“好。”

霍执的笑声很浅，但因为靠近楚念，所以尽数落到了她的耳朵里，楚念抿了抿唇，觉得耳廓有些痒。

略微偏了偏头，看见橘猫已经进木屋吃猫粮了，又有一只狸花猫从草坪的尽头蹿了出来，喵喵的迈着猫步走向木屋。

“喂流浪猫本来是好事，但我怕他们会越来越多，等暖和一点，要是能给他们做个绝育就好了。”

霍执微微颔首，“可以委托附近的宠物医院帮忙，只要费用给到位，一切都好说。”

对于普通人来说，给数只流浪猫绝育当然是一笔不菲的开销，可在霍执这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楚念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也好，等开春再说吧，希望这些小家伙们能熬过这个寒冬。”

霍执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兴致勃勃蹲在草坪上看流浪猫的橙宝，“会的。”

天气冷，楚念没让橙宝在外面待太久，带着她回去吃晚饭了。

霍执回到别墅，吃过晚饭进了书房，靠坐在椅子上，落地窗窗帘没拉，又下雪了，雪花飘飘摇摇的坠落，落在玻璃上，融成了水珠往下滑落，带起一条条水痕。

他看了会，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那边铃响一声就接起。

“霍总，有什么吩咐？”袁恒这个助理几乎是24小时待命，不过他乐意，谁让薪酬高昂，有钱能使他分分秒秒精神抖擞。

“圣诞节那天按计划开始安排，另外找人接洽一下南桥湾附近的流浪动物救助站，我想捐赠一笔救助金，如果附近没有救助站，就挑一家宠物医院……”

霍执想着宠物医院也是开门做生意，只要钱到位，肯定也会愿意做，正好明年开春还能做绝育。

“好的霍总，我明白了。”袁恒虽然听明白了，却不太理解百忙之中的霍总为什么要抽出时间去考虑流浪猫，甚至还想给它们绝育，爱心泛滥的霍总和之前不太一样。

不过转念一想，袁恒豁然开朗，小小姐幼儿园最近好像是在给流浪动物做窝，为了宝贝闺女，那霍总这个举动就再正常不过了。

*

圣诞节前一晚是平安夜，霍执也没忘记，挑了一大一小两个红苹果，用包装盒装好，吃过晚饭送去楚家。

现在霍执去楚家倒是没有再受到从前的待遇，姜兰面上也会带点笑了，只是楚天业还只当看不见，每次霍执来了，他都扫过霍执一眼，然后从鼻子哼气，最后进了书房，全当眼不见为净。

霍执对此也只能苦笑，比起从前想把他的腿打断，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他相信，总会越来越好。

小橙子对苹果这个水果没有特别的热爱，但她看见这么红的苹果还是很高兴，捧着苹果进屋，然后跑到厨房水果区，挑了一个最大的苹果。

“送给叔叔的。”小橙子踮起脚尖，双手捧着苹果递给霍执。

霍执半蹲下来接过，揉了揉小橙子的脑袋，“谢谢橙宝，橙宝要永远平安。”

无论是权力，还是财富，在平安面前都显得一文不值。

小橙子点点头，“叔叔也平安，”她仰起头对着楚念笑，“妈妈也平安。”

两人看着小橙子的笑容，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现在这样就足够了。

圣诞节下午，老师教小朋友们画圣诞贺卡，小橙子画的歪歪扭扭，但却玩的很高兴，她一出幼儿园，看见妈妈，就把贺卡塞到了妈妈怀里，“妈妈，圣诞快乐！”

楚念打开贺卡一看，是一颗圣诞树，不过被小橙子涂成了红色，旁边还画了两个小人，一个是妈妈，一个是小橙子。

“宝贝圣诞快乐，画的真漂亮，妈妈很喜欢。”

小橙子仰起头，毛茸茸的帽子下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去坐摩天轮？”

