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夜色温柔(97)
他可三年没吃粮啊。
她倒是敢啊!
死死地盯着眼前那道窈窕的身影。
窗帘拉得紧,房里几乎无光, 他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喘着粗.气将灭顶的情.潮压下去, 担忧地想碰一碰她。
结果刚一抬手, 猛地失去平衡又重新躺回床上。
他这才想起来他的双臂被桎梏起来。
梁束:“……”
这时,她好像察觉到他的动作, 低笑一声。
梁束霎时顿住, 意识到她就是故意的!立刻喉咙发紧,咬牙切齿。静默片刻,又认命般瘫平。
回手用手指摸摸丝绒手镯, 似曾相识的手感。
此刻梁束感情很复杂。
出神一瞬,突然他扬起头, 喉结快速滚动,微启的嘴唇溢出一丝闷声。
钝刀子真磨人啊。
一道一道,将他身上磨满伤口。
不上不下的。
他忍不住顶.撞。
然后就毫不留情地被拍了一下。
梁束:“……”
这么一折腾,他也彻底醒了。
黑眸里翻腾着幽暗的光, 他像个贞洁烈夫般抿紧嘴唇, 不发出一丝声响。
果然没一会儿, 安涴玩累了, 摔回床上歇了一会儿就下床去卫生间再洗漱。
走前到门口回头看一眼床上平躺的男人和不冷静的橡皮泥。
安涴冲动过后, 心虚地捋耳边碎发,清咳一声, “你先睡吧。”
黑暗中传来梁束幽幽的嗓音, “安老师觉得我这样还睡得着吗?”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 梁束突然轻笑。
他没想到几年钱为了哄她才沉住的气, 现在倒派上了用场。
梁束反手熟练从毛茸茸的手镯中挣脱,解放左手,又弄开右手。他目光幽深地看眼门口。然后下床在床侧地板上快速做了几个俯卧撑。
听到卫生间门响,他快速躺回床上,抬起双臂保持向上的姿势。
等待一无所知的猎物登场。
她玩够了,该他反扑了。
安涴摸黑回到床边,躺好。
然后就转身想帮他把手镯解开,毕竟这样睡着不好受。但是她留了一手,解开前先瞄了一眼橡皮泥,见已冷静才放下心。
结果刚碰触到他空荡荡的手腕身形一滞,连忙掀开薄被刚要跑就被坚实的手臂揽住腰,一个用力就将她抓了回来。
然后就听到他在她耳边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安涴霎时头皮发麻,浑身毛孔炸裂。
天黑,她看不清。
但她被调转抵在床面,风在耳边拂过。冷风从张开的毛孔里钻进去,安涴后脊发紧,形势瞬间颠倒。
安涴没想到他居然挣脱开,她本想着等他睡着后再悄悄解开!
“真是给你惯得不成样子”,男人俯身在她耳边呢喃,“真以为哥解不开?”
安涴瞪大眼睛:“可是以前?!”
这是他俩以前的物件啊,以前百试百灵呢!
“所以之前都是我惯的嘛。”
他坏心眼的用唇.瓣极其缓慢地擦过她的耳廓,碰触上面每一根细小可爱的容貌。痒的安涴缩起脖子,可他不让,大掌桎梏着她的脸颊。
“真是不好意思呢安涴涴,之前没解,让你误会了哥的实力。”
安涴涴是什么鬼!
梁束第一次这样叫她,本来因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回可好,被他麻的又起一层。
她想挣开,用力到哼出声,也没撼动他半分。
耳边传来他的低笑声,“今天可不让着你了。”
“谁让你刚刚玩的那么开心。”
安涴炸毛:“那不是你先的!”
梁束疑惑:“我先什么了?”
安涴侧过通红发热的脸颊,简短提示他,“在浴室。”
梁束闻言回想:“原来你以为那是啊,早知我不忍了。”
嗓音隐有悔恨。
安涴:“!!!”
身体里焦躁的水汽被他炙热的体温烘烤出来,在皮肤上结出一层细密的水珠。愈发不耐,她开始踢他。
小猫劲,跟挠痒痒似的。
“还紧张吗?”
