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85)
总算,工部、户部等几日不眠不休的努力并未白费。
赵泽瑾略微点了下头,轻得几乎无人看见,这是一个只有真正患难与共、同心协力过的人才能体会得到的肯定。
赵泽瑜心中忽而想起那一日老师说他孩子话,当时不解如今却似乎有所感悟:“老师,兄长,我似乎有一些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瑜:就是这样奇奇怪怪的胜负欲
蠢作者年少轻狂的时候因为比较爱热,经常下雨天穿裙子、大冬天出门不穿羽绒服,降温也死活不加衣服,并且深刻地引以为荣,现在回忆起深觉这就是中二期的智障行为
第65章 臭不要脸的周徵
这迎接使臣的差事头一回可能还有点新奇, 但任谁来来回回走上好几次都没有任何变数也得被磨得麻木了。
赵泽瑜还能说句话,他后面那几个少礼官真就是一句话不说,大家风范地骑着马来, 再大家风范地骑着马回去。
到现在他们在城门口站着看着是一道精神奕奕的风景, 细看眼睛都透露着“麻木不仁”。
子言到底还算是岁数最小、性子最活泛, 看着同伴一脸扶棺的神情, 实在受不了了,只好同赵泽瑜道:“殿下, 今日都是最后一日了, 我们还是这般例行的来、例行的回去, 没有些新意吗?”
赵泽瑜目视前方,闲得坐在马上将内力运行了一周,重归于丹田才道:“子言想有什么新意?我等的职责便是仪仗工整地将使臣带入宫城,少些变故才好。”
薛子言讨了个没趣, 蔫蔫地缩了回去,便听赵泽瑜低低地说了一声:“来了。”
赵泽瑜目力极佳, 不等他们靠近便看清了走在最前方的那一支绣着水龙纹写着“祁”的旗帜。
他低低地道:“南祁。”
这最后一日,可是重头菜,巳时是南祁,而申时则是北燕入城。
赵泽瑜深吸了一口气, 只盼着这两国的使臣莫要作妖。
南祁与大启, 纵然现在已然是两个国家, 但数千年文化同源, 风俗文化大抵相同,也都自诩礼仪之邦。纵然从前北原与大启的战事良多,在大启之人看来,比起茹毛饮血、野蛮无知的北原, 倒是南祁更加危险。
赵泽瑜看了眼南祁的马车,此次南祁的阵仗倒是不大,比起过往倒是轻车简行。
打量倒也不妨碍他嘴上客套,只是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他刚刚说完例行辞令那南祁车中便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来,看着弱柳扶风,像是碰一下就能折断似的。
“听闻此次大启的主礼官是安王殿下,只一听声音便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本王能得殿下迎接,可委实是受宠若惊。”
赵泽瑜:“……”
子言:“……”
虽然他说想要一些新意,倒也不必这般有新意,这位南祁的王爷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他们年仅十四的安王殿下吗?
一旁的金吾卫当即上前一步,赵泽瑜微微叹了一口气,伸手摆了摆,示意他们不必轻举妄动。
赵泽瑜有点头疼,认为薛子言来日若是找不到差事倒十分适合派到敌国当内应,这种好的不灵坏的灵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还是留给敌国为妙,大启可实在消受不起。
那只手将车帘拨开,大启的金吾卫们已然将手按在了刀柄上,看起来是打算虽是防备着这个可能玷污大启主礼官的南祁蛮子。
一时间气氛仿佛都有些肃杀,也不知那车中的王爷是感觉迟钝还是临危不惧,没事人一样地从车中钻了出来,先整理了下腰间的玉佩,摸出一把扇子,摆足了骚包的模样,这才看向赵泽瑜:“人都说大启钟灵毓秀,今日一见安王殿下,果真如此,当真是令本王大开眼界。”
几个少礼官不约而同地在心中抽了口气,总感觉在赵泽瑜纹丝不动的背影中看到了无形的蒸腾而上的火焰。
赵泽瑜面色不变,笑着道:“淮王爷谬赞,我大启人杰辈出,在下区区小儿,智谋有逊、德行不足,唯有这容貌尚且说得过去,实在愧不敢当。”
这淮王爷丝毫不管赵泽瑜话中隐隐的倨傲与推据,十分自来熟:“这一口一个淮王爷多生分,本王呢对美人素来推心置腹。你呢,叫我无由便好;我呢,便叫你泽瑜。”
薛子言注意力瞬间被拐歪了,悄声道:“殿下,我记得南祁的国书上写着淮王是叫做周徵啊,怎的又叫了无由?”
