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爱(40)
Lisa挺热情地起身招呼:“怎么这么久?”
“等无聊了?”庄思邈问。
“不会啊,我和温小姐聊得很愉快。”Lisa抱着胜利的心情意味深长,“只可惜温小姐好像要把自己喝醉了呢。”
作者有话说:
上章不知道什么时候解锁,记得回看……我觉得还是挺好看的(?
然后,23年都要平安健康。
第30章 女神
温瓷酒量一般, 这大概是她身上最容易被找到的弱点。
所以当看到薄言站在长廊灯下时,她眼里竟有了年少时的重影。
她想起了第一次,他在她面前提到tyche这个词。
因为多要了一个A大夏令营的邀请名额, 薄言不再需要攒学分,也不再需要花很多时间在各项课外活动上。
等看到他从教务出来, 温瓷开心地迎了上去:“叫你做什么?”
薄言把邀请函摊在她面前:“你不是知道么。”
温瓷像做错事的小孩, 一阵心虚:“……你知道啦?”
薄言没玩儿立牌坊那套,只是点了下头,语气真诚:“谢了。”
前后一秒, 温瓷就从心虚的状态回过神来, 再度恢复那副大小姐的模样:“这有什么可谢的,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她顿了顿,“你真那么想去A大啊?”
“算是吧。”薄言看着A大烫金的几个大字,“对我来说起码合适。”
“那你……”温瓷有些惆怅,“如果在夏令营表现得很好, 算不算是定下了?”
“嗯。”
两人并排走了一会儿, 温瓷把刚才那点惆怅抛到了脑后。
她故意调侃:“你准备怎么谢谢我这个朋友?”
说这话时温瓷刚好仰头,于是很轻易地发现了说到朋友时他眼里的变化。温瓷佯装生气, “干嘛?我到现在还不算是你朋友?哎, 你有没有良——”
心还没说出口,薄言轻轻抵了下她眉心,“不是朋友。“
温瓷:“?”
“你是我的tyche。”
温瓷刚巧看过一些希腊神话, 知道tyche。
少女心思没想那么多, 只是有一个瞬间耳朵忍不住红了。
哪有人这么直白, 说别人是他女神的!
温瓷跑出几步, 回头瞪他:“薄言,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直到后来, 温瓷才发觉自己当初理解错了。对薄言来说,她确实是tyche没错,只不过是掌握了他命运的tyche,并不是她以为的那层意思。
不过温瓷没怎么失望,于她来说这样才正常。
那些想方设法接近她讨好她,试图从她这里得到好处的人不都是这样吗?
只不过这次,她选了个自己喜欢的。
A大的夏令营过后不久,温瓷听说加德有人拿到了保送机会。
她给薄言打电话:“哎,学霸,保送的是你吗?”
“嗯。”薄言语气淡淡。
他那边的声音听着有些嘈杂,好像在外面。
温瓷问:“你不在家吗?”
“在外面。”薄言间或跟别人说了两句话,听起来是在问价格,过了一会儿他才对电话这头说:“买些宿舍用得到的东西。”
温瓷莫名:“什么宿舍?”
她不记得加德还提供寄宿。
正在疑惑,就听那边说:“A大的特招班。我下学期要去那边上课。”
什么提前招生啊特招啊,这些流程温瓷都是从他嘴里听到的,她压根不知道接受保送之后要转去A大上什么特招班。那不就意味着下学期,薄言不在加德了吗?
温瓷懵了数秒,后知后觉地涌起不舒服的感觉。
“你从来没和我说过。”温瓷一字一顿地说。
薄言显然没想到温瓷会突然发脾气,从始至终,她对他的态度都像极了逗小狗。大多数时候都高高兴兴的,偶尔懒得逗弄了就冷落几天。
这种模式从刚认识那会儿持续到了现在。
薄言早就习惯了。
他理所应当地把温瓷的脾气理解为丧失掌控感的愤怒。
在他出声之前,温瓷再次开口:“难怪你最近都没找我,是我对你没用了,对吗?”
薄言张了张嘴。
大小姐声音渐冷,语速快得跟连珠炮似的:“薄言,你要去A大就去吧!哦,记得从今天起把我从你联系列表里删掉,毕竟我们以后也不会是什么同学,将来也没有更多交集。桥归桥路归路,到此为止。祝你前程似锦。”
嘟嘟两声,电话挂断,连开口的机会都没给他。
薄言回家路上拨过去,电话被挂断。一次,两次,三次……他看着逐渐变黑的屏幕,抿了下唇。
整个假期都没有再联系,仿佛如她所说真的就此为止了。
收假后回到加德,温瓷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地渡过了第一天。
放学时司机联系她,说路上堵车,可能会晚点到。温瓷懒懒地应了一声,一个人趴在放学后的教室。夕阳把整间教室扮成了金黄色,她把脸埋进臂弯,无聊地叹了口气。
或许是太过安静,连叹气的声音都被拉长了几分。
温瓷偏了下脑袋,似乎听到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声音是向着她这间教室来的。她慢慢直起身,靠在椅背上,安静地等着。
直到脚步声停在后门口,她与薄言熟悉的视线对上。
他的视线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在夕阳的笼罩下好像也染上了金黄,变得有温度起来。倒影被拉得很长,几乎与坐在课桌前的她接轨。她不动声色地抬起手指,隔着影子与他碰到了一起,仿佛在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
在触到那抹倒影时,温瓷听到了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敲击胸膛。
她极慢地眨眨眼,而后收回指尖。
“怎么还不去你的A大?”她用奚落的语气说,“是忘记什么东西在学校了?”
“嗯,忘了。”薄言背对着光线,表情不甚清晰。
他随意抽了张凳子,在她旁边坐下,“不回家?”
“堵车了,司机说——”温瓷说完一半警惕地收回,不是说好桥归桥路归路么,怎么又聊上了。她不想认输,闭上嘴巴,扭开头。
空气中仿佛有尘埃在流动。
温瓷听到凳子腿发出轻微响动,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更近了一些。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皂角味。
薄言问:“你毕业后打算去哪所学校?”
温瓷本来还不想跟他说话,憋了半晌,像赏赐他一般不情不愿开了口:“不知道,沃顿吧。”
他哦了声,声线没有变化:“走加德的名额?”
“不走。”温瓷答完,终于正眼看他,“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又不关你事。”
她说话很冲,他却一点不生气,和从前一样。
温瓷开始不耐烦起来:“拿完东西赶紧走,你的特招班同学在跟你招手呢。对了,忘了说了,我已经把你删——”
“我不去了。”薄言突然说。
温瓷一愣,表情也跟着一起迷惑起来:“不去什么?”
“不去A大。”薄言很淡定,语气甚至有点懒散,“特招班挺烦的,课业多。去的话就没时间顾及家教了。”
温瓷心想,也不至于那么……穷吧?不还有奖学金在身上么。
但莫名的,心情止不住上扬,她把这点疑惑瞬间抛到了脑后:“这么好的机会,你确定?”
“无所谓吧。”薄言看了她一眼,“想考的话随时都能考上,晚半年而已。”
啧,狂妄自大的男高中生。
也就这个时候,能从他身上看到挡不住的傲气。
温瓷想到最初的那个话题,她抿住笑意:“所以你忘了什么在学校?不去拿吗?”
薄言双手抄进兜里,仰头:“已经拿到了。”
到现在,温瓷都不知道他落下了什么。
第二天起,薄言确实又回到加德上课。
温瓷觉得自己格外大度,不计前嫌。她像往常一样会到他的班级等他,然后一起在学校咖啡厅写完作业再回家。只不过这学期,他除了刷题还在弄很多英文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