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时婚约(19)
眼神比求学面试时考官还要真诚。
徐正则垂眼看她。
体型差距过大,连手掌的大小都相差千里。
她的小手搭在他手上,也没有想要推开他。
十分信任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徐正则心头闪过一丝无端的怪异感,下一秒,他蓦地松开了捂着她嘴巴的手。
连同借力给夏矜抓着的胳膊,也收了回去。
不过仍没有退开。
夏矜身体晃了下,主动地靠在他身上,才重新站稳。
徐正则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怀里女孩的身体却好像没有骨头似的,朝他离开的方向倾倒。
于是只好又上前一步,揽住她肩膀,沉声说:“站好。”
夏矜懒懒地说:“不想动。”
不等徐正则主动提,她已经想好解决办法。
抱着他的胳膊,清晰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诉求:“你背我。”
对视十秒,徐正则认命,顺从地在夏矜半蹲下来,朝后伸出手。
“上来吧。”
夏矜嘴角翘了翘,压着笑意,弯腰,趴了上去。
徐正则稳稳揽着她的腿,起身时轻轻颠了一下。
夏矜连忙紧紧搂住他脖子。
“你可不要摔了我。”
徐正则轻轻笑了声:“那你可要抱好。”
“嗯。”
夏矜双手紧紧环着,刚才那句只是玩笑,即便酒意醺醺,也能感受到身下稳稳当当的步伐,和揽住她腿的有力的手臂。
眼前宽厚的肩膀带着十足的安全感。
夏矜莫名想起小时候的场景。
闹着要去游乐场是她,玩到一半就累得不想动,最后趴在爸爸背上睡得香甜的人也是她。
那时妈妈就会取笑她,说下次再闹着出去玩可不会答应了。
不过每一个下一次,爸妈就又会受不住她的撒娇妥协。
后来慢慢的,那些和爸妈一起度过的时光,变得越来越少。
那些琐碎的记忆,也成了回不去的珍贵时光。
夏矜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
下到一楼,见到了还在欢闹中的季雪和其他人。
没人注意到徐正则什么时候上的楼,突然出现的他,尤其是还背着一个夏矜的模样,让整个一楼瞬间安静下来。
季雪磕磕绊绊地开口:“徐……徐大哥。”
夏矜醒过神来,晃了晃小腿,跟着学人家的语气:“徐……徐大哥。”
徐正则看了她一眼,背上的人却完全不在意。
夏矜朝他们挥手再见:“我老公来接我啦!”
语调听上去还挺高兴。
说完便把下巴搭在徐正则肩窝,手指前方:“走吧走吧。”
季雪大喊:“等一下!”
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夏矜的包包,小跑着送过来。
徐正则伸手接住,点头示意:“谢谢,我先带她回去了。”
“啊,好的,好的。”
夏矜困了,趴在徐正则背上,没有再抬头,只朝着季雪大概站立的方向挥了挥手。
才走出别墅,一阵秋风吹过来。
夏矜缩了缩脖子,脸埋在徐正则颈间不肯露面。
精力被风一吹好像又缓过来点。
“这还是我第一次被除了我爸爸以外的人背。”
月亮出来了,淡光洒在旁边的草坪上,像落了一层银色秋霜。
月光照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一如多年前,那个寒冷的雪夜中的画面。
徐正则脚步慢了下来,听到背上的人口中近乎呢喃的话,他侧了下头。
“不是让我不要忘记。”
“什么呀?你说什么,大声点。”
他没有回答,笑了笑,无奈的语气,知道背上的人喝得烂醉,语气便放得很轻,仿佛只是在和自己说:“自己却忘得一干二净。”
车停在别墅门口。
徐正则抱着夏矜,将她放进座椅上,系上安全带后,温声问:“这副小酒鬼的样子,恐怕不能直接送你回夏家老宅?”
