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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我每天都想造反(68)

作者:芃县令 阅读记录

“文道叔!”被点破心思的少年嘟囔着制止长辈揭自己的老底。他是觉着秦朔很厉害想要亲近,可秦朔根本不搭理自己,这才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耍无赖,近乎挑衅。可惜自己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秦朔看自己就如跳梁小丑。

有时候,无视才是最具杀伤力的。

文道子打量秦朔身边围着的护卫们,说道,“想必这些兄弟都是信得过的人,那文某便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文某此番前来就是要投奔秦公子的。”

秦朔:?!这人可真够机智的,既然拉拢不到自己便反其道而行之,从拉拢变成投奔,反正都是一个意思,就是盯上自己了。

“卖身?”秦朔不客气道。

“有何不可!”文道子傲然道。

“文道叔!”储云着急。

“济世教传教至今历经一千二百余年,历经六朝,见证风云变幻,皇朝覆灭迭起,然天下百姓之苦久矣!为天下生民计,文某为奴为仆又如何!”文道子大力凛然。

秦朔则是真的迷惑了,看着这样的文道子,秦朔突然想起上辈子背过的一段课文,“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做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这就是国家的脊梁。”

眼前的文道子大约就是这样的人,他的眼睛是这样灼热,宛若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燃烧自己,照亮黑暗,温暖万民。

“好!我答应。”秦朔冲动地脱口而出,先前心中所有的思量踟蹰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然而却不后悔,人生在世总要冲动几回,秦朔已经犹豫太久,错过太多。

“虽人小力微,但愿勉力一搏!”自己想要护住的是家人,济世教想要护住的是万民,既然是殊途同归,何不通力合作。

“这、这、这就成了?”一旁的储云目瞪口呆,自己软磨硬泡这么多天,竟然比不上文道叔的两句话,难不成自己没有要卖身的缘故?

“傻小子,下次不可调皮了。”文道子拍拍储云的肩膀,说道,“你这是遇到了秦公子,遇上别家的高门子弟早就命人将你叉出去乱棍打死了。”

“他不是好人么。”储云嘟囔着。

秦朔应下了与济世教的合作,这下不仅储云光明正大地留了下来,文道子也以先生的身份在了秦朔的身边。

当然,对外的说法则是,文道子是个走南闯北的行商,秦朔行路无聊,便将他招来身边,讲讲南北见闻解解闷。

而文道子那是真的见多识广,去过的地方也甚多,和秦朔这个经历过信息大爆炸时代的现代人竟然聊得热火朝天。

秦朔说天圆地方不对,他们脚下的土地其实是圆的。

文道子便道,是极。

文道子并不是一味附和秦朔,而是给出了证据。他说,人有影子,树也有影子,光明之下,世间万物皆有影子,那么我们脚下所生存的这片土地的影子在哪儿呢?

文道子说,大地的影子在月亮上!

这一言论直让秦朔惊呼连连,他没有料到这文道子真的是个有见识有本事的,而且他的见识远超时代的束缚!

“天狗食日,实则是大地的影子投射到了月亮上。然而,无论是从什么方向,那影子始终都是圆的,那就意味着我们所处的大地实则是个圆球形。”文道子的地圆说非是空想,而是有证据的。

“是极!”秦朔惊喜道,“所谓孤帆远影碧空尽,不是因为距离太远咱看不见穿了,而是因为大地是有弧度的,船只沿着弧度而下,咱们的视野便没了!”

“秦公子好见识!”文道子亦是惊喜,原以为自己还要耗费好一番功夫才能将毕生所学教授给秦朔,没想到秦朔竟似天生有慧根,世人皆混沌,他却看透了真理。

秦朔与文道子二人越聊越欢喜,二皇子还好奇了一番,也想加入,可是在听了一耳朵,什么月分阴阳,日分四季,苹果为什么从树上往地上掉,河水为何奔流到还不复回等等奇葩言论之后,便失去了兴趣。

甚至也不召秦朔用膳打听情况了——自己向个二傻子打听情报,难不成自己是个二傻子?