一开始是霍执先提的，但等待了这么久，小橙子也变得期待了，因为她还没有坐过。

“先去吃晚饭，晚点再去。”楚念正说着，霍执快步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来晚了，有点事耽误了。”霍执的气息有些不稳，耳廓微红，像是赶路急的。

楚念摇了摇头，“也没什么事，不急。”

“叔叔，我们要回家吃饭啦。”小橙子抱着妈妈的手，黏黏糊糊的露出半个小脸蛋。

霍执轻笑，“不回家吃，橙宝跟着叔叔去吃晚饭好吗？”

“啊？”橙宝抬头看妈妈，“妈妈去吗？”

楚念弯唇，“去吧，吃了晚饭一起去游乐园玩。”

“好耶，那快走吧，我饿了。”小橙子腾出一只手去牵霍执，迈开小短腿，走在前面拉着两个大人。

霍执单手打开后座车门，给小橙子系好安全带才转到驾驶座开车。

楚念把贺卡放进了包包里，关于橙宝的一点一滴都值得珍藏。

霍执在一家私厨订了包厢，偏中式的风格，虽然没有浓郁的圣诞节氛围，但张灯结彩，十分漂亮，小橙子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尤其是会发光的灯笼，一路走进来，眼睛都没移开过。

进入包厢，楚念和小橙子在点餐，这里可以做儿童餐，小橙子正在犹豫是吃鱼肉好还是吃虾肉好，霍执起身出去了一趟。

再回来，楚念已经点好了餐，“你再看看还需要点什么。”

霍执没接话，却从身后拿出了两个花灯，那种元宵节路边卖十几二十块钱的，发着光的小灯笼。

橙宝的眼睛都看直了，楚念也有点意外。

霍执扬眉，“我看橙宝喜欢，问店长要了两个，橙宝喜欢小鸟还是荷花的？”

“小鸟，我想要小鸟的。”橙宝迫不及待伸手。

霍执把小鸟的花灯给了橙宝，把另一个荷花的放在楚念的面前，“本来想拿个兔子的，但兔子的太热门，今天没了。”

楚念的视线落在荷花灯上，很像古装剧里七夕节在河面上放的花灯，很漂亮，嘴上却道：“你给橙宝拿一个就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霍执偏头看了眼橙宝，小闺女正歪头歪脑的看着花灯，眼睛里没别人了。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些回忆的缱绻，“我记得你以前也喜欢这样的东西。”

楚念垂眸，放在桌下的手指蜷缩了下，她的确喜欢，之前和霍执吃晚饭，路上遇到过卖花灯的，她多看了两眼，霍执问她要不要，她摇了头，怕霍执觉得她太幼稚，她本身就比霍执小好几岁，所以那个时候努力装成大人的模样，不让霍执觉得她是小孩子。

但那次霍执还是给她买了，是一个兔儿灯，很漂亮，她留了很久，直到花灯的小灯泡没电了，发不了光，她也没有扔掉，后面被她弄去哪就忘记了。

楚念没说话，霍执也没纠缠，拿过菜单看了眼交给服务员。

楚念看着桌上的花灯，又看了眼小橙子，想起了昨天晚上的苹果，好像无论是什么，霍执都是准备双份，她和橙宝都有。

他也是在践行着自己的诺言，不是因为橙宝才想和她复合。

菜上的很快，楚念正想让橙宝把花灯放旁边洗手吃饭，霍执已经站了起来，牵着橙宝进了包厢内的卫生间洗手。

楚念略微偏头就能看见两人的身影，霍执先把水调到合适的水温，再把橙宝的袖口挽起来，抱起橙宝让她洗手，最后用热毛巾擦干净。

每一步都做的很细致，但在细微处能看出有些不太熟练，像极了一个才学习怎么照顾孩子的父亲。

关于小时候的事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也不知道小时候父亲是不是也这样照顾她，但起码在目前看来，霍执的表现是合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