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野(66)
他站直身体,将岑司思从禁锢中放了出来。
“北辞……哥哥……”
看见江北辞离开,岑司思焦急的抓住他衣角。
只一声,江北辞喉头一紧,心化了。
他低头注视岑司思,还是那双水雾氤氲的眼眸,却娇柔得像朵雨中花,声音里缱绻的情愫,只一点点都让他全身颤抖。
岑司思伸手抵住江北辞的胸口,“甘婷。”
江北辞愣住,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你和甘婷在一起了吗?”岑司思抬起头,她的眼眸如水,其中暗藏漩涡,江北辞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没有,从来没有和别人在一起。”想到甘婷,江北辞清醒许多,他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他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了,想要靠近岑司思,却总是用错误的方法。
他低头看着岑司思抵在胸前的手,她不要他靠近,江北辞重新站直身体。
没有,他说从来没有和别人在一起,除了她以外的人都是别人。
岑司思用力拉住江北辞衣服,身体离开冰冷的墙壁,朝江北辞而去。
她闭上眼睛,吻了吻江北辞的嘴角。
脑海里是震耳欲聋的鼓声,她的眼泪从眼眶滑落,所有感官彻底失控,她感受不到声音、光线、甚至时间。
时间停止,她迈出了这辈子最勇敢的一步。
岑司思脱力似的重新抵住墙壁,她低下头,喘着气,却不敢睁眼。
大脑后知后觉的告诉她,她刚刚亲了江北辞,没有任何计划,没有任何预演,虽然只是嘴角。
怎么办?她的勇气如潮水退却,她不敢抬头,不敢看江北辞的眼睛。
江北辞愣住原地,刚才蜻蜓点水的一个吻,打乱他所有思绪。
可是,他知道了她的心,仿佛万物破土,强烈的情感翻涌着,全身的血液都滚烫起来,叫嚣着,奔涌着,滚烫着。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俯下身,心里的欲望是头野兽,他已经无法控制它了。
他想吻她,只想吻她。
“他们在干什么?”
突然闯入的声音将两人分开,岑司思下意识的想要躲。
她知道,这是邻居大妈的孙子,大妈向来嘴碎,如果被她看见了,全小区都知道了。
他拉住岑司思的手臂,“里面脏。”
楼梯深处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岑司思想往那里躲。
“有人。”岑司思脸涨红,她现在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江北辞按住她,“怕什么。”
江北辞眼神坚定,他的坚定在岑司思心中燃起一把炙热的焰火——勇气。
他们相爱了,她还怕什么?
他伸手捧起岑司思的脸,岑司思睁开眼,眼眸里装满了星辰,装满了她从小到大的梦。
他俯身,吻住岑司思的唇瓣。
嘴唇靠在一起,没有任何动作。
他们闭上了眼睛,这不算是吻,只是笨拙的触碰,温柔的触碰。
光线从楼梯间破碎的玻璃上透了进来,斑驳的光影,让人头晕目眩。?
