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墨烟(29)
“但如果我是您,我会选择,尽快回来。”
作者有话说:
有点卡,呜呜qaq
明天会早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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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沉沦晚钟
房内七零八落地摆着画具和小零食, 之前给家人带的礼物塞在餐桌下。
椅背上挂着她的衣服,有外面穿的,也有松软的家居服。
很像在家里。
不知何时, 她把这间酒店当做了家。
温雪瑰懵懵地站起身, 从房间角落拖出行李箱, 打开,拿起架子上那五个盲盒娃娃, 放进去。
等摸到那只隐藏款, 鼻尖忽然一酸。
她拼命忍住泪意,就地一坐, 高高地仰起头。
不想离开这里。
不想离开他。
其实她知道自己何时起把佛罗伦萨当作家。在认识艾伦以后。
爸爸在出差,妈妈一直没个动静。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还有一天滞留在这里的权利?
她吸了吸鼻子, 抓起手机拨号码。
对面很快接起来。
“雪瑰?”
他笑得和煦又自矜:“不是才回去不久, 这么快就想我了?”
“嗯。”
温雪瑰一点也不拐弯抹角,闷闷地应了声, 重复道:“我好想你。”
打完电话,她又叫客房的贵宾服务, 准备一些东西送上来。
艾伦进门时, 便闻到屋内的淡淡甜香。
她小跑着来开门,唯恐慢一秒似的。
小脸洗得素白,松松垮垮扎着个丸子头,柔软的碎发垂落耳边,脸颊上沾着点蛋液。
手里还拿着电动打蛋器。
看见他的刹那,一头栽进他怀里。
要不是手里有东西, 她肯定会像树袋熊那样, 紧紧抱住他的腰。
艾伦默默将手中甜点背到身后, 扔在不起眼的玄关。
“干什么呢?”
她仍把头埋在他胸前,沉默好一会才抬眼,眸间酸楚已被笑意掩饰得很好。
“你不是不喜欢吃蜂蜜吗?”
她摇摇手里的打蛋器:“我给你做巧克力蛋糕。”
-
几个盆凌乱地扔在柜台上。温雪瑰一会看手机菜谱,一会手忙脚乱地用食品秤。
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正忙得火烧眉毛,忽然想起最重要的巧克力还没隔水加热,倒吸一口冷气。
艾伦忍住笑意。
果然是娇养长大的女孩,连做饭要戴围裙都能忘。
他在厨房门口找到一件簇新的,走过去半抱住她,给她系上。
女孩纤腰如柳,细细的带子长出来好大一截。
系完,他卷起袖子:“我来帮你。”
温雪瑰迟疑:“那就不是我给你做的了。”
“怎么不是。”他唇角轻扯,钻了个逻辑漏洞,“我们一起动手,既是你给我做的,也是我给你做的。”
“好有道理。”温雪瑰无法反驳。
艾伦一接手,立竿见影地拯救了厨房的兵荒马乱。温雪瑰到最后才有上场机会,她光速学会了裱花。
拍完十几张照,终于舍得切蛋糕。她一垂眼,险些又要掉眼泪。
艾伦怎么这么好。
这样她不就更舍不得走了吗?
回去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
她是想反抗婚约,但若家里人不向着她,又该怎么办?
怕被看出异状,她清清嗓子,糯声道:“你怎么这么厉害?”
他眸底似有淡淡阴鸷,并未多说,只道:“熟能生巧。”
她忽然想起一句热播剧台词,随口学道:“你还有什么事儿,是我不知道的?”
问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艾伦动作一顿,钢刀险些从手里滑落。
可少顷,他藏起沉郁目光,轻车熟路地扬起唇。
“昨晚才刚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么快就忘了?”
他是在指那句“我爱你”?还是在指那个用行动表明的,“想吻你”?