另一人截住他的话:“现在哪是想这个的时候?他都对殿下如此轻佻无礼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名声,想想殿下该如何应对才是正理。”
薛子言莫名其妙:“他什么名声啊?”
其余少礼官:“……”
这小子一天天除了玩能知道什么?
还未等其他少礼官收拾好崩溃的心给薛子言解释,赵泽瑜便开了口。
他声音虽小,却丝毫没有掩盖唇形,也不怕周徵看出他说什么:“断袖。”
薛子言险些从马上摔了下来。
“南祁淮王周徵,貌比潘安,然生性风流顽劣,时常将清倌赎回府中赏玩,每见俊俏公子便言语撩拨,南祁盛远帝屡屡责罚,然淮王屡教不改,南风断袖之名遂声名远扬。”
赵泽瑜唇边含笑,直视着周徵,不紧不慢地说了出来,他声音不大不小,后面的人听不到,但这几个少礼官和前排护送的金吾卫定然是都听到了,当然,也包括这位南祁淮王。
周徵丝毫不以为忤,一敲扇子:“泽瑜竟对我了解得这般清楚,果真是懂我之人。这人人都爱赏花,本王只是爱的花同他人不太相同罢了。”
“周徵这个名字呢,是父皇起的,无由这个名字姑且算作本王的花名。”
赵泽瑜:“……”
众人:“……”
堂堂王爷,竟在他国京城大摇大摆地说自己的“花名”,这是怎样的脸皮才能如此的大无畏与坦然啊?
周徵道:“我这是与泽瑜投缘,别人我还不让叫这花名呢。”
赵泽瑜似是已然麻木得管不了这种过分自来熟的称呼了,所有人看都觉着这样年轻的一个少年,无端被一个断袖流氓调戏,还要碍着大启的颜面与主礼官的风度不能发作,强颜欢笑,一时都忍不住心生同情打抱不平。
金吾卫都觉得手中的刀嗡鸣了许久了,赵泽瑜又示意他们退回去,才道:“好吧,多谢淮王爷抬爱,我这等庸脂俗粉,皮囊中装得都是吃喝玩乐,怕是会让淮王殿下失望。”
他话音未落,周徵便道:“果真是知己,人生在世,今朝有酒今朝醉,花前月下、风流潇洒,才叫不枉此生。”
他笑眯眯地拿眼睛丈量了一番赵泽瑜,那目光看起来像是要钻到赵泽瑜高领工整的层层衣衫中:“不过泽瑜你说本王顽劣可便是冤枉人了,我若当真顽劣,你这般风姿的人物是必不会放手的。”
眼见他越说越过分,再这般下去不挨一顿揍都不好收场,赵泽瑜道:“殿下若有本事,尽管来,本王奉陪到底。不过现在大局为重,诸国使臣尚在等候,我们可以入城了吗?”
周徵从善如流:“当然听泽瑜的。”
众人刚松了一口气,周徵便又道:“只是本王马车坐久了,有些疲累。安王殿下不介意与本王骑马同行吧?”
他此番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薛子言从方才便一直压着的脾气便要爆发,愣生生被一旁早有准备的两人按住。
赵泽瑜微微皱了下眉,而后挑了下眉:“既是贵客有所求,我大启自然应允。只是我们大启的马都烈得很,淮王殿下可注意些,莫要马失前蹄。”
一旁的侍卫牵了马过来,别看周徵一副浑身都虚的纨绔模样,上马的身形却利落得很,悠哉悠哉地绕着赵泽瑜转了半圈:“泽瑜是在关心本王吗?放心,即使泽瑜的马不听话,本王也能接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