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爱浓(86)
沈昀舟笑了笑,把她拉到穿衣镜前,站在她的身后,亲手将项链给她戴上。
这一幕似曾相识,和周雨浓之前的梦境重合在一起,她恍惚了一下,梦里那种喜悦和甜蜜的情绪突兀地袭上心头。
她有些发怔,直到那带着凉意的宝石项链压在她胸前的肌肤上,她才倏然回过神。
沈昀舟在她身后扣好项链,看向镜子里的她,问:“浓浓,喜欢吗?”
鸽血红的宝石簇链围在她的脖颈间,像花园里开得最炽烈的红玫瑰,华丽,高贵,让人移不开眼,
但周雨浓五官明艳,即便没有上妆,也并未被首饰抢走风头,反而与宝石相得益彰,更衬得她容光逼人。
这条红宝石项链,仿佛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再也没有人比她更适合。
他问,喜欢吗?
周雨浓还记得自己在梦里是怎么回答的。
喜欢,喜欢项链,也喜欢你。
但现实里,她在镜中对上沈昀舟的视线,摇了摇头,没有说喜不喜欢,只说:“我不会戴的。”
“没关系,它是属于你的,戴不戴它是你的自由。”沈昀舟从身后拥住她,“但我要告诉你,真的很美,项链很美,你更美。”
周雨浓垂在身侧的双手蜷握起来,指甲陷入掌心里,才克制住自己不被他的话奉承到。
沈昀舟从她的耳后吻起,像一点星火溅在荒野上,燎原之势无可避免。
他气息渐重,把她抱到了床上。
周雨浓闭着眼睛,不挣扎,不反抗,像没有感情的娃娃。
沈昀舟俯在她耳边,气息不稳:“浓浓,这次不戴了,好不好?”
周雨浓蓦地睁眼,开始拼命地推搡他:“你疯了!”
这个字她已经说厌了,他是真的疯了。
沈昀舟牢牢地压制住她,深深地看着她,眼底隐约映出向往的神色:“好想和你有个孩子。”
有了孩子,他们之间就有了一生都无法解除的羁绊。
“我不想要孩子!”周雨浓瞪着他,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泛红,“沈昀舟,别逼我恨你。”
沈昀舟哑声问:“和别的男人也不想要孩子吗?”
“不想。”周雨浓斩钉截铁地说,“我丁克,不可能为任何男人生孩子。”
沈昀舟:“嗯,不生也好,免得你受罪。”
中午,沈昀舟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周雨浓却开始绝食,任他再怎么哄也不吃一口。
沈昀舟放下筷子,看着她,平静地说:“浓浓,你不乖乖吃饭,我就用别的方式喂饱你。”
周雨浓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她无动于衷。
沈昀舟:“真的不吃吗?”
周雨浓一言不发。
“浓浓,没用的。”沈昀舟抓住她的手,嗓音微沉,“你这样子是没用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周雨浓无声地笑了笑:“是啊,没用的,沈昀舟,你这样做没用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沈昀舟抿着唇,脸色阴沉,不说话了。
到了晚上,周雨浓已经饿得四肢发软,浑身无力,但仍然不肯吃一点东西。
沈昀舟把一块烧得酥香的排骨夹到她的嘴边,哄着她:“浓浓,来,吃一块,很好吃的。”
周雨浓此时饥肠辘辘,这块排骨是个巨大的诱惑,她有些艰难地别过脸,虚弱地说:“我想洗澡。”
沈昀舟:“先吃饱了才有力气洗。”
周雨浓:“洗完再吃。”
沈昀舟拗不过她,好在她终于松口要吃饭了,他放下筷子,把她抱到浴室里。
他先试了一下水温,要帮她洗,却被她往外赶:“你出去。”
沈昀舟微微皱眉:“你现在没力气自己洗,乖,我帮你洗。”
周雨浓:“你不出去,我就不洗了,也不吃东西。”
沈昀舟无奈:“好,我出去,给你热了一下饭菜。”
他离开浴室,去了一趟厨房。
等他热好饭菜,又过了十分钟,周雨浓还没有出来,他走到浴室门前,轻轻地敲了两下门:“浓浓,洗好了吗?”