夏矜没听出询问的语气,只听见夏家老宅几个字。
紧抓着安全带,一副徐正则像要把她打包送到夏家接受家法的模样。
“不能回去,我不要挨打。”
徐正则问:“他们会打你吗?”
夏矜从来没有挨过爷爷的打,就算是有预兆,她爸也会护着她。
此刻却言之凿凿地对徐正则道:“喝醉回家的话,爷爷会上家法。”
徐正则皱了下眉,安抚小动物似的伸手,摸了摸夏矜头发:“别担心,不送你回去。”
-
夏矜第二天是被她爸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摸到手机接通,老夏同志第一句话就问:“怎么才接电话?昨晚在哪儿睡的?”
夏矜腾地从床上坐起来,环视一圈,发现这个陌生而熟悉的房间是前段时间自己才住过一晚的寒山庄园,放下心来。
支吾半天,随口编了一个在陶子君家的借口,耍赖装作还没睡醒,才算把她爸糊弄过去。
挂了电话,夏矜立即从床上下来。
时间才刚过八点。
昨夜的回忆就像潮水一般涌入脑海,夏矜开了灯,智能家居系统自动打开遮光窗帘。
周末清晨的阳光从窗户透进来,夏矜一眼看到床头柜上摆放着的黑色盒子。
四四方方的丝绒盒。
像是装首饰的。
昨晚没有喝到人事不省,夏矜不记得自己带回来过这么一个盒子。
她伸手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戒指。
戒托上嵌着一颗硕大的梨形钻石,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它,折射出一道晃眼的光。
夏矜揉了揉眼睛。
正要带着它下楼,询问最有可能放置它的人,耳中听见细微的水浪声。
是从楼下传来的。
夏矜光脚踩在地面上,朝阳台走去,推开玻璃门,便看见楼下泳池中水波涟漪。
难得的好天气。
阳光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夏矜视线明晃晃地盯着泳池中央的人。
据说手长腿长,是游泳运动员的必备条件之一。
徐正则用的是自由泳的姿势,身上只穿着一条泳裤,夏矜仗着三楼的地理位置优势,肆无忌惮地欣赏。
她的视线不自觉落在男人摆动的臂膀和长腿上,随着他每一次击打出的白色水花,又不禁滑向腰处。
即便在运动中,被不停转换的姿势和水花阻挡部分视线,男人的宽肩窄腰依旧一览无遗。
好像终于能体会到104/72/94的感觉了。
楼下的人游了三个来回,夏矜便趴在阳台边,足足欣赏了三个来回。
直到察觉他似乎有停下休息的念头,才忽地转身,简单洗漱完,捏着戒指盒下楼。
徐正则从泳池中上来的时候,便瞧见夏矜从别墅门廊跑下来。
他捋了下头发,随意擦了擦身上水渍,扯来一条浴巾,系在腰间。
夏矜哒哒哒走过来,把手上的戒指盒伸出去。
“你放在我床头的?”
“嗯。”
徐正则拿了条干毛巾擦头发。
“上次去店里挑的那些,你好像都不是很喜欢。正好前几天香港佳士得拍卖会上有这枚戒指,就让人拍下了。”
不再居高临下,这样面对面的角度,似乎更有益于观赏。
夏矜视线不受控制。
徐正则像是察觉停留在身上的目光,擦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弯腰又拎起一条浴巾,披在了身上。
夏矜:“……”
好像被当做流氓防着了。
她轻咳一声,强制转移注意力。
“我又没有说不喜欢。这个多少钱拍下的?”
徐正则没有透露:“不高。”
停顿半秒,又说:“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上次因为寒山庄园这套房子,夏矜便已经表达过自己的态度。
这话显然是出于让她心安理得接受的目的。
夏矜也没有矫情,把戒指从盒子中拿出来,对着阳光欣赏了一下金钱折射的闪耀光芒,弯了弯嘴角。
拐弯抹角地打听:“这颗能买几个上次定下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