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193)
他没有时间一个个挑选小兵,却打算挑上几个信得过的小将,由他们替自己管束这些在京城中不知是否磨灭了志气与体魄的兵。
但在这之前,他默了下,先是悄无声息地去了秦王府。
赵泽瑾不在府中,景曦得知消息自然是慢了许多,见他过来便有些焦急地问道:“一夜之间连失四城,朝廷可商议出了何等应对方法?”
赵泽瑜微微避开了景曦的目光:“嫂嫂,你先别急,”他有些迟疑,最终还是道:“是我,陛下命我为定北军元帅,夺回大启疆土。”
屋中一时十分安静,良久,赵泽瑜都忍不住想要去看她的神情时,景曦道:“你可有计划?”
赵泽瑜一愣,抬起头来,景曦的眼中有些许担忧、羡慕,还有许多期盼,他喉咙滚了两下:“北燕人强马壮,自从阿若那上位后,对军队管控更是十分严厉,他们除了老弱妇孺,几乎全都能够参军,从人数上定北军没法比。但我相信秦老将军和郑将军必定能撑住这几日。”
大启北疆、西北、东海、南方皆有一大军,供给起来已是不易,还有各地驻军等,哪一个都不是能够轻易调动的。
“我打算向陛下请示在禁卫军中调五千人随我前往北方,但不能更多了。在正面作战之时没有别的战术,只能硬顶,拼勇气、拼毅力、拼装备。起码要先顶住正面,永平城并非是一座孤城,北燕军他们的粮草也未必够,拖时间,拖到他们疲惫不堪之时。”
赵泽瑜用茶水在桌面上画了个简单的永平周边地形图:“我去之后,第一战必得要胜,有了士气才能扫空战败的颓靡,激发定北军的悍勇。这里我知道有一条十分隐秘的山路,到那里之后,看实际情况,或是从此路走前后夹击或是劫了他们的辎重。”
他眉目之间自有一种自信:“第一战是最困难的,只要第一战能胜,我便必定能拦住阿若那。”
随着他的讲述,景曦的眉头渐渐舒展,只说了一句:“好。”
代表着她作为曾经的定北军中人对赵泽瑜的认可。
战事紧急,赵泽瑜便起身要走,景曦没有说什么等赵泽瑾回来再走的话,他们都知道战场瞬息万变,容不下儿女情长。
走到门口,赵泽瑜才听到景曦说道:“注意安全,你获胜归来之日,记得来这里,我们给你接风洗尘。”
想必在家中等待战场上亲人的人,心中所念不是如何建功立业,而只是简单的“平安归来”四字吧。
任老听他讲过后亦是无甚多言,毕生经验已然传授给赵泽瑜不少,他知道自己这个小徒弟终归是要出去闯一番的,所有嘱托到最后其实也不过是一句:“战场凶险,千万小心。”
如此,赵泽瑜到午间过后才去了募兵处。之前他已将募兵事宜交给了一定要跟着他的乘风,对外只说其想要参军赚取功名,因着其乃是金吾卫,便给了几分面子,叫他不必从小兵做起。
至于信不信,那便随旁人怎么想了。
但令赵泽瑜意外的是,想要自荐为他麾下小将的竟还有一个熟人。
该熟人一见着他眼睛亮晶晶的,赵泽瑜几乎觉得自己能看到他的尾巴似乎疯狂地摇晃了起来,不禁有些头疼.
正是当时赵泽瑜任主礼官时的少礼官之一,薛子言。而他对此人印象格外深刻的便是他这张乌鸦嘴,赵泽瑜曾一度认为他应当叫薛不言。
赵泽瑜看了他一眼,随后道:“今日考校有三,一为武艺,二为兵法,三为军纪,需得全部过关才可成为副将。”他停了一下,随后道:“若是为家中独子者,慎重考虑。”
他意有所指,指的便是薛子言,他是家中独子,从小千娇百宠地长大,于他而言,不需要走这么一条危险的路。
薛子言这傻蛋却完全没领会到他的意思,“考虑过了,家父已经同意了。”
赵泽瑜便也没继续说什么,这禁卫军中虽然不乏尸位素餐者,到底也有凭本事上来的,眼见如今北方形势这般严峻,那些官宦子弟绝大多数自是不肯做这等几乎是送命的差事的,来的也大多都是平民出身的。
这些人在禁卫军中要想脱颖而出,不知要付出多少努力,赵泽瑜虽还未看,便已估摸着薛子言大抵是无法通过那三项考核了。
然而事实证明,赵泽瑜确然估计有所偏差,最终他选出了三个副将,其中之一便是薛子言,可见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他们是连夜离开京城北上的,走之前,赵泽瑜回头望了眼,这里是他十多年间被困住的地方亦是他赖以生存的地方,这般一走,怕是短时间内回不来了。
可惜没能在走前见到兄长一面。
第二日,城门刚刚开启之时,有一人骑着马风驰电掣地向着城门处飞奔过来,到了近前才猛然一勒缰绳,向守城士兵亮出了一块腰牌。
守城士兵吓得一下子将略带散漫的身姿调整了一下,急忙半跪道:“参见秦王殿下。”
赵泽瑾匆匆说了句“起来”便向着城内飞驰而去,只可惜,终归是晚了一日。
作者有话要说:小瑜:坏银,干什么不让我和我哥见一面
作者菌:人生嘛就是这么猝不及防,遗憾多多,有本事你来打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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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北上
人的一生中大概有许多这样的时候, 当时可能只道是寻常,待多年后再度想起,却恍如隔世, 却也仍历历在目。
对于此去北疆之人大抵也是如此, 回首望京城的一眼于他们而言有的是人生中最后一次, 有的则是他们见证过一个时代的开端, 只是现在的他们心中也只有那一点忐忑、一点血性与一点憧憬。
京城的禁卫军大多没怎么见过血,愿意并且敢于从禁卫军中脱出选择跟一个名不见经传却空降定北军大帅的人起码是厌倦了这种日子, 想要去建功立业, 去闯荡一番。
他们未必对赵泽瑜有什么信心与希望, 但起码在这段时间会听赵泽瑜的话。
定北军磨合多年,他们初来乍到,又不如定北军骁勇善战,自然是会被排挤的, 然而他们已从禁卫军中脱出,便是断了自己的后路, 只能希望这个主帅有些本事,自己也尽快适应北境,才能融入再赚取功名。
而赵泽瑜并无任何根基,他带来的这五千人在一段时间内也是他的依仗。
因此除非赵泽瑜太过不堪, 这些人还是会听从他的。
这一路快马加鞭但还是保证了基本的休息, 赵泽瑜不知前方战事如何, 但他要保证自己带去的不是伤疲之兵, 而是有一定作战能力,甚至能助永平城脱困的奇兵。
休息时,乘风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包包好的点心。
赵泽瑜打开一看, 倒是笑了,这是街边小贩常常叫卖的一种糖,虽然显得过为甜腻,但在赵泽瑜十来岁口味偏甜的时候没少吃。
后来他能吃到的点心越来越酥软可口,这种显得十分劣质的糖块便渐渐淡出了他的视线。
赵泽瑜挑了一块放在嘴里,有些粘牙,他含糊不清地问:“怎么想起来买它了?”
乘风在一旁坐了下来:“我觉得您还记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