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周目乐队(120)
前台小姐姐起身告诉羽梵:“会议室姿姐在用,今天又有投资公司的人来。”
“这样啊。”羽梵想了想,问:“那录音室现在有人在用吗?”
“有的。”前台小姐姐确认了眼记录,说:“录音室下午四点才能空出来。”
谢熠起身,想着如果实在没办法,也可以去他那边。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打开,尤姿还有三名投资公司的人从里头走了出来。当看到徘徊在门口的羽梵和谢熠时,尤姿立刻就明白出了什么问题。她脚步只停留了一瞬,可靠地对羽梵和谢熠说了句:“你们稍等我下,我回来跟你们说。”接着又继续送客人了。
把客人全部送进电梯,完成整个洽谈和接待工作后,尤姿马不停蹄返回来,问了前台同一个问题:“录音室现在有人在用吗?”
“有。”前台这回不用确认了,直接回答:“毕哥他们在用,要下午四点才能空出来。”
“十一点我还有个会,会议室也还要用。”尤姿的指甲盖落在桌面上嗒嗒嗒地响了一会,很快就停了下来。尤姿想到了一个可以用的空间,表情这才焕发起来,对羽梵和谢熠说:“你们跟我来。”
尤姿和谢熠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跟上虽然踩着高跟鞋,脚步却飞快的尤姿的步伐,来到走廊尽头,锐哥的办公室。
尤姿输入密码,将办公室的门打开,对羽梵和谢熠说:“锐哥没这么快能回来,你们这段时间就用这里吧。”
公司有客人来,使用率最高的,一个是会议室,另一个其实是尤姿的办公间。至于锐哥的办公室,只有很好的朋友过来,锐哥才会带他们带自己的办公室泡茶聊天。
眼前这间50平米大的空间,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一个明厅。有沙发,有大木桌,还有绿植。
相似的格局和摆设,加上此情与此景,让羽梵和谢熠两个人轻易地同时联想到了过去的那一间秘密基地。
“怎么样?可以吗?”锐哥的办公室比起会议室,更大也更具隐私性,总体来说肯定是更好的,但见两个年轻人的表情不知为了什么都有点走神发愣,尤姿还是问了一下他们的想法。
“可以。”羽梵将自己从恍然而至的记忆中抽离出来,对尤姿点了点头后,才去看谢熠。
谢熠没什么意见地冲羽梵笑笑。尤姿放下心来地把开锁密码告诉他们后,就赶回自己的办公室准备下一场会议了。
门关上以后,密不透风的空间里,光线倏然变得暧昧不明。
羽梵走向窗户,把窗帘拉开。阳光透过大片的落地玻璃,洒在羽梵情愫暗涌的脸上。
她深吸了一口空气,转过身,将笔记本电脑从包里拿了出来,放在大木桌上,一句旁的也不说,只聊工作:“我先给你看看我整理好的库存吧。”
真的要开始办起公来,羽梵才发现锐哥的办公室还是有一些不方便的。比如他的办公室里没有投影仪,需要就一份资料对谢熠进行说明的时候,两个人只能ʝƨɢ*挨着,凑近看同一片电脑屏幕,一不小心就会靠太近。
不过对于此,谢熠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
“这就是我昨晚整理出来的,我觉得值得再打磨打磨的歌曲。”羽梵坐在椅子上,将文件夹打开。与此同时,谢熠站在羽梵身侧,一只手撑在桌面上,另一只则背在身后,以这样半包围的姿势俯下身,认真地看着羽梵的电脑屏幕。
距离其实不算近,羽梵感受到的谢熠的气息依然乘以了倍数,不过她还是很快定下了心来,用专业的状态向谢熠展示她昨晚的工作成果。
虽然是整理库存,但羽梵也是经过一道筛选的。最终谢熠看到的,是羽梵从开始写歌到现在,所有库存当中自己还算满意的十七首。
“看来我的库存要继续压在箱子里了。”谢熠看着羽梵向他投来的不解的表情,用一种既叹为观止,又甘拜下风的表情,说:“我昨晚整理了一个晚上,也才整理出三首。”
“在质不在量。”羽梵说:“我们都先听一遍吧。”
“好,先听你的吧。”谢熠倒不是在哄羽梵高兴,从高中时候开始,他就认为羽梵的创作能力是在他之上的。整理出的三首歌,也是因为江湖救急才能够被搬出来,现在看情况,压根不需要他来补漏。谢熠笑道:“估计听完你的,十首歌已经都选出来了。”
“我这都是半成品,有几首只有词,连成样的曲都还没有。”说着,羽梵点开第一首,开始播放。
之后的一个小时,两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音乐上,时而凝眸,从表达、旋律、风格等各方面对正在播放的歌曲进行判断,时而低头在各自的电脑上记录相关讯息。
羽梵的十七首歌加上谢熠的三首歌全部放过一遍后,两个人同时抬眸看向对方。
有更多作品的羽梵,脸上有更为明显的期待反馈的表情。谢熠整理了下思路,保持和羽梵面对面的位置,问她:“我想先明确一下,我们要做的这张专辑,整体想要表达的是一个什么概念?”
