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28)
“我不放!”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半天,最后在贺年年的努力下,蒋禹涵终于又坐回了沙发上。
贺年年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还没说呢,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蒋禹涵生无可恋地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不想睡觉就看看电视吧。”
贺年年看他这样就知道自己今天是问不出什么了。
可是她真的好想知道,到底是谁呢?
在她的印象中,他大部分时候是独来独往的,偶尔出现在他身边的同龄异性,好像也只有她自己了……难不成是网恋?
这家伙藏得够深的啊!
贺年年的视线停留在电视屏幕上,脑子却转个不停。
猜了半天没个结果,注意力渐渐被电视里正播的电影吸引了过去。
这是一部美国电影,此时电影应该刚开始没多久,开场就死了一个人,贺年年还以为是个悬疑片,可渐渐地,她觉得不太对劲,这分明就是个爱情片。
这个时段的电影尺度果然比白天播的那些大一点,十几分钟后,镜头来到男主人公的书房,已是深夜,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台灯,光线很暗,他没有工作,只是看着窗外,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正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他应了一句,便急切地站起身来,女主角推门而入,两人没说什么话便靠近彼此。
又是很长一段没有台词的戏,这就将他们衣料摩擦的声响和暧昧的喘‘息声放大到极致。
那声音仿佛已经从电视里钻了出来,360度立体声环绕在他们周身。
贺年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当女主角亲吻男主喉结的时候,她脑子里出现的就是刚才蒋禹涵仰起头喝酒时的那一幕。而当男主角脱掉上衣的时候,她脑子里又很快匹配到那一晚她闯进他房间时他脱衣服拖到一半的那个画面。
紧接着,男主角赤、裸着上身单手将女主抱坐到他办公桌上,另一只手迫不及待去解自己的皮带……
贺年年正看得入了神,电视屏幕忽然黑了,所有暧昧的声响也随之戛然而止。
贺年年回头看向蒋禹涵,蒋禹涵手里还拿着遥控器。
“看得好好地,怎么突然关了?”
蒋禹涵站起身来,把遥控器丢到一旁:“太晚了,睡觉吧。”
贺年年确实有点困了,于是也跟着起身,打算去睡觉。
刚才坐着的时候她没意识到自己喝了多少,直到此刻这么猛然一动作,她只觉得眼前忽然晕眩,身体几乎不受控制,脚一软直接跌坐回了地毯上。与此同时手肘无意间扫罗了茶几上的半杯酒,褐色的酒液一滴不剩地全洒在了她的裙子上。
蒋禹涵听到声音回头时,贺年年已经倒在地上了。
他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扶她。
“年年,没事吧?”
她躺在他怀里,好半天才睁开眼,表情皱巴着,看上去很不舒服,半晌吐出两个字:“头晕。”
蒋禹涵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有地毯,应该不至于摔伤。
“除了头晕还有哪不舒服?”
贺年年缓了好一会儿才说:“胃不舒服。”
“自己几斤几两没点数吗?不让你喝你非逞能。能起来吗?”
怀里的人动了动,在摇头。
蒋禹涵无奈,只能将她抱回房间,一伸手触摸到她身上一片湿凉,这才注意到,滚到了沙发边的那只酒杯,以及她湿了一小半的裙子。
她今天穿得裙子很单薄,半杯酒足以洇湿一大片,而那一片好死不死正好在她左胸口,此时几乎透明,贴在她的皮肤上,清清楚楚暴露出她内衣的纹路。
蒋禹涵觉得,自己也有点头晕……
好在贺年年很轻,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捞了起来。
那一瞬间,刚才晕眩的感觉再度席卷贺年年,她下意识伸出手臂死死环住蒋禹涵的脖子,同时把脑袋抵在他的肩膀上。
蒋禹涵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
缓了缓,他才迈开步子朝着她卧室走去,刚到床边,他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扔”在了床上:“从今以后,你别想再碰酒了。”
他这不太温柔的动作无疑又引来了贺年年的一阵不适,头晕加恶心,直接逼出她几滴生理性眼泪来。
其实她觉得自己意识还算清醒,就是身体哪哪都不舒服,人也比平时更脆弱,另外就是行为不那么受控制。
她蹙眉忍着那一阵不适感过去才勉强睁开眼。
蒋禹涵还在床边看着她,没有她料想之中的凶巴巴的表情,相反的,他的表情中有难掩的关切。
见她睁开眼,他似是松了口气,放缓了语气说:“裙子湿了,穿着不难受吗?”
“难受。”
“你家还有别的衣服吗?”
有没有他刚才不都看到了吗?那些柜子里比她脸都干净。
“没有。”
想着自己刚才的不小心就懊悔无比,现在好了,只能穿着这件湿衣服睡了。
然而就在这时,片刻前还被她回味的那一幕突然再度重演——蒋禹涵干脆利索地脱掉了他身上的白色T恤。
贺年年没想到今晚能看到这么活色生香的画面。她怀疑自己醉大发了,不然怎么想什么来什么?
这一次显然比上一次半遮半掩的那一幕看得更清晰。
和她想象中的差不多,男生宽肩窄腰,肌肉紧实却不偾张,有少年人的单薄,也有属于成熟男性的力量。而且他皮肤看上去很好,在卧室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唉,男生的肌肉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忽然很想摸一摸他小腹上的那几个小格子……还有……
视线再往下隐约可以看到印着字母的内裤边缘,然后是松松垮垮的系带休闲裤……
贺年年正胡思乱想,忽然眼前视线一黑,有什么东西兜头罩了下来。
贺年年不爽地把遮住了眼睛的东西从脸上拿下来,发现是蒋禹涵刚脱下来的那件白色T恤。
“把这件换上吧。”说话间,他已经转身出了房间。
贺年年愣了愣对着房门外问:“那你穿什么?”
没人回答她。
她自言自语道:“哦,差点忘了,男生睡觉好像都不穿衣服。”
蒋禹涵从餐桌旁的椅背上拿起自己那件黑色衬衫。这件衬衫刚才进门前已经被雨水淋湿了,晾了这么一个多小时依旧湿哒哒的,显然这会儿没法穿。
他犹豫了一下,拿着衣服去了卫生间。衣服是他晚上出门刚换的,除了沾了点饭店的味道又淋了雨倒是没什么脏污的地方,他洗干净拧干,没找到可以晾衣服的地方,最后晾在了浴室的玻璃门上。
蒋禹涵离开后,贺年年揉了揉脑袋勉强坐起身来。
废了半天劲好不容易扒掉身上的裙子,沾了酒液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立刻让她感到一阵凉意。
蒋禹涵从房间出去时,替她关了门,但门没关好,只是虚掩着,她能清晰听到他在外面活动的声音。
可此时此刻的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能听到他的声音很安心。
脱掉湿哒哒的裙子套上蒋禹涵的T恤,好像是舒服了一点,但又好像还有哪里不舒服。
贺年年蹙眉感受了一下,终于想到是哪里不舒服了。她把手伸进T恤里,熟练地把内衣脱了下来扔到了一边。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倒回床上,棉质的T恤很快贴合上她的皮肤,是和刚才穿着裙子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很柔软、很舒服,还有一点他的体温。
而且……
贺年年揪起T恤前襟闻了闻——而且很意外的,折腾了这么一晚上,蒋禹涵的衣服上竟然没什么难闻的味道,甚至隐约还有点类似于洗衣粉或者是他沐浴液的淡淡香味,那是独属于他的柑橘香,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因为门没关严实,那声音仿佛就在身后。
“衣服换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