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205)
如果是后者,他兵符在手,若有朝一日……定北军真的要将屠刀举向国中的太子吗?
赵泽瑜毕竟是在朝中摸爬滚打见识过千般面具的人,这些武将的心思对他而言简直像是纸糊的。
那些武将觉得他肯不在意储位,一心为大启为定北军向太子求援,实在是高风亮节,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大帅;而他现在身边这个心思稍微复杂了些,但因为从京城出来得早,心思也很好猜。
赵泽瑜也没打算让自己的将军提心吊胆的,反正郑永晟与郑家都算是盟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但此人竟然并不十分信他,赵泽瑜觉得自己可以惩罚他一下,意味深长地在郑永晟面前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啊,被你看出来了呀。”
郑永晟心中一个咯噔,常年在战场上的直觉告诉他现在就应该走,可赵泽瑜的手钳子一样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让他连内劲都聚不起来,只见赵泽瑜危险地笑道:“我想起来了,郑家与我那太子哥哥有交情啊。唉,可惜啊,本来我不舍得动你的。”
郑永晟惊疑不定,心脏狂跳,可身上的穴位却被点住无法动弹,神情也定格在震惊难以置信那里。
赵泽瑜欣赏够了,旋即狂笑起来,他身上那些阴戾与危险瞬间退得一干二净,和平常又一般无二了:“哎呦我天,你可太有意思了。”
郑永晟:“……”
纵然他的身体没办法动弹,他现在还是十分崩溃且发蒙的。
赵泽瑜忽而凑到他耳边说道:“小白眼狼,你能调到定北军中来还是我和我哥一场大戏达成的,你还怀疑我,我可是伤心死了。”
郑永晟已经彻底懵了,瞳孔骤缩。他这句话的意思是……
赵泽瑜嫌弃道:“要不是你,来这边来了一年多还能让北燕打进来,当不了大帅,我至于千里迢迢从京城跑过来吃沙子吗?也不知道我哥什么眼光,当初还说你没准能当定北军的元帅。”
赵泽瑜又嫌弃地瞧了一眼郑永晟:“本王可是饿死了,不陪你玩了,这穴道半个时辰后就解开了,你好好想想开开窍,赶紧勤学苦练,早日接任我这位置,我好回京城享福去,知道了吗?”
郑永晟兀自凌乱了一刻钟才彻底想明白这前前后后,心中一番惊涛骇浪。
这两个皇子竟是在皇帝眼皮子下,文武百官面前上演了好大的一出兄弟离心戏码,结果所有人都信了,他二人竟是始终都是一条线上的。
可赵泽瑜封王时是十四,不久后便与赵泽瑾势同水火,十六岁便来了定北军中,这般小的岁数……
他们这些皇子都是妖怪吗?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将军,不太想知道这种密辛啊!所以说赵泽瑜现在把这些告诉他,是因为安王觉得自己可信,而且这局势已然稳操胜券了吗?
他们因为陛下的忌惮,所以选择演这样一出大戏,现在秦王成为太子,但陛下现在看起来身体还康健啊。
那么,若是有什么变数,就代表着他刚才怀疑的定北军剑指太子会变成剑指陛下?
郑永晟觉得更窒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瑜:我哥逗我,我逗别人,很公平
第155章 大浪将至
册立太子的典礼排场还是十分声势浩大的, 毕竟皇帝一直让储位空悬好不容易才定下来,也算得是一件极大的喜事了。
赵泽瑾一直在礼数方面做得一丝不苟,这一次自然也是, 只不过有一个环节引人瞩目了些。
该到中宫拜见皇后之时太子却是直接改道去了皇家陵园, 在武懿皇后陵墓前跪拜, 拒不前往凤仪宫。
若按礼制来说, 太子此举倒也没有什么毛病,可却也好像是扇在皇后脸上的一个大耳刮子一样, 总之十分微妙。
而陪同太子的人脸上都没有意外的神色, 想来陛下也是首肯的, 如此来看,果真是女人如衣服,一个皇后又怎么比得上太子呢?
