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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暗恋(92)

作者:千载之下 阅读记录

徐乐陶阴恻恻看着孙泽洋,口吻肃然:“你也得给我道歉,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怂恿的。”

孙泽洋虎躯一震,吊儿郎当地道了句“骚瑞”,一副不思悔改的样子。

程池也手指敲敲徐乐陶桌面,喊她:“碍。”

徐乐陶没搭理。

“转你500。”程池也话里状似打趣,但形容一本正经,没笑,也没袒露出丁点高高在上的施舍眼神,甚至听上去像在诱哄,“说句‘没关系’给我听听。”

徐乐陶心里燥燥的,偏头不看他,嘴里嘀咕:“老王咋还不给我换座儿……”

班会课上,老王提到市里下个月要举行一场中学生辩论赛,辩题暂未定,学校要选出四个人去参赛,有意向的先到他那儿去报名。

大家貌似都不感兴趣,只有导演和徐乐陶跃跃欲试,老王说:“这是市里面的活动,我希望大家都能积极报名,期末评优老师肯定会优先考虑这部分报名的同学。”

一下课,导演就入了戏,转过头道:“欢迎来到由‘好怕怕辣条’赞助的中学生‘无厘头杯’辩论赛,这里是江州一中代表队,今天我们的辩题是爱情诞生于一见钟情,还是漫长陪伴?现在是自由辩环节,徐乐陶,你先来。”

徐乐陶嘎嘣嚼着薯片,大刀阔斧话里有话:“必须是陪伴!只有在长期的陪伴中,我们才能辨出对方是好男人还是坏男人!一见钟情那都是狗屎!”

“徐乐陶的观点非常犀利。”导演笑着越过她,看向她身后那两位,“胯哥,洋哥,你俩也来发表一段。”

孙泽洋说:“我觉得是一见钟情,因为我至今怀念我的初恋萌萌,她是我小学二年级的同桌,那是个蝉鸣聒噪的夏天……”

姜大胯说:“有没有C选项啊,我觉得爱情诞生于缠。”

导演脸上缓缓打出个问号:“禅?打坐呢。”

“不是那个禅,是烈女怕缠郎的‘缠’,在我看来,爱情就是往死里缠她,把她缠烦了,你的爱情就来了。”

徐乐陶举报:“姜浩然不好好审题,踢出去。”

导演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一锤定音:“好,胯哥被pass了。”

导演目光投向程池也,想把他也拉进来一起玩,正好给他和徐乐陶创造点冰释前嫌的机会,“学霸,你也来说几句。”

徐乐陶不领情地打断导演:“作为正方二辩,我要表个态,这次辩论赛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导演头疼:“徐乐陶,你不要带头搞霸凌。”

徐乐陶压根不买账,破罐破摔道:“那你们老爷们玩吧,我退出。”

导演暗中取舍,最终还是选择了他的好闺蜜。

“不好意思啊学霸,辩论赛还是得有个女的,女生心思细腻,能想到咱们老爷们想不到的点。下次吧,下次我再组织。”

程池也百无聊赖地“嗯”,以拳抵唇咳嗽了两声。

导演关切地问:“你感冒了啊?”

“昨天淋雨了。”嗓音低而沉,还藏着几分沙哑。

“昨天放学那会儿雨也不大啊,你怎么还淋感冒了?”

“出去办了点事。”

“那事情办成了吗?”

“没。”

奇怪了,他俩居然一问一答能聊这么多句,他不是话很少吗,什么时候和导演这么熟了?

徐乐陶越听越不是滋味,你俩快闭嘴。

“哎。”导演轻轻喟叹,“那你这身体和心理双重折磨,肯定不好受吧。”

程池也默了须臾,沉声回:“是不太好受。”

有把小锤子一直在敲打着徐乐陶的心脏,终于敲出个窟窿来。

她偷偷侧过头,看了程池也一眼,那一眼正好被他逮着,他挑眉,无辜地用眼神询问她什么事,徐乐陶一句话不说,只快速别开了眼。

紧接着,听到了两声不大不小的咳嗽,空气黏湿湿的,还很热。

辩论赛还在继续,周心蕊被他们的声音冲乱了解题思路,不耐地提醒他们动静小点。

孙泽洋最烦这种矫情的乖学生,以为教室是她家啊,“咋的,下课都不让人说话啊,我们就要说……”