这个问题羽梵其实也有想过,她回答谢熠:“主要还是想做情感表达,传达我到这个阶段为止,对生活,对感情的一些个人体会和理解。”
方向明确了,选歌的逻辑就会更清晰一些。谢熠盯着自己做的笔记思忖了一会,对羽梵说:“刚刚听的十七首,有几首我觉得歌词要传达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一听就知道是在表达什么。不过也有几首,听下来画面感还是比较模糊。或者我们互相简单介绍一下每首歌创作的背景?”
沟通中往往会有崭新的灵感产生,而且也能让彼此对一首歌有更深入的理解,和珂然、迦桥、汀仔在一起做音乐的时候,就常常有这样的事。羽梵同意谢熠的提议,按方才播放的顺序,一首首讲解。
“这首是我们乐队第一次办完演唱会的时候,我写的。回到家想到演唱会的那个画面,还是觉得很热血很亢奋,就把心里的感触写了下来。”
羽梵谈到自己的创作故事绘声绘色的时候,谢熠则支着头,弯弯的眼睛里带着既鼓励又欣赏的神色,满是笑意地望着她。
“这一首其实写的是珂然和迦桥。就看到他们天天吵吵闹闹又分不开的样子,我觉得他们的关系其实挺珍贵特别的,所以就想给他们写一首歌。”
“这一首……”羽梵停顿了一下,没有再看着谢熠说话,眼眸略有些无处安放地钉在电脑屏幕上,匆匆道:“是第一次看完你们乐队演唱会时候写的。”
说完一会后,羽梵快速地瞥了谢熠一眼,见他低下头认真地看起了歌词,脸颊突然一热,继续去看下一首:“……这一首……是我们一起在演唱会上表演maneskin的歌,由这件事带给我的一些感想。”
如果不是羽梵的说明,确实很难对照着歌词联想背景。但了解过背景后,再看歌词,就很容易经由歌词洞察羽梵的内心。
谢熠看完一首后,便忍不住抬眸,将视线从歌词转移向羽梵。
只见羽梵终于在余下的歌中找到了一首与他无关的,说:“第十首是因为珂然和先渺之间发生的事,让我写下了这首歌。”
羽梵看了谢熠一眼,见他不发一言,眼眸深邃地盯着她,羽梵很快将视线重新落回屏幕,再努力找了找,在剩下的歌中再找不到一首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展开细说的歌,于是归纳后笼统道:“第五首到第九首,是我断断续续的一些感触。后面的基本就是近期胡乱写的。”
羽梵没有说完整,第五首到第九首,是感触,是对爱情的感触。
众所周知,羽梵只有过一段爱情,对象是谁,不言而喻,所以感触是对谁的感触,也不言而喻。
至于所谓后面的,近期的,胡乱写的。能够出现在这个播放列表里的歌,全部都是羽梵整理筛选过后的,所以不存在胡乱二字。后面的歌曲有一个比较统一的基调,就是抒情。准确的时间段其实是在和谢熠做了告别后,字里行间全是矛盾与挣扎。一时让羽梵十分后悔把它们整理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