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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眠一千夜(38)

作者:羞月牙 阅读记录

这时,天空中接连砸下好几个大雷,恐惧情绪像夜幕一样支离破碎。

纳瓦尔就站在她身体斜后方,故意在这时凑近她耳边说:“记清楚,以后在这么黑暗的时候,要靠谁……”

可怖的几秒雷声中,任何说话声都被自然界吞噬干净了。

白绒一个词都没听清。

雷声停了。

她狐疑道:“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

话音刚落,她的手腕被人握在了手掌中,“跟紧我,莉莉安。”

作者有话说:

大家新年快乐!

第29章 、葡萄园

黑暗中, 两人走到了大厅宽敞的会客区域。白绒紧跟着纳瓦尔,坐到熟悉的沙发上那瞬间, 终于感觉安全了。

她平复了心绪。纳瓦尔在她松手之前先放开了手。

外面依旧有闪电频现, 但雷声小了许多,风雨也弱了下去。她刚坐稳,身体忽然僵了一下——

等等,刚才……

什么时候变成十指紧扣的?

还没等白绒回忆起来, 一些脚步声匆匆靠近, 暖黄色的光源在长廊尽头出现了。

仆人们带着蜡烛赶过来, 忙着在大厅各处点亮。管家也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蕾娅缓步而来,身后跟着惊慌的小女孩。

欧佩尔一看到纳瓦尔, 便飞跑过来,但却是扑进了白绒怀里——

纳瓦尔:“……”

“莉莉安,我刚才被吓坏了。我正在看恐怖片,电视屏幕就黑掉了……”小女孩紧抓着她的衣角。

白绒抚摸着小女孩的脑袋, 安抚了几句, 但欧佩尔还是很畏惧闪电, 抱着她不肯撒手。

看这情况, 一时是不会来电的,也许今晚就要在没有电灯的情况下度过了。

但现在还早, 远远没到入睡时间。

白绒低头,对欧佩尔安慰道:“有烛光你还怕什么呢?这样吧, 我们来做点别的事转移注意力, 你去把你的小提琴拿来, 给大家演奏一遍新学的曲子, 怎么样?”

欧佩尔站直, 面无表情道:“我宁愿现在去外面的雷雨天里散步。”

“……”

·

白绒看蕾娅坐在窗边盯着闪电, 有点担心这样黑暗可怖的夜晚会令蕾娅受到刺激犯病……

她想了想,提出大家一起来下棋打发时间——这是她唯一了解到的蕾娅感兴趣的事了。

于是,蜡烛光下,一盘国际象棋摆放在桌上,四人分开坐两边。

白绒没想到的是,欧佩尔也会下国际象棋,而自己似乎是四人当中最不擅长的那一个。这还被纳瓦尔改成了比赛,分为两队,一队两人轮换对弈,规矩是输的一方队友被罚酒。

白绒心想,这男人是习惯把什么事情都当成商业场吗?

欧佩尔歪着脑袋,疑问道:“可是,谁代替我喝?”

“当然是你的叔叔。”

“当然是你的叔叔。”

白绒与蕾娅异口同声道。两人一愣,嘴角都勾起一点笑意。

接下来,欧佩尔非说要与莉莉安组一队。纳瓦尔淡淡扫了欧佩尔一眼,“你这样安排,是不相信我的水平,还是不相信你母亲的水平?”

白绒是听出来这话ᴶˢᴳ*里的讥讽了,意思是他和蕾娅棋技好到不能待一队。也不知是真的假的。

两局后,白绒明白是真的了。

欧佩尔连连惨败。白绒喝了两杯酒,对欧佩尔坚决道:“抱歉,小公主,我不能和你一队了。”

她虽然爱酒,那也不能为比赛一直喝啊,谁知道输到最后要喝多少。

她坐去了对面男人的旁边——她可不好意思去祸害蕾娅。

两小时后。

白绒还没喝几口酒,纳瓦尔已经因她输棋而喝掉快一瓶红酒了。

连欧佩尔都能轻松赢过白绒。

这令白绒非常尴尬。

两人并排坐在一起,她时不时扭头借烛光打量纳瓦尔的脸色。

但他只是安静地负责喝酒,也不知是不是在心中怀疑人生。噢,这种时候他还能保持绅士风度不对女孩子发脾气,白绒作为愚蠢的队友感到很佩服,换她来,她不一定做得到。

这么一想,她更感到不好意思,提议道:“已经很晚了,大家先休息吧,下次再一起下棋。”

以后谁还会跟她下棋……

她歪着脑袋去看纳瓦尔,笑着试问:“你……没有喝醉吧?”

