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君只觉胸腔最后一丝空气几乎被榨干,淡黄色针织衫垂挎腰间,深色细吊带和纤白薄背形成强烈对比。
亲吻间,骨节清晰的大掌拢上一方晶莹剔透的雪白温玉。
她倏然回神儿,掀开星光点点的眸子,白里透红地脸庞仿若桃花,沾染上咖啡污渍的指尖,赶紧抵住卓翼一尘不染的白衬衫。
颤声阻止:“你要不要……冷静一下……”
办公室门没有上锁,秘书助理们随时有可能进来。
没有一丝污浊的白衬衫瞬间褶皱,染上几根浅浅指印。
他指尖顿了顿,漆黑的眼神,深沉的像一潭深渊沼泽,深吸口气才方克制住,微凉指尖从温玉上,恋恋不舍拿开。
扫了一眼办公室厚重木门,直起身,这才牵了她的手腕把人从办公桌上拉起来。
抬手,慢条斯理帮她把淡黄色衬衫扯上去。
半晌才沉静地问:“这两天还难受么?”
沈念君只觉热血“嗖”一下袭上来,对自己送上门地行为很是懊恼,垂着眼眸没话找话,“那什么,你别忘了喝人参竹笋汤……”
然后手脚敏捷地从办公桌跳下来,“我要走了!”
被嘱咐把补汤喝了的卓翼,脸上露出一丝破绽,静了静,淡声把话题扯远:“老先生说,开得药方已经很温和了,最好坚持吃,觉得不适是元气恢复的原因,适当克服一下。”
沈念君想到什么又是尴尬不已,低着头闷闷答应:“……嗯。”
大抵是感觉到沈念君的不自在,卓翼便结束话题:“那让于非檀送你回去。”
“好。”
*
卓翼牵着她从办公室出来,于非檀合上电脑,满脸含笑凑近。
第一眼瞧见的,就是卓翼领口衬衫上的浅褐色咖啡污渍。
愣了愣,转过头反观卓太,衣衫整齐,亭亭玉立,就是脸色略微泛红。
于是就忍不住狐疑,难不成,老板不仅被娇声指责还被泼了咖啡?
古人有小夫妻“赌书消得泼茶香”的情趣,到了他们这里,情趣就变成了“撒娇泼咖啡”?
方才在里面替女同胞指责老板的事迹,于非檀出来就告诉了女秘书。
此刻她也在外面候着。
视线落到款款出来,容貌修养出众的沈念君身上,又瞄一眼卓翼衬衫上的污浊,脑海中浮现的俨然是另外一幅场景。
嗯,教育了不听,就得拿咖啡泼才行!
厚重的眼镜框下面更多了温柔和感激。
看着跟旁的豪门阔太一点儿也不一样的沈念君,肃然起敬。
主动上前说:“我正好没事,要不……我送卓太回去吧?”
沈念君扬起来精致小脸,笑盈盈点头:“那麻烦你了。”
卓翼侧头扫她一眼,抿了抿唇没说话。
目送沈念君随着女秘书离开,卓翼站立片刻,转身回办公室。
不多时翟经理拿着文件进来,于非檀细致地帮老板清理好桌子上洒落地咖啡,拿着擦桌布出来。
两人迎面相遇,翟经理忍不住问:“拿着抹布做什么呢?什么时候清洁卫生的活儿,需要你亲力亲为了?”
于非檀神秘地叹口气,“我就是一块没有感情的砖,卓总哪里需要哪里搬。”
翟宽也听说了于非檀最近被卓太刁难的事,忍不住笑笑没说话。
*
沈念君脸红一路才到家,尽管女秘书一路上用膜拜的神情看她,沈念君丝毫没觉察。
到了怡景溪园,还记得卓翼那句“这两天还难受么?”
越想就越生气。
本来她以前一直清清冷冷无欲无求,也就身子骨不好,容易着凉感冒,卓翼非要找个什么知名的老中医给她调理身体,搞得她无端受害现在很错乱。
不过比较神奇的一点,那就是卓翼“特殊服务”之后,还真有奇效,这两天沈念君就冷静多了。
陈穗知道以后哈哈大笑,“你以为呢,中药当然神奇了,要不怎么那么多男人为了补肾,就吃鹿茸鳄鱼肉之类的呢,你温补那么久才见效果,你应该高兴。”
沈念君侧眸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高兴什么?”
