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唤雨(34)
却只是想想而已
我已经不能肯定
你是不是
还会关心
……
爱与不爱都需要勇气
于是我们都选择了
放弃
爱与不爱都需要勇气
于是我们都选择了
逃避
……
虽然你是我的最初
虽然你是我的最终
虽然你是我的唯一
……”
她听不下去了,扭头就走。
太丢人了,这种事!
她走得很快,眼看就要离开“葡萄树”大厅,终于可以和屏幕中的自己割席,一只手从后拽住她胳膊。
她还没扭头质问,已经被他带到卫生间,关上单人卫的门,狭窄空间顿时只剩两人毫无节奏的呼吸。
她不敢抬头。
他倒是很享受注视着她。
“咳。”她觉得气氛诡异,终于轻咳一声,张张嘴:“那歌……”
他吻住她。
夏灯麻掉。
“是不是?”他声音低沉,如此好听。
夏灯在伦敦总会失眠,即便这样也轻易不拿出他的语音,她怕她太想他了。实在难熬时,她才蒙着被子,翻出她储存的语音,一条一条听。
他说:“你给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他说:“我想你了,夏灯。”
他说:“你真他妈狠心!你别他妈以为我游风离了你活不了!”
他说:“我活不了……你开门好不好……”
他说:“我听你的,你想要什么样的相处方式我都答应……你别离开我……”
他说:“你爱我吗?”
……
夏灯心中刺痛,剧痛无比,她搂紧他:“是,你就是我的唯一。”
第二十一章
没有别人,只有你。
那些难捱的夜晚,我不是没想过放过你,既然可以无爱走一生,那随便找一个敷衍余生便好。我真想过。但我总是会比较,这人没你长得帅,那人没你个子高,这人不如你身材好,他没有你身上的香气,没你偏爱的目光。
怪我,年纪轻轻就见过最好的山峰,底线设得太高。
也怪你,即便分开八年,也要死死驻扎在我的海洋。
夏灯抱着他,海啸在心中翻涌,心跳猖狂,她却在表面轻松将他们揭过,只是像只终于飞累的鸟,在音乐酒馆灯光扑朔的卫生间,听着过往路人醉意欢笑,一根一根牵他的手指,直至与他十指紧扣。
游风心乱如麻,事实上他已不奢求开诚布公地“确定关系”,打嘴架时他怨,但心里早能接受这般相处。
小孩子才喜欢十万个为什么,到今天游风要确保无误的只有航天项目推演过程中的每一个数据。成人世界要答案太荒谬,尤其是感情方面。
但夏灯说他是她的唯一……
这比“和好好吗”“我们重新在一起吧”还震撼他。
她现在唱歌好很多,尤其刚才那一首,无论是拨弄琴弦的熟练度,还是对词调的把控,都说明她练习过很久。
他怎么能不心动?他不能的。
以前她那些跑调的歌,他也听得很认真,觉得每一个没有在正确轨道中的音符都很动听。
他曾深以为,那些歌就该是她唱的那种调。
“我是什么?”他很俗,还想再听一遍。
夏灯不说了:“不知道。”
游风双手覆在她腰上,脊梁一弯,唇就落在她耳朵:“再说一遍。”
夏灯攥着他西装两襟,踮脚,也凑到他耳朵告诉他:“我就不说。”
游风唇角柔和,眉眼也柔和:“夏老师。”
夏灯耳朵发麻,不自觉地耸了下肩,浑身燥热起来,但也不重复,坚定地回复:“听不到。”
“我结婚了。”
夏灯一惊,猛地抬头。
游风目光一垂:“又听到了?”
夏灯不甘示弱,松开他:“结婚了还跟我纠缠什么?”
“太太姓夏。”游风说。
夏灯下巴微扬,轻哼一声:“我没答应。”
“没说是你。”
夏灯扭头就走。
游风立刻拉住她胳膊:“欸。”
夏灯仰头,等他下文。
“不是你,还能是谁。”
夏灯没管住唇角上扬,残存的矜持让她下意识伸手贴了一下鼻尖,咳一声,保持语气如常:“咱俩一定要在卫生间说这个事吗?”
话音刚落,外边传来男女说话声音——
“我刚问我蜜姨,那人叫肖昂,长得可以。”小女生激动道。
“你就是西装控,他穿我衣裳你肯定就不觉得帅了。”小男生说。
“也有可能。”
“倩倩怎么没来?蜜姨都答应我顺便给她过生日了。”
“别问她了,她舅舅因为非法集资被查了,涉及几个亿呢。家里现在一团乱,哪儿还有空过生日。”
“她家不是家族企业?都是慈善家?还会集资吗?”
“是家族企业,但怎么说呢,胡老师不是说过,有钱人不都是有能力的好人,虚假繁荣很多,我看今天场子就有一别宾利钥匙扣的人,虽然也有人怀旧用老款不升级,但老款也不长那样……”
“什么年代了搞这些。”
“不聊这些。好不容易蹭一下‘酒加’乐队的演出,等会儿我们去要个微信吧!我要老二的!贝斯无敌!”
“我想去跟那个叫肖昂的要。”
“你没事吧?你刚过完十七岁生日,他都要三十了!”
“我就喜欢老一点的!”
“你来得太晚,只看见肖昂,刚才跑出去一个男的,也老一点,但那个是真的帅。”
“真的假的,穿什么衣服啊?”
“深空灰吧,也是你最爱的西装。”
“确实,我一男的都觉得帅,全场最佳了。”
“你也别谦虚了你也很帅啊。”
“哈哈而且比他年轻。”
……
夏灯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跟游风偷偷摸摸藏在卫生间,然后总有人在这时候到卫生间聊天,而且总会是别人谈论的对象——游风是聚会现场唯一身着深空色西装的人,还确实老一点。
游风显然对“老”这个字很不爽,皱起眉。
夏灯挑眉,幸灾乐祸,张了张嘴,口型说:“你老。”
游风掐住她的腰:“老什么?”
他手劲儿大,夏灯没忍住“咝”一声,睁大眼,也掐回去。现在她可凶了,睚眦必报!他别想像以前那样欺负她!
游风不疼,还用一只手,攥住她两只手腕,轻轻一拽把她拉到身前,两个人顿时呈现零距离一幕。
“老什么?”他又问。
夏灯能屈能伸,打不过就认老大,踮脚在他耳边唔哝一声。
游风何止松了手,当即僵住。
她跟他叫了一声什么?
是老公吗?
是吧?
肯定!
他耳力好,没有听错!
但怎么会……
她从没跟他叫过这个。
从来没有。
夏灯看他眼神太吓人,觉得自己不太安全,迅速整理衣服,马不停蹄推门而去。
几个学生的聊天声戛然而止,动作一致地看向夏灯,无一例外地直了双眼,然后目送她疾步离开。正要针对她的美貌聊几句,着一身深空色西装的游风从同一个单人卫出来,边系扣子边面无表情地离去。
许久,学生中有人惊叫:“卧槽!”
夏灯回到人群,屏幕熄灭,乐队在演唱,追光灯下故事感十分浓烈,洋溢着幸福感的成功人士们三五扎堆,聊着前两天做了多大项目。
贺仲生伸手把她招到他们的台子,给她拿新杯子,倒新酒:“往外跑什么?唱得多好。”
沈佑也说:“我以为原唱呢。”
“别太夸张了。”夏灯无奈道。
贺仲生边往外扭头,边问:“你刚才,没看见咱们风哥吗?”
“没有。”夏灯不会说谎,这两年比以前更嘴硬了,但说谎熟练度还没修炼到及格线,每每都需要一些多余动作完善。
贺仲生挠头:“那不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