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197)
于是他们又等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开始按照计划行事。
便由乘风和白恕去火烧敌军营帐,薛子言负责接应赵泽瑜而宿英负责接应乘风和白恕。
这便是当时北燕军中后方以及营帐被毁的原因了。
郑永晟便问道:“那敢问殿下北燕军前军为何临时撤军呢?”
赵泽瑜将舆图向前退了一下,手指在北燕部分的地方划过:“这位将军可知此次北燕犯我大启的十万兵都是什么出身?”
郑永晟猛地想起那时候北燕前军撤退时他们的传令官的话,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赵泽瑜。
赵泽瑜便也不故弄玄虚:“诸位将军紧急来此抵抗北燕,想必这几天一直无暇分心他顾。我此前在朝中闲来无事便向北燕王庭以及北燕各部落都安插了些探子,多少能提供些消息。”
闲来无事,安插些探子。这是个十六岁的皇子吗?
这些个将军也顾不上什么抗拒其成为大帅的事了,一双双眼睛求知若渴似的,赵泽瑜没感受到这火热目光似的,谦虚道:“不过一点微末手段,登不得大雅之堂,让诸位见笑了。”
各将军:“……”微末手段?
“北燕的十万大军中有七万都来自于吉尔察部落、莫云河部落、图鲁部落,而这几个部落也是北燕中最凶悍、对女君也最为不服的部落。”
“往北燕王庭的探子很少能传来消息,但各部落的首领并没有女君那般强的戒心,因此他们这几个部落首领最为信任的近侍中,便也都有我的人。”
“这三个部落之所以参战是因为他们的孩子和内眷被女君关押,以此要挟他,们出兵。我接到任命后,便传信叫他们准备好,一旦发现后方军帐着火以及军中骚乱时便去向各部落统军传达人质已被救出、“部落首领”要求他们反过来攻打女君以报被其羞辱拿捏之仇的意思。”
“因此诸位将军才会发现是后军先乱然后前军才撤转回去内讧。”
赵泽瑜面上现出几分可惜:“只是比较遗憾的是这一招也只能用上一次罢了。”
他想起方才他率五千人突如其来地插入北燕军后方,虽是特意避开了他直觉是阿若那的地方,可不过短短半刻钟,北燕军便做出了反应。
他尽量在敌军之中带着这五千人左冲右撞,聚集在一起,以保证一会儿突围之时能尽量减少损失人数。
因着光线昏暗,北燕军提前并无防备,就算他们反应了过来,也还是应对得略显慌乱。
这般又坚持了半刻钟,眼见北燕军前方传来骚乱,赵泽瑜心知是时候撤退了,便带着手下的人向外冲去,顺便在路上给他们带来一些火光。
正在这时,他本能地感觉到了后心处传来的几乎让他呼吸停滞的巨大威胁,几乎压迫得他连浑身的内力都运不起来。
这感觉比之当时在梦中的那支从背后偷袭的弩/箭也不差什么了。
赵泽瑜回忆起那时的应对,疯狂运转着六道心法,将所有力量集中在手臂上,旋即向后扫出一剑,顿时听到有什么东西断成两截,去势不减,扎在他的前方——竟只是一支普通的羽箭。
赵泽瑜骑着马向后看去,在后方火光的映照下,阿若那一袭战袍,威风凛凛,刚刚放下手中的弓。
那一刻,他和阿若那互相隔着两方兵士对视了一眼,赵泽瑜笃定因为前方骚乱阿若那再抽不出身来对付他,可和她对视的那一眼还是让他几乎浑身寒凉,还是他快速运转心法才将这一股寒意驱逐出心底。
在梦中的自己那个壳子中还没什么感觉,可真到直面阿若那时,才发现她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
不过,幸好,她自信到自负,否则今日怎能被他抓到这样一个空子,他也就别想能脱身了。
这之后,她必定越来越谨慎,赵泽瑜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它们到现在都还在震颤不休,也不知是因为方才挡那一箭脱力还是因为热血上涌的激动。
他在期盼着和阿若那的再次交手,这是相逢敌手的愉悦与激动。
不过他也只是略想了下便把思路挪了回来:“诸位将军还有什么问题吗?”
作者有话要说:阿若那:没料到这小子能这么快过来,失算了
小瑜:唉呀妈呀,好爽好爽
第149章 截粮
赵泽瑜说得轻巧, 可这些将军却从这轻飘飘的话中感受到了些只有他们这些上过战场的人才能感受出的战场杀气。
明明赵泽瑜身上所沾染的血迹也不多,脸庞也仍然有少年的那种稚嫩,却让人必须得把他当做一个危险的人来看。
对诸位将军的视线转变, 赵泽瑜心知肚明, 战绩才是在军营中立住脚最好的方法, 现在他已经踏出了第一步, 不过还不够,他需要在带领定北军作战之时做到最小牺牲的赢。
“诸位将军中有同这位女君交过战的吗?”
郑永晟便不必问了, 他一年多前才被调过来, 那时候阿若那都当上女君了。
众人面面相觑, 最后有一位中年年岁的将军站出来道:“我只是跟着洛大帅时和她有过一次作战。”
赵泽瑜嗯了一声:“胜了败了?”
这位将军道:“胜了,但……”他吞吞吐吐的也不知该不该说,赵泽瑜道:“无妨,你只说便是。”
“洛大帅说我们这一仗胜得并不漂亮, 而且也有些蹊跷的地方。”
他为人老实,有些害怕这位新任的元帅对他提起洛大帅有什么不满, 但赵泽瑜却细思了一会儿道:“洛帅常年征战,他的感觉无论何时都不会是平白无故,无中生有的。”
郑永晟冷眼旁观,感觉这位不愧是从京城出来的, 推拉的手段极为娴熟。
他来此先是救永平城于水火, 让他们这些人先在脸上就不能完全拉下来;又反客为主先声夺人, 镇住这些不好惹的将军;再将自己的料事于先、一马当先在别人先问的情况下娓娓道来;最后再提及洛帅, 这些跟着洛帅出生入死的将军们听到他对洛帅不偏不倚、不卑不亢的推崇心中定然会接受两分。
现在来看,这些位将军从一开始心里的反感已经转化成了会顾忌他、肯听他分析安排,且并非是完全出于不得不服从元帅命令的心理。
赵泽瑜尚且不知这位郑永晟将军心中给他了一个京城人精的定位,让各位将军向前围在舆图旁。
“这位女君参与过的打我们大启的作战只有方才提到过的与洛帅交手的那几场, 而且她并未如何出手,我们无疑是不熟悉她的。”
“但我曾经仔细分析过这位女君在扫平北燕内部障碍登上王座前后的几乎所有战役,她有一种极其敏锐的作战嗅觉,而且足够狠辣果决,不好对付。”
有一人道:“可是方才殿下您不是说哪三大部落反戈一击,他们总共七万兵马,女君才不过三万人,或许他们内部一乱便能将北燕耗死呢?”
赵泽瑜摇摇头:“我只是趁乱让那几个内应去哄骗那些部落的统军,可冷静下来后,他们必会觉出不妥。女君敢只带区区三万自己的兵马,手里必定有能牵制住这三大部落兵马的方法,乱不了多久。而且,一个部落之人都尚有分歧,更何况是三个部落?”
此时,负责查点的兵士呈上人数伤亡的军报,这一战之后,三万定北军的死亡人数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七千,重伤约五千,而且余下的也是大多脱力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