等到巡边的队伍终于即将抵达北疆第一城朔州的时候,秦朔与文道子已然成了一对忘年交。他们无话不谈,从天文地理,到历史政治,甚至是治事之道,无一不谈。两人只恨没有早日相遇。

在此期间,文道子甚至拿出了许多农桑典籍送给秦朔,其中甚至包括一张水车改造图纸。

“民以食为天,有粮便有民。公子,这是文某拿出的第一份诚意。”

所谓先礼后兵,济世教既然想要拉拢收复秦朔,先前又冒犯了秦朔,那如今就要拿出诚意,显出本领来。

第55章

将近两个月的行程, 车队终于抵达了北疆第一城——朔州城。

越接近朔州城路况越好,不再是坑洼的土泥路, 而是用石滾子碾压夯实了数百遍的黄土硬路, 一眼望去几乎与上辈子的水泥路面无异了。马车行驶其上更是不见半点颠簸,车轮滚滚,走得顺当的很。

“这路修得不容易吧。”即将抵达目的地, 二皇子也不策马奔腾了,反而拉着缰绳, 慢悠悠地打量着朔州城外的风景。

听着二皇子说起这宽阔结实的黄土硬路, 秦朔心中一紧, 面上却一副看不上的模样,说道,“这黄泥路算什么, 比上京城的石板路才差得远呢。如今好天气看着还行, 一旦下雨落雪, 根本无处落脚吧。”

“今日还真是个好天气啊。”二皇子抬头看天, 瓦蓝色的天空不见一丝云彩, 太阳高悬着却不觉炎热。

他们一路走来,端是从盛夏走到了初秋。说是初秋也不准确,按日子算,上京城如今恐怕还正热着呢,只是这北边的冷气来得更早一些罢了。

车队又前行大约一里路,锣鼓乐声远远传来。该是前去传话的斥候已经抵达了朔州城,欢迎仪式便整起来了。

越往前走, 鼓乐声越响。不多时, 两队身着彩衣, 腰间绑着大鼓的仪仗队伍便出现在了众人视野之中。

鼓乐队散开, 两位穿着战袍的将军便骑着高头大马缓缓向前来,正是秦朔的两位哥哥。

远远看见两位哥哥,秦朔不可思议地揉揉眼睛,哥哥们竟然这般老了?这真是自己的哥哥们?他们怎么都长白发了?看看那黝黑皱巴的脸庞,看起来像是五十岁的人了!比大哥的年纪还要大!

接下来的礼仪流程,又是跪,又是拜,秦朔全程都是游神一般地走过了场。

看着二皇子与两位哥哥说话的模样,秦朔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凭什么哥哥们在边疆风吹日沙,刀尖子上讨生活,皇子皇孙们在上京城里冬暖夏凉,一个个养出了一身羊脂白玉一般的白皮子,他们哪儿来的脸来“摘果子”?!

不,他们当然不会感到羞愧,在他们看来,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天下人都是他家的奴隶,奴隶们的劳动成果不就该是主人的吗?

“九爷,三爷遣人来了。”彪叔提醒秦朔。

秦朔向彪叔身旁的中年壮汉看去,一眼认出,忙道,“是田伯!”田伯是跟在三哥身边的事务官,秦朔以前也是见过的。

“小九爷安好。”田伯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田伯是我阿爹,如今下官跟在三爷身边办事。”

不等秦朔反应过来,就听对方又道,“来北边的第二年,阿爹就去了。”

秦朔嘴巴张张,像条脱水的鱼,道歉的话说不出口。只因歉意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了。

小田叔见秦朔的样子,反而笑道,“他们都说我与阿爹长得一模一样,那北戎部落的一个首领在战场上看见我,还以为是见了鬼,吓得掉下马,被踩死了呢!”

“三爷四爷要接待二皇子,分不开身,便派下官来接小九爷。”小田叔一个翻身上马,接替了彪叔的位置为秦朔架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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