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175)
看来这位刺史在此和诸位世家是相处甚欢。
赵泽瑾在那里好吃好喝地被刺史伺候了三顿好的,又有生以来第一次和除了景曦之外的女人挨得格外近——这几个宴席间刺史派过来伺候的女人可能是蛇变的,格外难缠,赵泽瑾拿酒时不慎被她们的手摸了一下,感觉头皮都炸起来了。
当然也不知是被这几个女人柔弱无骨的手下的还是被脑子里回想起的景曦那句“阉了他”吓得。
于是乎,赵泽瑾觉得来而不往非礼也,为了谢谢刺史这厚礼相待,他索性派手下秘密查访了刺史府上一应书房密室,将一应田契账本书信搜来。
当然,这动静搞得有些大了,刺史实在是对这份大礼感恩戴德,打算送他天府一游,这也便是赵泽瑾现在栖身一间破庙之中,狼狈无比,身上有许多伤处的原因。
赵泽瑾身边的人已然只剩下了寥寥几人,其中一人半跪道:“殿下,您先吃些东西,歇息一会儿,明日我们再上路。”
赵泽瑾却摆摆手,“等等,有贵客前来拜访。”
从庙宇后方转出来一人,身着黑色披风,赵泽瑾身边的侍卫刷地拿起刀来戒备。
赵泽瑾却示意他们将刀放下,来人也将披风兜帽摘下,赵泽瑾便道:“符老爷子,久仰。”
这位老爷子看起来应当有花甲之龄了,身上无武力,却敢独身在此面对赵泽瑾,且气势丝毫不落下风。
赵泽瑾笑道:“符家书香门第,从太宗时延绵至今,气韵根底,今日泽瑾一见方知百年世家之气度。”
符老爷子说话却并不客气:“可秦王,我见你堂堂王爷,如今如丧家之犬,却是与传闻中扬名四海的秦王贤王之名名不符实。”
赵泽瑾手下的侍卫皆怒目而视,可他本人却是毫不在意,仿佛这人方才所骂之人并非是他而已。
“符公又焉知此非我故意为之呢?况且若本王真的如符公所言这般一无是处,符公又来见我作甚?”
符老爷子鹰隼一样的目光盯着他半响,可赵泽瑾虽是落魄不已,可仪态却无丝毫瑟缩疲惫之态,继续侃侃而谈:“符公自有思量。符家自我朝开朝延绵至今而江南学子皆以符家为文人圣地,凭的不仅是代代出色文臣及诗书大家,更有历任家主审时度势之眼力。”
“您应当清楚,如今丞相大权在握,令郎在中书当值,包括他在内的许多文臣都与丞相走得极近,俨然乃是触动皇权的庞然大物。”
符老爷子不为所动:“那又如何,我儿行端坐直,并非与丞相党朋,圣上会明察秋毫。”
赵泽瑾一笑:“不瞒符公,想来之前本王被污蔑入狱一事您也有所耳闻吧。”
见符老爷子倾听,赵泽瑾接着道:“不过符公大概不知的是,丞相在英王不知情的情况下意图动乱四境军心,被父皇得知。”
符老爷子眼神略微闪烁一下。
“我知晓令郎只是在一些事上与丞相所见略同,并无党羽纠葛,可父皇会这般想吗?”
“符公,抉择就在眼前,是否能将近来压在符家之上的陈家除去,是否能成为顺应父皇意思的世家,就此继续长久繁衍,就看您是否愿意合作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瑜:好气哦,就显得我很不淡定
第132章 四面楚歌
符老爷子走后, 赵泽瑾闭目歇息了一会儿,开口问道:“成州此时和胡家追到哪儿了?”
