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300)
赵泽瑜气犹不顺:“所以他们便借着老师的惜才与慈爱之心逼着他将任家择出来?他们便这般算计一个元老?”
赵泽瑾看了赵泽瑜一会儿,慢慢地道:“我以为你会伤心?”
“啊?”赵泽瑜不大明白:“我为何伤心?”
赵泽瑾道:“他们此举是冲着我来,但是若是当真成功了,最后实际害得是你。而任老还是包庇了任家,你不伤心?”
赵泽瑜默了下:“老师收我为弟子,倾其所有教导我,我欠着老师一份恩,没有理由要求他在两难之时不顾一切地偏向我。”
“老师有老师的两难,任长灵是老师的血亲,这两年又侍奉老师,这件事到底没有造成后果,老师想保他也是人之常情。”
赵泽瑾眼神微微一凝,不由得回忆起当时场景:他查出此事当即上报,任家在京为官之人尽数下狱,若是一旦查出任家也参与其中,则男丁斩首,女眷孩童流放。
赵泽瑾不相信任家不曾参与其中,正打算掘地三尺外出他们的罪证,可任老却找到了他。
任长灵的父亲别的花言巧语都不入任老的耳朵,唯有一句话:“大伯,这事从头到尾长灵都不曾参与其中,您大可以袖手旁观,可您舍得眼睁睁地看着长灵死去吗?”
便是这句话,任老不得不求赵泽瑾放他们一条生路。
赵泽瑾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当初为帝时也不是没下过株连三族的令,任家既然敢把爪子伸出去害赵泽瑜,他便能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可偏偏是任老,他在小瑜心中已然大抵算得上代替了父亲的位置,最后赵泽瑾只能妥协。
有赵泽瑾上书称牵连太广有损陛下仁德之名,最后处置结果只是将任长灵及所有任家直系革除职务,遣返原籍,终生不得返京。
但赵泽瑾想追查的事情从未有半途而废的,而后他查得证据,将其送到任北峰面前: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任长灵做过的事情。
不论他是被胁迫还是为了拢权摆脱任家,他都是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可他当时对任老说的是自己从未做过这些事情。
他利用了任老的信任与爱护。
任老病了,赵泽瑾知晓他既是伤心亦是愧疚,只是谁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谁都是。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让小瑜知道了,赵泽瑾道:“他们用任长灵逼着任老出手相救,任老被他们气得病了一场,他们也是被赶回了原籍,再也回不来了,挨不着你的眼,你放心。”
至于说遣返原籍,赵泽瑾自会安排人招待他们,这些事小瑜也不需知道。
赵泽瑜点头:“原来如此,难怪我看老师身体差了许多,想来是这病伤了身体,既然如此,不如把老师接进宫中,也让御医给调理调理身体吧。”
他说得一片纯然,赵泽瑾却总感觉他分析出了什么,毕竟在小瑜这里,他明白调理身体的重要性,但请御医调理喝苦药也算是小小的报复。
赵泽瑜没说什么,似乎他真的相信赵泽瑾说的全部,一点其他的都没猜出来。赵泽瑜敛下眼睫,有些时候难得糊涂对谁都好。
作者有话要说:so其实小瑜他的眼光和心中的选择其实一直是十分在线的,这个世上能不计所有维护小瑜的只有泽瑾一家,而小瑜也能为了他们所有人豁出性命,这也是小瑜一直想要的纯粹
下一章今晚九点就正文完结啦
第222章 正文完
无事一身轻, 赵泽瑜在宫中吃了睡睡了吃,没事就带着当朝小公主飞檐走壁,时常引得禁卫军们赶来, 然后在看到这位安王殿下的同时把喊出一半的“大胆贼人”咽回去。