徐乐陶两指并拢点了他一下:“不许说话,我已经点了你的哑穴。”

孙泽洋还挺配合,使劲眨眼传递消息:快给我解开。

徐乐陶又点了他一下:“可以说话了,小点声。”

中二青春,无知无畏,被连篇废话吞没的课间,插科打诨都是别人羡慕而回不去的时光。

只是身为当事人的他们,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还未曾察觉到这份一去不复返的珍贵。

自从调了座位,各路神仙都来了,以前没发现小课间还能这么热闹。

手机响,程池也拿起看一眼,跟教室外的闻人臻对上视线,他起身,走出教室。

闻人臻第一句话就是问:“你家妞呢?”

程池也挑挑下巴,指向人群里纵横捭阖的徐乐陶,“在那儿打辩论赛。”

闻人臻看过去,就看见猴子堆里飞出只花蝴蝶,“你们班的课余生活真丰富。”

程池也笑笑,视线落在那张不停叭叭的樱唇上,想用嘴给她堵上。

萌生出这个念头时,他用舌尖抵了下侧颚,眼神里似淬了火。

“作为家属,你不用给她加油啊?

“她嫌我碍事。”程池也背过身,眼神稍稍冷却下来,“男人是不是挺没意思?”

闻人臻:“嗯?”

“满脑子都是那种事儿。”

“哪种?”有人明知故问。

程池也瞧他一眼,神情里带了点笑带了点压迫:“少装。”

作者有话说:

老婆气还没消,给我继续哄!

第67章

冷战第九天, 姜大胯出了车祸。

据他本人描述,是因为骑小电驴时躲让过路野狗,一个没注留神, 车轮碾马路牙子上了,机倒人翻, 摔了个帅气的跟头。

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摔坏了,最近总以“姜子牙”自居。

这名号没头没尾的,徐乐陶细细想了想, 大概因为他姓姜, 恰好撞上了马路牙子吧。

周六放学,孙泽洋把连同他在内的几个班委喊到了一起,向大家提议:“明天休息,我们组团去看望胯哥吧。”

体育委员王衡:“好的。”

要是搁以前, 徐乐陶肯定积极响应医院一日游,但最近情绪潮涨潮落的,不宜探病,“你俩做个代表就行,我就不去了。”

孙泽洋义愤填膺:“谁都可以不去,但你必须得去!胯哥那车就是为你买的,要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腿骨折, 红颜祸水啊你。”

“你真是逻辑鬼才, 关我什么事儿, 你走路撞树上, 难不成还要把树给砍了!?”

“对, 砍了!”

双方吹胡子瞪眼, 谁也不肯退让, 教室里很吵很吵,聊天声混杂着椅子拖拽的刺耳声响,陆陆续续有人走动。

顶上的灯亮得晃眼,垂直射落,甚至能看清程池也屈指时蜿蜒的青色血管,他搁下笔,整理桌上试卷,毫无情绪波澜地朝孙泽洋撂去一记眼神。

那眼神该如何形容呢。

偏袒得堂而皇之,一股子“谁弄她我就弄谁”的劲儿。

孙泽洋当时就在想:你可真会护犊子,你小子可真会啊,胯哥输就输在这儿了吧。

导演没察觉这场隐晦的较量,忙不迭打圆场:“这就有点牵强附会了,确实不关徐乐陶的事儿。胯哥牙没磕坏吧。”

孙泽洋吐出口浊气,一方面是好男不跟女斗,另一方面是碍于程池也的无声施压,他也确实怂了,放软语气道:“放心,形象一切ok。”

学生们断断续续地离开,被日光灯打照的教室还是那么亮,白晃晃的。

徐乐陶垂眸不语,导演附她耳边,悄咪咪道:“反正咱俩也闲着,要不就去看看吧,姜大胯真挺可怜的,好端端的差点就残了。”

“好吧。”徐乐陶显然被说动了,“那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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