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梦游(82)
舌尖轻轻抵住他的喉结。
那瞬间,忽而感觉男人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下。
她愣了愣,下意识想要退开,后脑勺却被男人倏地按住。
“继续。”迟晏冬嗓音沉哑浓郁,带着不自知的欲气。
时月顿了两秒,小心翼翼地咬住他喉结。
然而,没等她行动,停落在她后颈的那只手,蓦地又捏起她身后的皮肤。
时月被他控制着抬起头。
黑暗里,男人眼下一片赤红。
未等她反应过来,他风卷残云般的吻就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
时月经过刚刚那一番动作,此时大脑混沌一片,已经彻底没力气了。
乖顺地仰着下颌,任他吻着。
车厢里满是辗转搅拌的水声,伴随着男人似是从喉腔深处发出的低喃。
“时月,怎么这么会撩人?”
控诉似地,边说,手指还惩罚似地掐了下她腰窝。
时月眼上水雾浓重,软声软气地示弱:“我不会。”
又说:“是你太好撩了。”
这话理直气壮到让男人成功笑出了声。
他们两人亲到舌根都发麻,才意犹未尽地停下。
迟晏冬抱着时月,下颌搭着她肩窝,沉声:“以后在外面,不许这么撩我。”
时月简直懒得辩驳,坐在他腿上,意有所指地动了下:“是你自己该控制好你自己才对。”
也不知到底是要伤害谁。
话说完,她自己先脸红得无以复加。
迟晏冬低笑了声,忽而道:“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就……了。”
中间那个字被他含糊过去了。
时月蓦然睁大眼,一句句控诉的话卡在嘴边,又不知该怎么发出来。
迟晏冬说:“以后不准随便说喜欢我了。”
时月不服:“但我就是很喜欢你啊。”
话音落,瞧见男人微垂着头,肩膀一下一下地抖动着。
时月:“……”
又上当了。
她有些无言地鼓了鼓腮帮子。
迟晏冬掐着她腰窝将她往上抱了抱:“不过,我们阿月,可以不用那么喜欢我——这句话是认真的。”
“欸?”时月愣了愣。
迟晏冬说:“你不要那么喜欢我,不要那么信任我,要对我有提防,不要因为我是迟晏冬,就全然地相信我。”
他敛去了方才玩笑的语气,这话说得很认真。
时月说:“为什么?”
迟晏冬淡笑了声,掐着时月下颌用力捏了下她鼻尖。
时月吃痛地“嗷”了声。
迟晏冬道:“我很清楚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但是你并不能够确定这件事,不是吗?”
他弯腰亲了亲她方才被他捏得通红的鼻尖,“我们阿月,要懂得保护好自己。”
车厢里随着他们刚刚的“作乱”,暧昧气息尚未散ʝƨɢℓℓ去。
似漂浮着浓郁粉红的空气淡淡拢着迟晏冬的眉眼,将他原本清冷干净的面庞染上几分情到浓时的欲气。
时月抿了抿唇,想说,这样对你岂不是很不公平。
张了张嘴,话还没有说出口,身后忽地响起一道巨大的烟花声。
时月神情一顿,下意识回头看去。
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天边,一朵又一朵的烟花接连不断地在天际炸开。
时月瞬间被吸引去了注意力,转头眼也不眨地去看烟花。
迟晏冬从身后抱住她。
他人看着清瘦,穿衣服时清冷凛然,但胸膛却很宽阔,整个人呈一种保护姿态紧紧地环抱住她,下颌搭在她肩膀上,和她一起去看外面的烟花。
不知炸到第几束的时候,时月忽而转头,小声道:“新年快乐啊,迟晏冬。”
男人闷声笑了下,也说:“新年快乐。”
他坚实的手臂横在她胸前,颇有存在感地紧拥着她,又问:“新年愿望是什么?”