浴室里的人没有应,只有哗啦啦的水声传出来。
“浓浓?”沈昀舟沉声,“你不出声,我就进去了。”
还是没人应。
沈昀舟握住门把手,想进去看看,结果打不开。
门被她从浴室里面反锁了。
他心中一坠,没有任何迟疑,直接踹门,门很坚固,他用力地连撞带踹了几下,才破门而入。
周雨浓坐在淋浴间的地上,后背靠着冰凉的瓷砖,任由花洒里的水浇打在她身上。
“浓浓!”沈昀舟以为她是不小心摔倒,心中一紧,冲过去,顾不上去关花洒,先扶起她。
半边身体被花洒喷下来的水淋湿,他突然一怔,竟然是冷水!
怎么会是冷水,离开前,他明明给她调到了合适的水温。
沈昀舟立刻就明白了,她不肯让他帮洗,把他赶出浴室,就是想要洗冷水,想把自己折腾病了。
沈昀舟扶住她,立刻关了花洒,扯过浴巾裹住她的身体,将她抱起,回到卧室里。
他坐在床边,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倚靠在他怀里,他用浴巾给她擦干身上的水。
周雨浓从头到尾一声不吭,沈昀舟对她也没有半分责备,只有说不出心疼和自责,他不该让她自己一个人在浴室里的。
把她的身体擦干了,给她裹上被子,沈昀舟又赶紧去浴室把吹风机拿过来。
他把插头插到床边柜旁的插座上,托起周雨浓的头,让她枕在他的腿上,开启吹风机的热风,试了一下出风口的温度,才开始给她吹头发。
热风从湿漉漉的发间拂过,熨帖着头皮,周雨浓闭上眼睛,在呼呼的风声里,渐渐地睡了过去。
她的发量很多,浓密得像海藻,足足吹了二十分钟,才完全吹干了。
沈昀舟没有叫醒她,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床上。
他去换了身睡衣,上床把她搂进怀里,眷恋地抱了半个小时,起身,吻了吻她的唇,才下床把笔记本拿到房间里,开始工作。
直到夜里十一点,周雨浓依然睡得很沉。
沈昀舟合上笔记本,放到床边柜上,在她的身侧躺下,再次将她搂进怀里,这时才发现,她浑身滚烫,像要着火了一样。
在身体虚弱的情况下,她根本禁不起冷水的刺激,发起了高烧。
沈昀舟心中一沉,唤她:“浓浓?”
周雨浓陷入昏睡中,没有一点反应。
沈昀舟第一次尝到了慌乱的滋味。
来不及量体温,他连忙给她换衣服,内衣穿起来太麻烦,他放弃了,直接套上她的那条吊带裙,又拿了一件自己的西装外套裹住她,将她抱起,疾步往外走。
凌晨三点,私人医院里有点冷清,周雨浓高烧42°,已经被安排进VIP病房,开始输液。
沈昀舟坐在病床边,握着的周雨浓的一只手,紧抿着唇,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她的嘴唇被烧得发白,干裂,脸颊一片通红。
这时,安静的病房里,突然传来极其微弱的一声:“沈昀舟……”
沈昀舟微微一顿,盯着周雨浓干裂的嘴唇,不太敢确信,她刚刚在说什么,她是在叫他吗?
过了几秒,周雨浓再次喃喃出声:“沈昀舟……”
这次,沈昀舟听得清楚,她的确是在喊他。
当一个人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叫出的那个名字,多是自己心里最在乎,最需要的人。
那次,周梁说她在高烧昏睡中一直喃喃着他的名字,是在骗他,但这次,他是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她叫的是他的名字。
她在叫他……
沈昀舟眸光颤动,将她滚烫的手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内心汹涌的情绪无以言表,他极力地压抑住胸腔里的激动,俯身贴近她,沉声给她回应:“浓浓,我在。”
周雨浓从干裂的唇瓣间溢出他的名字:“沈昀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