温雪瑰一下心跳砰砰,不再追问,埋头猛吃蛋糕。
艾伦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垂下眼,看了看自己的袖口。
极劣质的棉料,走线凌乱,纽扣也轻微不齐。
手机从裤袋里漏出一角,不是他在国内用的款式,朴实无华,时常卡顿。
它们都是假的。
那么,被它们武装起来的自己呢?
他想起自己真正意义上,和温雪瑰的初遇。
那日路过市中心,竟见到一座极为奢侈的花园画室,多瞥了一眼。
少顷才想起,这里属于他那位金枝玉叶的未婚妻。
也未多想,便走进去。见她在工作,不便打扰,只在暗处看了一阵。
可就这短短须臾,如今仍历历在目。
那座画室似古典的宫殿,而执画笔的女孩,仿若一位年幼的神明。
没想到神明大人看似娇柔,行动却果决,当天就翘掉了订婚宴。温家只剩温岩与姜宁出席。
不过,其实郁家加上他,也只去了两个人。
“都是我们把女儿宠坏了,还请见谅。”
温岩嘴上道歉,神色却极为从容不迫,言辞间饱含对爱女的骄傲。
“小女一向深居简出,闭门画画。想来是最近心情实在不好,这才回了母校。”
没在意那位便宜姑姑幸灾乐祸的表情,他抿了口茶,淡哂一声。
这位温父也过于护犊。
还能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不愿见他罢了。
按理来说,云城没人能给他摆这样的脸色。
可等他慢慢地喝完一杯茶,却久违地想起,一些暖色调的往事。
一念之间,他缓声道:“可以理解。”
言毕,连那位最注重礼节的大家闺秀姜宁,都惊诧地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佯作未觉,甚至还极为少见地,给出了另行方案。
“等令媛不再抵触,我们可择日另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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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馆内,李钟打完最后一个电话,长长松了口气。
他挖空心思想说辞,总算让全集团上下的人都接受了“郁总今天不工作”这个事实。
只有陈斯对此感到欣慰:“他终于肯睡觉了!”
但杨副总也在旁边,当时就发出一声不以为然的淡笑。
李钟瘫在床上,感慨世事无常。
郁总接手集团这两年,从未见他把私事摆在工作之前。
结果就这个月,人先是唐突地飞来了意大利,开始曾经最为不齿的异地办公,今天竟还彻底失了联。
回想郁总决定飞来意大利的那日,阳光明媚得像个夏天,却驱不散顶层办公室的阴寒。
他极少见地合上看了一半的文件,换了副拳套,走进私人健身房。
少顷,门内便传出暴烈的击打声。
出来后,也没吃午餐,就在公司一直待到傍晚。
李钟实在心惊胆战。
他脑内过了一遍日程,估摸跟温家小姐没出席订婚宴的事有关。
这种少女心事并不难猜。既然不满意家里定下的婚约对象,还跑出了国,可不就是想在无人管束的地方,自己找个称心如意的男人?
李钟很能体谅老板的心情,轻声道:“要实在心烦意乱,不如亲自过去看看?”
笔尖一顿,郁墨淮目光剜过来。
“你说谁心烦意乱?”
“我,我心烦意乱。”
李钟像个日本艺伎一样躬下身,尊尊敬敬道:“分部也在那边,负责人一直说想见您一面。”
其实意大利不止是分部的所在地,还是郁墨淮的第二故乡。但就算给李钟一百个胆子,这事他也不敢提。
全集团上下没一个人敢提。
这是郁墨淮不可碰触的绝对逆鳞。
良久,李钟鞠躬鞠得腰酸,悄悄吸了口凉气。
直到此时,郁墨淮才终于有了动静。
他闭上眼,揉了揉染上倦意的眉心。
“出去吧。”
李钟扶着腰转过身,关门的前一瞬,听见里面那位若有似无地开了口。
“去批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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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雪瑰住的是全佛罗伦萨最好的酒店,阳台视野极好,遍地古迹如积木般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