陈穗说:“说明你不肾虚了啊,多吃肉多吃肉,吃肉也补气血。”
“肾虚”这个词儿还是挺伤人的,尽管沈念君不是男人,听着也很别扭。
陈穗又笑哈哈说:“人参加枸杞,一个大补气血,一个精准壮阳,禁/欲期间你还挺会折腾人的,大晚上给人送这个过去,卓总真舍命喝啊?都不说点什么?”
沈念君当然是有常识的,只是以前很少关注这类事情,尤其对于食补的疗效,也存在很大质疑。
要不然,按照哥哥和父亲那样每个月变着法子的送补品,她早就强身健体了。
忍不住问:“有那么大效果么?我吃了怎么没用?”
“人家中医不是说了你需要温补,那都是大补的东西,当然适得其反。不信等你中药停了,调理好你再人参加枸杞试试……懂得都懂,你怎么不直接喂他吃肾宝片加六味地黄丸?”
“……”
沈念君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送过去之后,他只看了看,尝都没尝一口。
都怪周姨不知道老中医嘱咐的事,所以自作主张!
本来还挺生气的,现在感觉卓翼比她还委屈还惨……
进门之前,沈念君把电话挂断,手臂上搭着淡黄色针织衫,缓缓抬脚走到客厅。
就听周姨问:“补汤送过去了?”
沈念君现在对补这个字很是敏感,尤其被陈穗这么一科普,纤长睫毛忍不住眨了眨,对周姨说:“卓翼年轻气盛的,我觉得不需要每天吃那么好。”
所以下次还是不要下手这么重了……
周姨抬起来头,“卓总不喜欢喝?”
“那倒是没有。”
他都没敢喝,谁知道喜欢不喜欢。
只不过也是误打误撞,周姨出于好心好不容易做的,沈念君不想让她失落,就没有说。
上楼之前,倒是站在台阶上,一本正经嘱咐:“从明天开始,我想饮食清淡一点儿,尤其卓翼在家的时候,更要清淡。”
周姨摘下来围裙,很是不解地看着她。
“你最近不是喜欢吃肉,怎么又要饮食清淡?”
沈念君精致的小脸上,染上一丝不自在。
“清淡了好,清淡了养生。”
说完拿着衣服就上去了,周姨望着沈念君纤细的腰身,很费解地摇了摇头……
晚上十点一刻,一向很有时间观念地卓翼,顶着湿漉漉雾气回来,手里还捏着空了得保温桶,进门递给周姨。
沈念君回来说了一通莫名其妙地话,周姨还以为是两人闹不愉快,卓翼又惹沈念君生气了。
接过去保温桶,瞬间感受到轻轻的重量,打开一看,保温桶里面的补汤就连一滴都没剩下。
仿佛受到一丝鼓励似的,笑着问卓翼:“味道咸淡怎么样?”
下次再调整口味?
卓翼一怔,随后转过身,缓缓看她。
念在沈念君的面子上,回忆一番最近夫妻不太和谐的翟宽,一碗接着一碗喝完以后的评价,敷衍说:“应是不错。”
脸上表情平淡地缓了缓,垂眸整理衣袖,“不过以后不要送了,浪费。”
周姨听了一愣。
*
宁北的清晨又下了一场小雨,确切说应该是雨夹雪。
湿凉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青砖和柏油路染上寒霜,湿滑泥泞。
沈念君身着风衣,捏着一把浅色雨伞从画廊出来。
听哥哥沈念勋说,这会儿和卓进在附近茶楼谈生意,用了午饭才离开。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做红娘,为了自己那痴情的小姐妹。
进茶楼之前,沈念君给哥哥发消息,【我到楼下了,哥哥。】
消息发过去没多久,身姿修长地沈念勋,一边捏着手机打电话,一边大步走出来,看见妹妹嘴角噙着一丝宠溺地笑,二话不说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