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周目乐队(84)
已经组成四人一组了,为了平衡,先渺说:“那谢熠、何言、迦桥还有羽梵,你们就组一支演唱会限定乐队,怎么样?”
谢熠只要和羽梵一组,其他没什么所谓。
尽管只是演唱会限定乐队,但也算是用另一种方式,来弥补遗憾了,羽梵觉得这也可以算是冥冥之中的某种安排。
何言不喜欢做太大的改变,能抱着吉他在自己信任的人身边就可以。
迦桥看了看珂然和迦桥,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是跳舞确实也挺要他的命,权衡之下,还是做乐队吧。
就这样,大致的合作形式确定了下来。企划经理将成果汇报给尤姿,尤姿又和山哥对了一下,很快排出他们八个人的训练时间表。
由于各自还有行程,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一起训练,大多数时候都是分开练习,自己抠自己的细节,小组成员之间阶段性以视频会议的形式交流,达到一定的熟练度后,再根据时间表,组织线下集体演排。
半个月后,两支乐队第一次聚在一起合演,地点还在锐起音乐工作室。
由于上次已经去过一次了,加上在这之前,谢熠和先渺分别有其他工作,寒哥要先把瑛瑛送去兴趣班,于是大家分头行动,何言先一步达到排练室。
和厚金乐队情况相似,珂然、迦桥和汀仔也分别有自己的学业或者约会,大家也是各自出发。
当何言推开排练室门的时候,就看到只有羽梵一个人正在弹贝斯。
“……你好。”何言略为有些社恐,站得远远的,冲羽梵打了个招呼。
羽梵也冲何言打招呼道:“你好。”
两个人并不是太熟,打完招呼以后,一阵无形的尴尬便在排练室里悄悄蔓延开来。
对于和一个之前没有太多交流的女孩子单独待在同一个密闭空间的情况,何言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的目光在排练室里搜寻了一圈,最后选择在靠墙的沙发上先把随身物放下,接着有意无意瞥了羽梵几眼,随后将自己的吉他拿出来,开始调音。
同样的情况,羽梵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何言的害羞,让她有些无所适从。是该就这么放任着保持距离吗?但是一直刻意不交流好像又有些怪异。羽梵站在原地,想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朝何言走过去,在他旁边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两个人都很客气地看着对方,羽梵看着何言手上的吉他,努力寻找话题,说:“我看过几次你们的现场,你吉他弹得真好。”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何言更不好意思了,他回羽梵:“你的贝斯弹得也很好。”
羽梵看着何言虽然还是有些羞涩,但因为话题围绕着熟悉的音乐领域,而慢慢放松下来的面部肌肉,问他:“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来,我们要不要先合一下?”
何言点点头,接受羽梵的提议:“可以啊。”
两个人共同弹起他们在演唱会上准备表演的曲子。
事实证明,在音乐中,何言永远是最放松的状态。
因为合作的默契和效果完全超出预期,羽梵和何言尽兴地抱着各自的乐器,距离一下拉近地相视一笑。
手机突然响起闹铃声,何言关闭后,看了眼时间,从包里拿出小白瓶和矿泉水,对羽梵说了句:“不好意思。”
接着,羽梵就看到何言从小白瓶里倒出几片药丸,快速就着水吞了下去。
何言看起来没什么明显症状,为何一次要吃这么多大大小小的药丸。羽梵虽然心里陡然生出担心,但碍于这是他人的隐私,羽梵终究没有开口问,不想何言倒已经习惯了似得,主动提了起来:“之前家里发生了点事,我一时想不开……虽然被医生救了回来,但还是留下了后遗症,所以一直在吃药。”