跳跃的蜡烛光下,男人用清醒的目光瞧着她。

女孩因抱歉而流露一点点讨好式的笑意,红唇上扬的弧度软而甜。

他的视线不自觉滑落在那两个甜甜的酒窝上,有片刻失神。

莉莉安,她不知道一整晚这样挨坐在他身边,时间是怎样带着热度且涌动着醉意流逝的。

“没有。”纳瓦尔扭头对仆人吩咐道,“很晚了,曼农,请把棋收了吧。”

·

最近天气连续放晴,燥热的夏日上午,奥托来南方附近城市办事,顺便到波尔多来拜访了一次。

远远地,河边放置着一座沙滩遮阳伞、两把休闲椅、一些酒瓶与食物。

两人坐在那里闲谈。

奥托摇晃着香槟杯,语带调侃:“奇怪,那个中国女孩在你们家里竟然生活得习惯?噢,我没有讽刺的意思,只是你们古堡里怪人不少,比如朱莉,时不时像幽魂一样飘来飘去,还有蕾娅,每天坐在轮椅上发呆……她竟然能忍受这种沉闷气氛?”

纳瓦尔躺靠在椅背上,半阖着眸,“你一定要把古堡说成墓园?”

奥托耸耸肩,“我猜,那女孩平时一定经常去市区逛。”

“你猜错了。多数时候,她除了睡觉、教课和去酒庄,无所事事,也没有别的消遣。”

“那我搞不懂了,你为什么会对这种女孩感兴趣?我记得,你的人际关系中没有过这类人。”

纳瓦尔睁眼。

“我什么时候说过感兴趣?”

“需要说吗?”

对话间,不远处的路边传来一点动静。

两人同时侧头,见身形俏丽的黑头发女孩在磨磨蹭蹭地往一辆商务车走去。她今天穿着款式较正式的黑白色裙子,坐上那辆车离开了。

她像一只翅膀是黑白两色的蝴蝶,平时懒懒地停驻在花瓣上一动不动,可是,一闻到酒香,便“扑腾扑腾”伸展开轻盈翅膀飞去了。

奥托看向身旁还未收回视线的男人,笑着问道:“她这是去你的酒庄?”

“不,LF酒庄。最近有合作项目,正在进行前期沟通工作。”纳瓦尔撤回目光。

奥托“扑哧”笑了,“她为什么也去?照这个形势,该不会将来毕业后要在你们酒庄发展?”

“她只是这个暑期来授音乐课。”

“按你这么说,你们现在什么也不算?”

夏日骄阳下,河面波光粼粼,十分刺眼,纳瓦尔微微眯起了眼睛,片刻,像是自言自语般莫名道一句:“她不是一个完全单纯的女孩。”

“……这话是贬义吗?”

“只是对这事感到有意思。你想想,什么样的人会有两个人格?”

奥托感到迷惑了,“两个?”

“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奥托越听越听不懂,摇摇头,用蹩脚的法语发音说:“Je suis perdu(我搞不清了)……”

纳瓦尔冷笑,“你与前女友复合后,法语发音终于勉强能听了。”

对方没料到突遭嘲讽,便也冷笑道:“难道,那个中国女孩的发音就算标准吗?”

“不算。”纳瓦尔望着河面,似乎回忆了片刻,“有一点中国式口音,听起来挺可爱的。”

奥托:“……”

奥托很想走了,但还是决定继续挖苦:“说实在的,看莉莉安的言行举止,不是很像那种一无所求的懒人吗?我一直以为这类人不受你欢迎。”

“你想得有点简单了。什么样的懒人,十几岁时会在国际大赛中崭露头角?她第一次夺冠国际上最有名的小提琴比赛之一,是在十二岁。前几天晚上我牵过她的手,摸到了指肚上有不薄的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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