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是我老公粉(48)
她卸了妆,完全的素面朝天,皮肤白皙清透,卸掉了口红和眼线,让她明艳的外表少了一丝攻击性,更添了两分纯粹稚嫩。
淡薄的余光从他的肩头一路揽过她的侧脸,浓密卷翘的睫毛变成了煽动心潮的翅膀。
路余白垂下眼,喉结微动。
下一刻,薄晓感觉到他拉起了她的左手。
因为未知,她指尖轻微地蜷缩了下,耳畔随即落入一道低沉的笑声,“别动。”
“哦。”
她配合地伸着手,任由他去牵,而他也并无逾越,只是用两根手指夹着她的手腕,而后一寸寸向下,牵住了她的手指。
薄晓清晰感受到男人指腹干燥的温度。
片刻,有胶布一样的东西贴上了她的皮肤,沿着手指轻轻缠绕——是创可贴。
薄晓猛地睁开眼,发现她手指上被螃蟹钳子夹出来的伤口已经完全被创可贴覆盖住了。
睫毛诧异地翕动了几下,她才不确定地开口,“这就是你说的……任务?”
路余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松开手,把撕下来的包装纸随手塞进了裤袋里,“恭喜你,任务完成了。”
“真是任务?”
薄晓一边怀疑,一边又隐隐地觉得,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像是说真的。
毕竟连她给大家分巧克力这种事情都能触发这随心所欲出牌的节目组的奖励。
似乎,让路余白大半夜出来给她贴创可贴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那我会触发品德吗?”薄晓晕乎乎地问道。
“会。”路余白眼底闪过一丝促狭,“你触发了乖巧品德。”
“……”
薄晓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熬夜让人反应迟钝,她在路余白一本正经的笑意中慢半拍地想起来,他们两个根本就是避着摄像头悄悄溜出来的。
秘密个什么任务啊?
耳畔落入男人微哑的一声轻笑,薄晓恍然地抬头瞪了路余白一眼。
“骗子。”
“不过——”她笑了笑:“谢谢。”
路余白抬手轻蹭了下鼻梁,“客气。”
薄晓想了想,问:“你怎么知道我手指被螃蟹夹伤了啊。”
路余白轻咳一声,“听你PD说的。”
其实是在她送他巧克力时看见的。
薄晓了然地点点头,“没想到你还挺细心。”
路余白没应声。
气氛一时间安静下来。
只剩海浪裹挟着风声在耳边喧嚣。
薄晓突然觉得有一丝不自在,或许是因为怕被人发现她和路余白躲着摄像头单独站在这里,又或许只是因为这环境私密到旖旎。
她还没分出精力深想,思绪又被另一件事占据。
“对了,我也有东西给你。”
路余白眉梢微挑:“什么?”
薄晓双手伸进口袋摸了下,再出来时,两只手都攥成了拳头,先把右手朝他递过去。
那颗被他还回去的巧克力再次躺进了他的手心。
路余白垂眸看着那颗巧克力,眼中划过一分意外,“你还没吃?”
“特意留给你的。”薄晓说,“我看你晚饭都没吃什么,怕你会饿。”
“……”
路余白喉结动了动,嗓子像被巧克力浓稠的甜味黏住,一时间没发出声音来。
薄晓这时又把左手递了过去,“这个也给你。”
路余白摊开的掌心中又多了一条大大的坚果棒。
他沉声笑道:“这个也是从包里偷的?”
“不是。”薄晓笑眯眯地告诉他:“这个是副总导演晚上偷偷塞给我的。”
路余白笑意微敛:“程问荻?”
薄晓继续点头,“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他的名字。”
毕竟他今晚做游戏时把戴雨竹都叫成了戴雨萌……
何止是知道程问荻的名字。
路余白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他还知道他们之间那个相逢于微时的故事。
而在他刚刚出道,籍籍无名时,也和薄晓有过一段相似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里,薄晓仍是薄晓,他是程问荻。
*
那是薄晓拿到影后之后两人的首次同台,也是自高一分别之后,两人第一次再见。
那是某电视台一档很火的室内综艺,薄晓是那天的主咖,他则和好几个新人一样充当着没几个镜头的绿叶。
路余白那天到的很早,在彩排之前,他在心里反复猜想着两人再见面时,她会是怎样的反应,会对他说些什么,会不会已经忘记了他是谁。
幸好,她还记得他。
但也只是记得而已,匆匆打了个招呼,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已经被工作人员叫走了。
她有自己单独的休息室,而他被安排在很多人公用的大休息室,两间休息室隔了一条长长的走廊,后来忙乱一片,他们连照面的机会都没有。
再之后,她上台彩排出场秀,他一个人站在后台侧面出口处远远地看着她。她好像长高了些,也更漂亮了些,舞台的灯光不遗余力地打在她身上,她站在光里,肆意明媚,是比光更惹眼的存在。
他站在出口的角落,隐匿在昏暗里,情不自禁地扬了扬唇。
音乐结束,导演比了个“ok”的手势,薄晓突然毫无预兆地朝他的方向看过来,弯着眼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路余白心弦一紧,呼吸不小心乱了一个节拍。
少女朝着他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路余白轻轻舔了舔唇,清俊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
抬手轻蹭了下鼻梁,他抬脚,欲往她的方向走。
没想好要和她聊些什么,但,好不容易再见,总不能点个头就擦肩吧。
她的手机号码换掉了,□□号也弃用很久了,他想,至少这次要留个联系方式。
路余白挪动了脚步,一步一步地朝亮处走。
却在距离光亮仅剩一步之遥的时候猝然停住。
因为薄晓已经笑着站在了另一个人面前。
是她刚获奖的那部电影《风月》的男主角齐绍。
原来她刚才是在对他笑。
原来她从始至终都没发现站在暗处的他。
路余白自嘲地扯了扯唇,转身从另一个方向离去。
路余白回到后台,工作人员指挥他和另外几个小透明排队等待化妆。
他排最后一个,不过他也不在意。
这节目他本来也没想来,如果不是因为薄晓也要参加。妆造效果,镜头多少,那些他根本就不在意。
可有人在意。
耳边的嘈杂声越来越大时,路余白从半梦半醒之间摘掉耳机,就听见同一个化妆室的另一个小透明在和化妆师吵架。
“你确定这是在化妆?你看看我的手是什么颜色,再看看我的脸是什么颜色,我又不是要上台演包公!”
化妆师脸色也不太好看,“我就是一打工的,你跟我说不着,领导让怎么化我就怎么化。”
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心高气傲,忍不了气,那少年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那我不化了。”
“不化你就出去,下一个。”化妆师沉着脸朝路余白招了招手,“别耽误时间,快点。”
路余白睡眼惺忪地靠在椅背上,没什么表情地朝他看过去一眼。
“我也不化。”
“你……不化算了,以为我想给你们化。”
化妆师叉着腰,咬着牙根把眉笔摔在了桌上,“没有红的命,就别得红的病,你们也别怪这世界不公平,谁让你们是小透明,小透明就活该给人让妆,等你们哪天红了,也可以让别人给你们让妆,但我看啊……”
他阴阳怪气地冷哼一声,正要继续说,化妆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齐绍和他的经纪人一起走了进来。
那个面相严苛的女人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停在了路余白的脸上。
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看了片刻,她抬起涂着大红色甲油的萝卜头似的手指,盛气凌人地问:“你给他涂了几层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