就这般, 由于每次巡逻的禁卫军都不一样, 短短几日, 安王殿下已然以这种出人意料的方法在所有禁卫军中横空出世。
禁卫军统领苦不堪言,向陛下诉苦请求陛下为安王殿下普及宫中律法, 尤其注意一下“禁止攀登宫墙”这一条, 不要给禁卫军巡逻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孰料这位平日英明仁爱的陛下一脸不以为然, 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纵容与愉悦,就好像被妖姬迷惑了一样,十分有昏君风范地一挥手:“随他。”
统领想着日后天天能在皇宫上方看见一条窜来窜去的身影,还不能射下来, 每次还都要提心吊胆生怕是真的此刻,一脸绝望地离开了。
赵泽瑾却怜悯地望着他的背影, 毕竟日后还有飞来飞去的韫儿呢,统领绝望得太早了。
为了补偿禁卫军每日提心吊胆受到的伤害,赵泽瑾给他们的俸禄每月提了一成。有钱便是爹,禁卫军表示十分愿意用心惊肉跳换钱, 保持对安王殿下和小公主视而不见。
可惜总有人自作聪明, 以为自己能揣度上意。
这天赵泽瑾便见着了几封弹劾赵泽瑜的折子, 言辞并不算过分, 几乎可以算作是对皇帝心思的试探。
拍陛下马屁是大多数臣子都有的修养,有些人不这般做一下便不安心,因而平日对一些言之无物的溢美之词,赵泽瑾虽不喜却也不会太苛责。
但这种明显是揣度上意, 想走歪路当皇帝的嘴来获取功名利禄的,赵泽瑾目光冷淡,不过两眼便记下了他们的名字。
他们以为自己刚一登上皇位就将安王召回乃是害怕其拥兵自重,趁新皇位子不稳犯上作乱,而将安王召回后并不安排具体职务只是将其养在宫中是为养废他夺其兵权。
从前陛下还是秦王的时候,就同安王势同水火,互不相让,这一出兄友弟恭的谁信呢。
故而安王不可能交兵权,在宫中抱着小公主来回跑是为了向皇帝示威,表示其可在皇宫中来去自由,随时能挟天子以令诸侯,皇帝现在必定恼怒不已。
当真是好大一出戏,也亏得他们如此“忠心”,如此“机敏”。
见陛下瞧着这些位自以为为陛下解忧的奏折只差扔到炉灶里烧火的神情,小张公公不敢说话,战战兢兢地把皇后娘娘送来的汤药往正怒意勃发的陛下面前送,心中也不由得埋怨起这些位大人。
陛下都不介意把这位安王殿下当祖宗供着,估摸着只要安王殿下不失心疯点了太庙要月亮给月亮的,他们自作聪明的什么劲,倒是连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小心脏天天七上八下的。
赵泽瑾并未回应那几个奏折,如此有人察觉不对悬崖勒马。有人却觉得陛下之势在等着群臣的沸反盈天给安王治罪,故而联合太学的许多学生一同又上了折子。
其上书赵泽瑜无视宫规、藐视陛下、傲慢自大、拥兵自重、穷兵赎武、损耗国力,六桩大罪条理分明,直奔死罪而去,当真是好一番忠肝义胆。
赵泽瑾扫过折子上的数条大罪,有史以来第一次在朝会上雷霆之怒,不多时,一整个大殿的大臣跪了一地。
赵泽瑾在前朝发火的时候,赵泽瑜正在补觉,在边关打仗留下来的毛病,睡眠比较浅,质量不怎么好。
之前有战事支撑,人岁数又小,哪怕常年睡眠不够也总能精神百倍地去商议战术布置。
可如今没什么需要他操心的,他一个二十来岁的人,亏空还是能靠睡眠养回来的,只是质量不好,难免要用时长来补,故而每日他差不多要水上六个时辰。
可同时赵泽瑜的身体毕竟正当年,又有个年轻人的通病,白天赖床睡足了晚上便不乐意睡,屋中灯火通明地熬夜看话本,非得等到三更天才沉沉睡去,如此终日循环,倒也是昼夜颠倒得十分稳定。
这也是登基大典在即,赵泽瑾整日忙着,后宫虽只有景曦一个,但该有的排场却是少不了,这一没人管赵泽瑜,自然是山上无老虎,猴子称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