第51章
就在大妈走进楼里的前一秒,江北辞松开了岑司思。
大妈表情古怪的看了两人一眼,走了。
岑司思竖起耳朵听着楼梯上的动静,等楼梯归于寂静,心里才彻底轻松了下来。
心里的激情退却后,她心里的羞怯感却冒了出来。
岑司思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该放在哪里。
“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岑司思脸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指着江北辞的手问道。
江北辞抬起手,四个近指关节都破了皮,血液已经结痂,是刚才打架弄的,他甚至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我家里有医药箱。”岑司思指了指楼上,她也要去清洗一下,换件衣服。
岑司思说完话,像是逃跑似的朝楼上走去。
江北辞摸了摸鼻子,伸手轻轻按了按嘴唇,嘴角压都压不住的上扬。
门锁发出“咔嚓”声响,夕阳变得红通通的,两人的影子叠在门口,空气中飘散着别人家的炒菜油烟味,寻常,却一点也不寻常。
岑司思的心后知后觉的狂跳着,像是搅了蜜的爆米花炸裂着,她犹豫了一下,不敢开口说话,怕声音颤抖,径直往房间里走。
岑司思翻出医药箱,放到了桌上。
江北辞坐在沙发上,双手耷拉在自己腿上,他抬头看岑司思,却精准的避开岑司思的眼睛。
岑司思低声嘟囔,“我要去洗个澡。”
江北辞起身拉住她,他轻轻拨动岑司思的下巴,将她的脖子暴露在光线下,她的皮肤菲薄白皙,被赤红的夕阳染得格外粉红,然而黑漆漆的墨汁突兀的破坏了她的无暇。
“谁干的?”江北辞低头往衣服上看,眼中立马有了怒意。
岑司思将他手推开,“小心别染到你,我洗完澡出来再和你说吧。”
岑司思说完话,便一溜烟跑进了卫生间。
等洗完澡才发现浴巾忘记拿了,刚才慌慌张张的,忘记了。
她在大脑里计算卫生间到卧室的距离,如果江北辞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那就看不到走廊上的情况,她冲出去,再冲进卧室需要十秒钟,好像是可以做到的。
可是万一一开门江北辞就在走廊上站着,岑司思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裸.体,她要死了。
岑司思一直在卫生间磨蹭,她想不出好办法,纠结几次想开口求助江北辞,却越想越害羞。
江北辞清理好手上的伤口,在沙发上等了很久,卫生间里的水声早就没有了,他站起身,又坐下,如此反复,终于走到门口,轻声问,“司思?”
许久,卫生间里才传来岑司思的声音,比蚊子还小声,“可以,可以帮我拿一下浴巾吗?就在我卧室衣柜里,粉色的。”
岑司思躲在门背后等了一会儿,卧室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过了会儿,江北辞回来了,“司思,我没找到。”
“没找到?”岑司思还没说下一句话,江北辞又道:“我再去找找。”
过了会儿,江北辞又回来了,“还是没找到。”
“那你找条裙子吧,随便拿条裙子。”
过了会儿,江北辞终于成功拿了条裙子回来。
岑司思开一点门缝,拿到裙子快速穿上,提醒江北辞,“你去沙发上坐好。”
岑司思听见外面脚步声走远,打开门冲进卧室,她换好衣服后打开衣柜,心想浴巾怎么会找不到。
一打开衣柜,她就傻眼了,内衣明晃晃的挂在最外面,粉色樱桃白色蕾丝花边,完蛋了,刚才江北辞找浴巾肯定看到了。
岑司思捂住脸,将头埋进衣柜里。
给自己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后,她才假装淡定,走出卧室。
江北辞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了她一眼,不自然的挪开眼神朝阳台看去。
岑司思也看向阳台,赫然发现浴巾晾在阳台上的,怪不得找不到。
“你吃了吗?”
“你吃了吗?”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对方,肉眼可见的尴尬蔓延开来。
江北辞打开手机点外卖,“吃什么?”
“我都可以。”岑司思不挑,而且她害羞起来,不好意思和江北辞说话。
她走到茶几旁收医药箱,起身时被江北辞压住肩膀,“别动。”
岑司思疑惑道:“怎么了?”
江北辞指了指她的耳朵,“耳朵后面有墨汁还没弄干净。”
岑司思伸手去摸,下意识想要去照镜子,江北辞按住她,拿出酒精棉签,“那个位置你看不到,我帮你用酒精擦一下,墨汁是油性,酒精好擦一点。”
确实,岑司思洗澡的时候,都快把皮擦破了,墨汁还是残留了淡淡痕迹。
冰凉的酒精擦拭在敏感的耳后,激得头皮发麻,冰凉过后又是酒精微微的灼热。
岑司思跪坐在茶几旁的矮垫上,她低着头,侧着身体,江北辞坐在沙发上给擦拭。
她手藏在下面,轻轻搅着衣服,抑制住想要颤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