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49)
小胖:“这是朋克公主风吧?黑金底色搭配死亡芭比粉, 涵神你这审美可以啊!”
大嘴哈哈大笑:“这么多年在咱们宿舍真是委屈你了,隐藏够深啊涵神!”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调侃得很开心,贺年年的心却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这风格, 要是没个合理的解释, 确实挺奇怪的。
还好蒋禹涵没让她失望。
就听蒋禹涵不急不缓地说:“装修风格是我和装修公司确定好的,但家居摆设是我妈亲手操刀的。”
说话时,他注意到床头柜上的那个相框不见了, 不由得蹙了蹙眉。
贺年年回来过吗?还是她在家?
大嘴笑:“我就说嘛, 一个人很难搞出这么精神分裂的风格来。”
小胖:“可见阿姨还有颗倔强的少女心啊。”
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然而还没等贺年年松口气, 就听到阿呆说:“哥, 我想借个卫卫卫生间。”
公寓是两室一厅的格局, 厨房卫生间的位置也一目了然。
听了阿呆的话,大嘴大大咧咧道:“去呗,左手边第二个门应该就是吧。”
蒋禹涵正盯着卫生间门外的一滩水渍若有所思,待想阻止阿呆时已经来不及了。
阿呆刚进了卫生间,但很快又匆匆跑了出来。
大嘴见状问:“怎么了?难不成那是个厨房啊?”
阿呆张口结舌,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
蒋禹涵脸色一沉,推开挡在他前面的大嘴大步走向卫生间,顺便反手关上了门。
大嘴骂骂咧咧:“至于吗,多大人了还抢厕所。”
卫生间里还留有尚未散尽的潮热,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甜丝丝的玫瑰香气。
蒋禹涵的目光迅速在卫生间里扫视一番,最后定格在那扇磨砂玻璃门上。
他快步走过去,但拉开玻璃门门前他又有点犹豫,他尝试着敲了下门,没有人应这才拉开了门。
快速扫了一眼里面的情形,他缓缓呼出一口气。
小胖压低声音问阿呆:“怎么了?”
阿呆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小胖他们说,只是指了指身后说:“里面不不不太对劲。”
这话瞬间勾起了大嘴的兴趣:“怎么不对劲?莫非里面藏人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卫生间的门再度打开,蒋禹涵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大嘴好奇地往里面看了一眼:“这是谁刚洗完澡啊?”
“我。”蒋禹涵面不改色地说。
大嘴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回来洗的澡啊?你今天一天不都跟我们在一起吗?”
“今天出门前。”
大嘴探头感受了一下:“你家这通风系统不太行啊,这都过去几个小时了,还热腾腾的!”
“嗯,忘了关浴霸。”
“我说嘛……”大嘴忽然皱着鼻子嗅了嗅,“不过这什么东西的味道这么香?”
小胖也凑过去闻:“和我女朋友用的那种玫瑰精油的味道差不多。”
大嘴回头拍了拍蒋禹涵的肩膀:“可以啊涵神,真没看出你还是个精致男人。”
蒋禹涵:“……”
阿呆:“哥,我……”
蒋禹涵:“没事,你去吧。”
阿呆如释重负,一溜烟跑进了卫生间。
“唉,这个房间是干什么的啊?”
蒋禹涵的房间房门原本虚掩着,眼见着大嘴要去推门,蒋禹涵连忙叫住他:“等一下!”
大嘴被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手:“怎么了?”
蒋禹涵急中生智:“我好像听到阿呆在叫你……”
大嘴怔了怔:“有吗?我怎么没听到?”
蒋禹涵:“你去看看吧。”
“不是……他拉个屎叫我干什么?”
蒋禹涵正要去推门,又想到什么回头看向小胖。
小胖立刻很自觉地说:“我也去看下阿呆……”
蒋禹涵这才推开门,房间里干干净净的,跟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门外大嘴正在嚷嚷:“什么事啊呆呆?是不是马桶不会用啊,这事儿哥真帮不了你,要不你网上百度一下……”
蒋禹涵趁着周围没有人,拿出手机发了个微信:“在哪?”