听到这话,她动作猛地停住。
紧接着就听到梁束感叹,“以前咱俩还专门为这事制了骰子,现在倒害羞了?”
安涴:“……”
总算体会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怎么感觉了。
梁束到底是变了,他之前虽然骚话连篇,但不这样,早扑上来了。
现在倒好,会忍了,叭叭叭说个不停在这给她钝刀子剌肉。
“重逢第一次,照顾你,来点低强度的。”梁束还跟她卖乖,“我是不是很贴心呀?”
“你闭嘴吧!”
好吧,梁束遗憾耸肩。不让说那就不说了。
梁束友善地,不辞辛劳地带安涴开始爬山。
一开始安涴以为他们爬的是泰山,泰山虽雄奇,但开发的早,都是石阶,一步一级还算和缓。安涴眉心微蹙,艰难适应。
毕竟她好久没爬山。
泰山过南天门后地势已平缓,按理来说她能缓口气。
突然!景物骤变,眼前蒙雾消散,伫立在她面前的居然变成华山。
华山啊。
山势陡峭,壁立千仞,被成为天下奇险第一山。
奇险第一山啊!
若泰山还能慢悠悠走上去,爬华山是真爬,手脚并用。有些路段因为过于刺激颠簸还要系保险绳。
安涴一把按住梁束,咽咽口水,难得服软,软声喊他的名字。
可惜这时越喊他名字越火上浇油。
今天这华山,梁束是爬定了!
“……”
安涴浑身是汗,仿佛日光过盛,照得她喉咙干涩无处躲藏。只能扬着头眯起眼任汗珠从额头流下,滑过她潮红的肌肤。
不仅有她的,还有罪魁祸首的。
华南可真险。
不知多久,二人都气喘吁吁。
可梁束仿佛不知疲惫,一把又攥住她细软的腰肢,托着她帮她催促她不许放弃。
“善始善终。”
他劝解她。
安涴浑身发.软,恨不得回头咬他一口。
爬行华山上下一趟需要大概十个小时。
梁束真是个说到做到的狗东西,断断续续,真将这十小时续上了。
最后历经颠.簸,安涴终于站上山巅,看到远处的云海和电劈石击的闪电。
划破夜空,耀眼至极,下一秒直砸到安涴头上。
她晃了晃身子,终于疲惫不堪,闭眼晕倒。
雨团凝结,雨.露过下。
湿.润干.涩许久的华山山顶。
山顶峭壁旁的尖尖都发黄的野草雀跃地摆摆身子。
梁束疼惜地吻了吻她哭红的眼角,低眸认真看她,眼底是似水柔情。是曾经他试镜过感情戏却怎么都拍不出的眼神。
他捋开她鬓角湿润的发丝,不是被雨水,不是被温泉,不是被淋浴的水沾湿。是他的努力。
梁束眼里含着深浓的笑意用指腹顺过它们,别到她耳后。
“辛苦你啦。”
“宝贝怎么这么棒。”
“你知道史莱姆吗?橡皮泥快被泡成史莱姆了。”
闭眸休息的安涴忍无可忍,给他一肘。
“好啦好啦,那我不说了。”
梁束自诩正人君子,还不至于沾沾自喜。
赤脚下地,去卫生间拿湿毛巾帮她清理。
她一直不动,好像睡着了。梁束就假装她睡着了吧。
再也没有比他更善解人意,更大度的男人。
伺候完她,梁束浑身是汗,又冲了澡,回卧室瞥见客厅落地窗窗帘缝隙露出的朝阳清辉。
他忍不住感叹,“我也很棒啊。”
天都亮了。
在她身旁小心躺下,他这回光明坦荡地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里。
她睡得沉,只浅浅嘤.咛一声,梁束笑笑,低头蹭蹭她柔软温润的脸颊,像大狗蹭小猫那样。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心满意足。
梁束真的太高兴了。
他抬臂遮住赤红的双眸。
卧室里安安静静。
泪水从眼角无声滑落。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呼吸声越来越重。怕吵醒她,梁束飞快抹把眼睛,张开嘴小声吸气,又小心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