不过比起对皇后的关注,更多人还是在关注陈丞相, 毕竟大家都知道,太子上位后第一个收拾的必然是陈家。
可陈肃倒是波澜不惊, 一直还是那副随和的模样,深不见底,让窥视的人都铩羽而归。
至于说为何没有去窥探英王的?英王直接称病缺席了册立太子的典礼,想也知道这会儿估计又在府中发疯呢。
本来这其中有许多流程应当是太子妃陪伴太子共同完成的, 但赵泽瑾知道景曦不喜欢这种死气沉沉又繁复冗杂的条条框框, 便也请求只让景曦跟着他一起去武懿皇后陵墓前跪拜, 而后便送她回东宫歇息。
找的理由也很是正当:最近旭儿时常哭闹, 没有母亲在身旁恐会引起惊悸。
皇帝对这个太子妃本来也没什么关注,自然也准了。
景曦虽然不大喜欢这种冗杂的排场,但主场之人是赵泽瑾,她还是十分想要在旁边陪伴的。
但赵泽瑾身为曾经登基之人, 这太子册立之礼还真不如何看重,并不愿意景曦在这典礼上跟着他又跪又拜的,便俯身在她耳边道:“曦儿不必遗憾,待到我登临绝顶之处,必将迎你与我同看这万里河山。”
赵泽瑾都出门了,那狂傲又霸道的话却仍在景曦耳边回荡,叫她也不由得生出一种一览众山小的豪气来,一时又难免耳朵发烧,脸颊也泛上些许红意来。
偏这时候,某个小丫头还道:“爹爹,娘亲,咬耳朵,羞羞。”
景曦:“……”这小丫头干脆扔了吧。
当上太子的好处便是在收到赵泽瑜来信时他终于能直接去工部寻吴尚书将他思索了好久才画出的盔甲武器雏形图样与其交流一番,并进行完善,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打造了数百套出来运往北境。
被压制了许久的踏雪骑终于重新露出獠牙,他们忍耐了许久,将过往不再适用于现在的体系一一剪除,习惯一一改变。
他们过往是定北军中来去如风的煞神,是在敌军中可止小儿夜啼的存在,却因为雪狼骑针对他们而他们也确然迟迟无法研究出有效的应对方法不得不退避三舍。
于他们而言,这也确然是一种耻辱,如今便是雪耻之时。
这一批由赵泽瑾设计并改进的甲胄在重量上只比从前重了两成左右,可防御能力却是强了一倍有余,看得出应当是废了大价钱真功夫。
而这武器确实也出乎他们意料,竟然不是刀枪剑这一类尖锐之物,而是鞭锏这样从前并不经常应用于军中的武器。
不过一开始他们虽然怀疑却仍是进行操练,发现这鞭锏虽不像刀枪一样锋锐,可以适当的角度论起时带起的击打力道极为沉重,若是敌方穿着重甲,鞭锏挥舞过去带着重甲能将重甲内的敌军打成严重的内伤。
于是便也不得不称赞能想出这种办法的人当真是无比聪慧。
沉寂了半年的踏雪骑再次亮相,仅仅数百人便歼灭了敌方一千多嚣张残暴的雪狼骑。他们本就是定北军中最出色的一批将士,如今武器上有了便利又如何敌不过敏捷程度比之他们差得不可以道理计的雪狼骑?
纵使雪狼骑有那种精心打造出的暗器,可是死物便是死物,它们永远没有人的智慧与敏捷。
只消看清敌人抬手时的动作,踏雪骑久经训练的直觉会让他们的脑海中自动感应出这暗器的轨迹。
那么只是躲避着前进,对他们又有何难?
在大启与北燕拉扯数年之时这一场胜利虽然并不大,但给大启的军心带来的是无可比拟的振奋。
全军上下都因为能够遏制住雪狼骑而欢欣鼓舞,只有郑永晟一直悄悄地瞄着赵泽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