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墨烟(66)
“你现在掌管着郁氏的一切,就算从指头缝里漏下来一点渣滓,都能让他们娘俩衣食无忧了。”
“你又不缺这一点钱。就算我求你,能不能行行好?”
作者有话说:
郁长明这个人真的很无耻(愤怒)
第42章 划火柴
对方虽嘴上说着“求求你”, 语气却一点也没把自己放在低位。
反倒是,充满了养尊处优的中年男人,身上那种特有的自负。
温雪瑰颦起眉, 感觉自己接了个烫手山芋。
她正在考虑, 自己是否需要表明身份。
忽然, 一只大手覆上她接起听筒的那只手背,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挂完, 也没松开她的手, 就那么轻轻握住。
然后,还捏了捏她的指尖。
“抱歉, 我不该乱接这个电话。”
她有点心虚地抬起头,看见不知何时回到她身边的郁墨淮。
连她这个局外人,听了刚才那段话都觉得心口堵得慌。
可作为当事人, 郁墨淮的神色却无波无澜。
他薄白眼睑低垂, 目光落在她浅粉色的指甲上,温柔地看了一会儿。
然后, 像是把玩珠串那般,指腹轻抬, 摩挲了一下她光滑圆润的甲面。
“指甲油?”
他懒声开口, 语调也与平常无异。
温雪瑰没想到他这么不关心那个电话,反应了一下,才道:“没有,就是天生的。”
女孩的声音是种懵然的无辜,听得郁墨淮扯唇而笑。
“玫玫真会长。”
他抬眸,打量着温雪瑰的面颊, 温声开口。
“哪哪儿都长得好。”
他的视线其实挺正经, 温雪瑰却多想了一层, 不自禁地抬起另一只胳膊,抱住了前胸。
“我怎么感觉,”她狐疑地看过来,“你话里有话?”
闻言,郁墨淮眉心稍动。
目光也就朝下低了几寸。
她一到夏天就爱穿裙子,今天也不例外,身上是一条烟粉色的丝缎长裙。
这种颜色穿好了是在逃公主,穿得不好就土里土气。但她长得好看,皮肤又白,根本没有压不住的颜色。
长裙缎光粼粼,垂顺又贴合曲线,将纤秾合宜的身段勾勒得起伏有致。
此时欲盖弥彰地半遮住胸口,倒愈发显得娉婷多姿。
不管他刚才是怎么想的。
总之,现在是多了一层其他的意味。
郁墨淮眸色稍黯,喉结也朝下压了压。
温雪瑰愈发坚定自己的猜测,警惕地朝门外退了半步。
“我就说你不对劲。”
“不对劲?”
他闻言,唇际笑意便带了一丝玩味。
少顷,才用一种冷静得像是在主持会议的语气,漫声开口。
“这是正常的生理需求,爱情的一种表现形式。”
“怎么会不对劲?”
“你……”
温雪瑰没想到他这么巧舌如簧。
她苍白地张了张唇,却发现自己竟无法辩驳。
只得又往后退了一步。
郁墨淮散漫抬步,朝她走来。
她再退,他便再往前。
温雪瑰不熟悉屋子的结构,退到墙边时,摸到背后有一扇虚掩的门,赶紧将它打开。
却没想到,门后面,正好堵着一架舒密尔的水晶钢琴。
门刚打开,她便感到腰间一凉。
分神朝后看了一眼,就发现,自己被怼在了琴键上。
这架琴身两米多长,线条流畅,形状典雅。
外壳用玻璃钢打造,剔透洁净,似一大块嵌着碎金的水晶。
凸起的琴键,将烟粉色裙角割出一线褶皱。
“……”
退无可退,他的气息愈来愈近。
他们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亲密地接触过了。
被抱进怀里时,温雪瑰觉得灵魂都变得舒展开来。
他的衣服很薄,浅灰色的面料,有种浸透了暖阳的松软感。
沾染着檀木香的体温,透过薄薄的面料熨帖上来。
荷尔蒙气息铺天盖地,充斥了她的所有感官。
郁墨淮俯下身来吻她。
他唇齿温热,略带粗暴地卷过舌尖,像一场夏日的炽烈风暴。
有点呼吸不上来。
只能从他那里汲取空气。
温雪瑰有些生涩地采撷着他齿间的气息,却不知道自己的动作简直像是在划火柴,不太熟练地划过几下,火光便蓦地点燃。
为迁就她的身高,郁墨淮将身体俯得愈发低,侵略性遮天蔽日地压下来。
窒息感越来越重。
可他似仍不满意,大手摸索着捉到她腰间,将温雪瑰整个人朝上抱起。
“唔!”