侍卫禀报道:“他们好像产生了些分歧,正在争吵不休”
赵泽瑾:“……”这群废物, 他都放慢脚程了还追不过来, 他跑的就这么一条道, 也没有布下陷阱, 也并未故作迷阵,这都能吵起来得是一群什么样的德行。
不过想想, 他大概也知道这两拨打的是什么算盘了。
世家和朝廷地方官员之中, 谁更胜一筹端看谁的靠山更大。
胡家有老侯爷当靠山, 这位刺史也是背靠朝中一位侯爷,彼此之间想来虽是勉强合作共存却也是争斗不休。
他这番横插进来,这两拨人虽然都有着要致他于死地的共同念头,并且也一起前来追捕他了, 可两拨人心里也必定各留着一手防止被对方出卖参一个杀害皇子的诛九族大罪。
而这其中刺史的所有把柄现在都在赵泽瑾手中,而被告到京城的虽是胡家, 可强占田地赋税这种事解决起来也很容易,刺史又比胡家更着急解决赵泽瑾。
不过胡家同陈家联姻,早就和陈家勾结得极深,从长远来看除掉英王的劲敌此事也是有关家族延续的大事。
好不容易秦王离京, 都跑到了他的地盘上, 这等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怎能不紧紧抓住?
双方各怀鬼胎, 又都将提防写在了明面上, 分歧自然在所难免。
赵泽瑾思索半响:“他们各自牵制住对方大半人马,可也必定不会放过来追杀我,想来此时他们会偷偷派出一小波精锐,应当已经在路上了。”
“我们走。”
五日后, 被赵泽瑾溜了大半个成州的胡家与成州刺史无功而返,在刺史府中阴沉地坐着。
那刺史面色忧惧:“这秦王竟是如此不好对付,明明他手下死的死伤的伤,竟然让咱们抓了这么久还没抓到,莫非真如传言他乃是天降麒麟,有仙运相护?”
胡家在此之人乃是胡元照的庶弟胡元映,只因嫡庶之分不曾在京城谋职,却是面带煞气,显然是在军中待过的人,一拍桌子直将刺史也吓了一跳:“什么鬼神之言,刺史饱读诗书,竟然也信?”
说到这刺史饱读诗书之时,这本该是句好话,可说的人满是讥讽,听得人也是阴晴不定、脸上怒意一闪而逝。
胡元映嗤笑一声:“若非刺史大人处处掣肘,当日听我之言,调动全部兵力,我就不信数千人找不到一个秦王。”
刺史虽是忌惮胡家与陈家姻亲关系,可胡元映这样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庶子竟对他这朝廷要员、一方父母官这般说话,却也将他的怒火直接点燃起来。
“让我手下所有兵力去杀秦王?阁下怕不是纸上谈兵,秦王画像广为流传,倒是传到圣上耳中,这诛九族的大罪阁下不担分毫,让我成这替死鬼,倒是好算盘。”
胡元映神色倨傲:“都已经决定要将秦王灭口了,刺史竟还顾虑重重,难怪耗尽黄金白银也只能做个刺史,还被初来乍到的秦王将一应证据拿走,也不知陛下看到你那些罪证会不会诛杀你全族呢?”
他收起了脸上的讥诮之意:“刺史大人还是尽快想想罢,现在那些作乱的贱民那般多,有什么都好对朝廷交代。等到这些贱民都处理了之后,或是让秦王循着空将消息传给京城,那可就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了。”
刺史咬了咬牙,冷汗流过他的额头滴到了地面上:“好,我做。”
从一个白丁到刺史他用了黄金万两,而从一个刺史到犯灭九族大罪之人,不过区区几天而已。
赵泽瑾溜人溜得毫无激情与挑战,翻着手中派往江南各地探子们送来的证据与消息。
符家已经派人送上了一份胡家占田、滥杀百姓并掩埋、私藏甲械的铁证。
赵泽瑾满意地点点头,旋即翻看起了另两家有仇怨的世家在他精心设计下冤家路窄的争斗,感觉这边的进程让他十分满意。
“斗吧,斗得越激烈我越能看清你们还藏着些什么东西、还有什么罪行。”
这时,有侍卫来报:“殿下,成州府兵已被悉数派出寻找您的下落,那刺史推出了一个和您长得极为相似的人说那个冒牌货是秦王,又说您是敌国派来假扮秦王的奸细,抓住便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