室温虽然不低,但贺年年浑身只裹了件浴巾还是有点冷的,她想找件衣服穿上,但柜子里黑漆漆的,手机也没带进来,只能摸黑随便找一件穿上了。
她在黑暗里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很郁闷的发现这衣柜里放着的应该都是蒋禹涵的夏装。
算了,有衣服穿总比没衣服强。
贺年年最终找了件摸起来最厚实的,套上才发现这应该是件背心,只是这背心有点大,袖口都快开到她的腰了。还好她里面还裹了件浴巾,否则要单穿这件背心,走光是妥妥的了。
正在这时,柜门外传来几声手机振动的声音。
一定是她的手机!
这时候谁会给她发微信呢?万一一会儿手机响起来被大嘴他们发现怎么办?
贺年年一着急,不小心扯到了身上的浴巾,浴巾直接滑落到了脚边。
这空落落的感觉真让人不踏实……
然而,还没等贺年年捡起浴巾,柜门外又有声音传来。
那几个人好像又回来了……
贺年年生怕自己发出的声音被外面人听见,下意识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
这一回是小胖的声音:“一会儿我还有事,咱们拿了队服就走吧。”
大嘴:“今天又不是周末,你晚上有什么事啊?第一次来涵神家,这还没十分钟呢,你急什么?”
小胖:“……”
小胖:“离这么近又不是没机会了,我今晚有事,咱们下次再来吧!”
说话时,他疯狂地朝着大嘴使眼色,希望大嘴能看懂。
然而小胖的良苦用心注定白费,大嘴好奇:“你嘴巴怎么了?跟赵四似的,不会昨晚睡觉没注意中风了吧?”
小胖:“……”
算了,当他没说。
这时候卫生间门打开,阿呆虚弱地从里面出来:“我我我我有点不太舒服。”
蒋禹涵转过头观察阿呆的脸色:“着凉了?”
小胖连忙说:“既然不舒服,那怎么赶紧回去吧,要是还不行还得去医院呢。”
大嘴难得说句人话:“要不要喝点热水?”
蒋禹涵刚才就想给他们倒水,发现养生壶里不知道煮着什么,闻上去甜甜的,还是热的。
算了,应该是可以喝的。
于是他给三人一人倒了一杯。
“那你们喝点水,我去找一下队服。”
蒋禹涵记得他把篮球服收在贺年年那屋靠边的衣柜里了。
他正要去开柜门,忽然注意到柜门前的地毯上躺着个相框。
“涵神,你给我们喝的是什么啊?还挺好喝的。”
大嘴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进来,正依在门口的斗柜边上问他话。
“是吗?”蒋禹涵从没有哪一刻觉得这家伙话这么多,他直接忽略了他的问题说,“好喝的话你再去倒,厨房还有。”
就在大嘴再次低头喝茶的一刹那,蒋禹涵迅速将那个相框踢到了床底下。
大嘴抬起头来咂咂嘴:“不用了,喝一杯还好,喝两杯就有点腻了。”
蒋禹涵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但大嘴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就站在门口,一会儿低头咂巴一口茶,一会儿抬头看看蒋禹涵。
似乎是见蒋禹涵好半天不动,他有点不确定地问了句:“我在这妨碍你找衣服啊?”
蒋禹涵冷冷回了两个字:“没有。”
确定大嘴的角度看不到柜子里的情形,他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面前的柜门,下一秒他和蜷缩在柜子里的贺年年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她原本包着头发的毛巾散了,湿漉漉的长发乱七八糟地披散下来遮住了她小半张脸,发尾还在滴着水珠。这显得她的脸更小了,脸色也更白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惊恐地看着他,让他不由得就想起他小时候在动物园喂过的那些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