听着当事人云淡风轻说着这番话,震惊之余,羽梵突然想了起来,当初谢熠和她说过,有个朋友因为家里发生的事自杀了。原来当时那个朋友,就是何言。
面对羽梵担心的神情,何言豁然地摸摸怀里的吉他,温柔地反安慰一般对她说:“没事的,最难的部分,音乐和队友们已经帮我度过去了。”
羽梵不发问,表情也不探究,只是安静地聆听。何言愿意说多少,她就听多少。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何言才从中得到了一种莫名的力量,不是被人的好奇心生拉硬拽,而是自己从壳里慢慢探出触角,继续往下倾诉:“当时主要是因为家里出了点经济上的问题,虽然医生把我救了回来,但是醒过来以后,问题依然在那。正好那个时候,有经纪公司愿意签我们。谢熠那个时候好像是有其他规划,寒哥小孩刚出生不久,也不想从事这种时间上完全不自由的工作。但是经纪公司态度很强硬,要么不签,要么指定要签我们四个人。最后,大家都选择了帮助我。”
因为怕何言想太多,所以谢熠、先渺和寒哥都形成默契,从来不说这个话题。而且既然他们做了决定,就不需要何言对他们有愧疚感。不过何言心中永远记得。他垂下眼眸,藏在心底的,除了悄悄想方设法通过其他途径来弥补的自责以外,也有深深的感恩:“如果没有他们,我还是活不下来。”
对于谢熠,羽梵心里有几个结。
第一个结,是她发烧那段时间,作为男朋友的谢熠完全失联找不着人,重新出现后,又无动于衷地跟她讲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让羽梵当时既心寒又愤怒。这个结,在前不久的屋檐下,算是解开了。
第二个结,便是谢熠一声不吭,抛下她,和其他人组了乐队。这个结,谢熠至今没有明确地和她解释过,也就是因为此,不管谢熠向她走来多少步,也不管羽梵心里是怎么想的,在行动上,她始终会与他留下半步距离。
但,堵在心口最大的一块石头也被搬开了。
光线豁然洒了进来。
谢熠推开门,羽梵朝他看过去,何言的目光随后也投向谢熠。
看到各自抱着乐器坐在一起的羽梵和何言,谢熠先是有些意外,像看到自家平时不亲人的孩子竟然和别人玩在了一起一般,意外之后又生出许多温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问他们:“你们来多久了?”
何言回答谢熠:“十几分钟吧。”
“哦?”谢熠走向他们,饶有兴致地问两人:“都聊了些什么?”
何言和羽梵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尔后会心一笑。羽梵抬眸对谢熠说了两个字:“秘密。”
何言微点头,表示同意。
谢熠轻挑了下眉,嘴角边勾出浅浅笑意,没有继续追问了,只简单道:“这样。”
之后,珂然、迦桥、汀仔,还有先渺和寒哥陆续到齐。
两拨人站成两个方阵,迦桥瞧了珂然一眼,只见珂然已然没有了最开始见到喜欢的明星时那种紧张,似乎已经相当熟悉了地站在先渺边上,看着迦桥问:“我们互相帮忙看一看?”
“可以啊。”迦桥看向羽梵、谢熠和何言,问:“我们先来?”
三个人已经准备好了,直接各就各位。
珂然、先渺、汀仔和寒哥走到前边,十分期待地看着这支由自己熟悉的队员们组成的限定乐队。
主唱谢熠站在中间,贝斯手羽梵和吉他手何言分别站在他两边,鼓手陆迦桥坐在后面。
他们合作表演的,是maneskin乐队的《new song》,提议表演这首歌的,是羽梵。
歌曲开头,一段自由流畅的吉他和贝斯并行,在第一时间就抓住了人们的耳朵,是不论此刻正在做什么,或者注意力在哪里,都会停下来看向他们的程度。约莫十五秒后,强烈且有节奏感的鼓点与低沉磁性的嗓音同时汇入。站在前面充当第一批观众的珂然、先渺、汀仔和寒哥,都随着由歌声和乐器互相推进得越来越丝滑躁动的旋律,要么跟着点头,要么用脚指打起了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