时月偏头亲了他一下,温声道:“希望所有我喜欢的人都能平安、健康,希望见喜能够越来越好,希望——”
她顿了顿,迟晏冬问:“希望什么?”
时月抿起唇,说:“希望梦游也越来越好,希望我男朋友一切顺利!”
尽管两人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但时月说到“我男朋友”的时候,还是难以控制地有些赧然。
迟晏冬哼笑了声,将她抱得更紧:“你喜欢我,我就顺利了。”
……
他们一直在山顶待到将近两点钟才启程回去。
又在车里腻歪了一会儿之后,他们下去将自己带过来的烟花也全部放完了,才驱车回去。
回程的路上,时月几乎睡了一路。
到地方后,迟晏冬弯腰去抱时月,时月迷迷糊糊睁开眼,问:“到哪里了?”
迟晏冬说:“你家。”
时月往外看了一眼。
这个点,小城里依然烟花声不断,时月怀疑他们根本就不打算睡觉。
她点点头“哦”了声,想说:“我可以下来自己走。”
可迟晏冬却直接抄起她腿弯将她抱了起来。
时月索性放弃挣扎,抬起手臂搂住他。
小院的篱笆门没有上锁,应该是外婆他们特意给她留的门。
时月将脑袋埋进迟晏冬怀里,还是觉得很困。
迟晏冬单手将堂屋的门也打开,里面一片寂静。
他垂首在她颈间低声问:“哪间房?”
说话时,喷薄出的灼热气息烫得时月脊背发麻。
她抿了抿唇,软声:“二楼。”
迟晏冬便抱着她往上走。
二楼只住了她一个人。
时月眼睛下意识瞥了眼唐韵和时清远的房间,莫名有一种做贼心虚地忐忑感。
时月房间里的暖气还开着,应该是时清远他们怕她回来后房间太凉,提前帮她开的。
进门后,就是一阵热气扑来。
迟晏冬不知灯的开关在哪儿,进去后,没有立马开灯,他用手肘将门关上,才问时月:“灯在哪里?”
“门边。”
“门哪边?”
“左手边。”
时月说完,才发现迟晏冬压根就没有行动。
门外一点月色照进来,映着男人清冽冷峻的眉眼。
时月心脏突兀一跳,喉咙无端有些发紧,小声地问:“不开灯吗?”
“开。”下一刻,男人却笑了声,将她后背抵在门板上,低头用鼻尖蹭了下她的鼻尖。
他的喘息声太重了,呼吸也太热了。
眼神中好似有燎原野火,灼得时月大脑短暂忘记思考。
好像有点明白他眼神里的欲.望是什么。
应该是知道的。
时月呼吸稍稍急促,紧张得将自己指节都攥得发白。
之前在山顶车里的时候,她问迟晏冬“会吗”的时候,其实不是没想过这件事的。
那种问题是挑衅也是调情。
她不是十八岁的小姑娘。
对这些并不是全然不懂得。
当时是在外面,迟晏冬克制地将自己的欲念全部都压下去了,这会儿,可能是月色太好,他心里那团火又熊熊燃烧起来。
时月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手指攥住他一截松软衣袖,想说什么。
“啪”地一声,室内忽地灯光倾泻而下。
由黑暗到明亮,瞬间的过度令时月有些不适应地闭了闭眼。
迟晏冬垂首,坚硬指骨抵着她的侧颈,在她白皙皮肤上压出一道浅浅红痕。
他略显沉郁的双眼紧紧盯着她,灼热气息直扑下来,落在她的唇畔。
紧接着他温软双唇也落了下来。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重重地一咬。
在时月吃痛地发出声音时,他很快退开,看着她,嗓音低哑沉冽:“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他倏地从她身边退开。
眼前压迫感陡然抽离,独属于他的气息也很快被空气冲散。
时月微微偏过头,在他压住门把准备出去的一刹,突然抬手握住他手腕。
“太晚了,你……直接睡在这边吧?”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