她喉间逸出一声惊呼,旋即又被愈发炽烈的亲吻堵了回去。
下一瞬,人被放在钢琴上,一串绚丽的音符声在耳畔炸开。
灵魂飘忽,仿若沉入一场滚烫的幻梦。
温雪瑰无意识地抱住他的脖颈,像溺水的人抱住浮木。
可就在此时,楼下传来冰冷的电子音。
这声音短促地响了几声,温雪瑰迷迷糊糊地听出来,是和她家同款的对讲门铃。
意识到这一点的刹那,视线逐渐清明起来。
下一瞬,她看到近在咫尺的郁墨淮也睁开了眼。
他眸底仍涌动着晦暗的欲.念。
可少顷,这些情绪还是一寸一寸,如潮水般褪了下去。
炽热的吮吻降了温,变成薄淡的触碰,轻轻落在她唇畔。
郁墨淮放开了她。
抬眸看去,男人黑发细碎,有点凌乱地从额前垂下来。
眸色微黯,极罕见地藏着几分动摇,似是有点后悔。
“……怪我。”
他抬手替温雪瑰揽了揽头发,勾唇笑了下。
“忘记了,我还在考察期。不该这样转移你的注意力。”
“……”
其实她自己也忘到九霄云外了。
她现在的心情,就像上学那阵儿,等跟学霸对完答案,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因为粗心错了题。
她一边暗暗感慨这男人蛊起来真是要命,一边还在嘴硬:“知道就好。”
她人还坐在钢琴上,此刻睨他一眼,嗔恼得半真半假。
意思是,你还不赶紧让开,让我下去。
郁墨淮却不遂她愿,搂住她脖颈和腰肢,又将人抱了下来。
“这种程度,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他笑:“我包接包送。”
温雪瑰心里有些暗喜,但脸上一点也没显露出来。
为挽回面子,被抱下来时,还装模作样地踢了两下空气。
-
郁墨淮来到楼下,按下门铃的对讲键。
对面立刻恭恭敬敬地开口了。
“郁先生,我是云玺湾的保安,有一位老先生,说是您的客人,希望上门拜访。”
听到这儿,温雪瑰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
“谁?”
郁墨淮言简意赅。
保安的声音立刻变得听不太清。
他仿佛又向来人确认了一遍,才恭恭敬敬对着话筒道:“老先生名叫郁长明。”
这话说完,却似被黑洞吞没了似的,落在一片死寂里。
保安提心吊胆地等了一会儿,才隐约听见对面的动静。
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郁先生,似乎是凉凉地淡哂了一声。
而后,对方才冷声开口。
“你是新来的吧?”
“是……”
保安下意识地点点头,老老实实道:“今天是我转正第一天。”
郁墨淮本想对郁长明拒之不见,就像过去的任何一次一样。
但今天温雪瑰也在。
有些事她迟早要知道。
就比如说,郁长明这个人到底有多无耻,就算别人转述得再栩栩如生,也不如本尊跳出来当面展示一番。
念及此,郁墨淮按下静音。
他回头问温雪瑰:“你想见一见他吗?”
“……”
温雪瑰是想见的。
对她来说,这既是她未来的公公,也是了解郁墨淮的一个窗口。
可通过这两天的事,她知道,这两人完全不是寻常意义上的父子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