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是哪一天?”温时看向计元知。
“周六晚上九点,在一艘游轮上。”看到温时微妙的神情,计元知笑道:“比起酒店,大家现在好像更喜欢游轮了。”
当然对于他们这些玩家来说,还是更热爱开阔的陆地。
“不过要单独去搞一张邀请函太麻烦了,你跟我一道进就好。”
有心人要查也能发现邀请函和他相关。
温时想了想,没有拒绝,“那就晚上七点,还在上次见面的地方碰头。”
“行。”
新人那里,酒店已经送去了一本《虚拟世界指南》,温时没再操心。回客房后,他让宋炎尝试购买通行券,不出所料,镜子上浮现出一个X,代表他无法购买。
“之后我要离开一天,你就待在这里。”
虚拟世界再没有比这家酒店更安全的地方了。
距离上次下午茶时间还没有过去七天,温时决定先把新功能解锁了,以备不时之需。
“是否花费一万积分,激活【我的家园】第二功能?”
“是。”
游戏解锁的速度和扣划积分一样快,几乎是瞬息之间完成。
顾不得心疼耗损,温时迅速点进属性面板查看。
【到我家里来:又名把怪骗进来杀,单副本限定使用一次的特殊功能。
使用说明:友好的作客需要经过双方同意,邀请时请先礼貌征询对方意见,客人亲口说出‘愿意’,方能邀请成功。
注意,特殊npc无法被拉入,煞物以上等级的npc暂时无法被拉入。】
“……”都要骗进来杀了,还礼貌什么?
不过阅读完说明,温时还是倍感欣慰:“这是向三好家庭迈进的一大步。”
以后每个副本扔进去一个沙包供家人出气,疯伯爵也不至于次次挨打见血,有利于大家族的团结和睦。
解决了一件大事后,温时开始琢磨该怎么和虞星洲联系谈条件,好尽快换取媒介。
一直到晚上,他吃饭的时候还在思考这件事,直到门铃突然响了。温时透过猫眼一望,发现酒店经理正站在外面,温时以为是代卖的道具有了反馈,直接打开门。
眼看对方头发凌乱,嘴里还叼着只大虾,从内到外洋溢着不修边幅,经理眼皮一跳,递过来一个礼盒。
温时找了张纸擦手,随后才接过礼盒,内部放着一座玉雕的金钱豹像,看着很有分量感。
“这是……”
金钱豹是一个匍匐前进的姿势,凶煞威猛,但它身上密密麻麻的玫瑰斑,却透着一丝邪异。
这种邪异是身为玩家第六感带来的反馈,普通人看不出什么异样,只会觉得威风凛然。
酒店经理解释道:“会长让我送来的。”
温时重新合上盖子,通讯器响了,那边传来虞星洲的声音。
“东西收到了吗?”
温时大胆猜测:“这只金钱豹,是媒介?”
“对。”副本不产慈善家,虞星洲点明了温时需要做的事情,“我最近要安排一下家里的事情,如果有一天,我哥下副本,我需要你或者那个新人带他进两次本,具体情况届时再商谈。”
二戒的成员里全都是精英玩家,每次刷到的副本难度不会低,根本不适合带新人。虞星洲更不可能把自己的家人托付给其他不相熟的势力带。
温时虽然做事跳脱,但根据虞星洲的观察,和他一起下副本生存几率会高一些,美中不足的是,迄今为止温时经历的难度也没有低的。
再有一种方案便是等宋炎磨砺出来后,由他来带人,宋炎对温时的崇拜感很深,只要是温时交代的事情,他肯定会努力做好。再有同样是新人,和宋炎组队下本,难度等级是可以控制的。
这个交换条件是温时没有想到的,却也在情理之中,不禁暗叹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挺羡慕历南的人生。
“可以。”温时把话说到了前头:“但不保活。”
在这点上虞星洲没有强作要求,稍许的沉默过后,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叹,哪怕隔着不同空间,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无奈:“尽力就好。”
短短四个字,不知是在对温时说,还是在提醒他自己。
结束通话后,温时研究起手头的金钱豹。
虞星洲手上肯定不止一个媒介,专门送来这个也算花费了一些心思。
裴鸿信是个生意人,求财信风水,金钱豹应该很合对方的心意。不过这东西不能由自己或者计元知来送,否则以裴鸿信的多疑,宁愿砸掉也不会摆在房间。
温时失笑:“绕了一圈,还是得再找计元知帮忙。”
金主爸爸肯定能帮他找到一个合适的送礼人选。
在酒店休息了一天多,期间温时又联系了一趟计元知解决了金钱豹的事情,很快就到了周六下午。
他拿着通行券,临走前在镜前站立了片刻,镜子里的面庞已经褪去了少年时的稚气,五官上的变化倒是不怎么大。
宋炎的变身体状态要到今晚才能解除,温时对着脏兮兮的镜子缓缓扯出一个笑容。
“变化不大。”他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这样的一张脸,哪怕多年过去,应该也很方便被辨认出来。
镜子被他笑得有些发抖,还没来得及说话,温时已经化为了斑驳的色块,自原地消失。
……
天海市今天是阴天,灰暗朦胧。
七点多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最后一点余晖洒向野草丛生的地方,树林和杂草间光影交错,上演了一出大变活人的戏码。温时是从一米多高的地方直接坠落,尾椎骨咯得生疼,他又一次被传送到了墙后的狗洞边。
不用想,计元知肯定先自己一步到了。
习惯性爬墙,温时刚攀到墙头,惊讶地发现对面已经放了一把梯子,他顺势下来:“谢了。”
计元知依旧坐着他那辆加长版的豪车,不过这次他只带了两个保镖,其中一个走过来收起梯子。
计元知今天没有日常穿的随性,西装革履,举止斯文。
车门打开,他看着温时说:“礼物我已经安排好了,会有一位生意场上的朋友代为相赠。”
说完又递过去两个盒子,里面分别是正装和鞋子,从外包装上就能看出来是高订。
温时不是很喜欢西装,会带给他束缚感,但稍后是特殊场合,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搞特立独行。
“原谅我吃一次软饭。”
温时并未拒绝套装,现在也没有多余的时间供他准备这些。
这里离住的房子不远,温时先回去换衣服,
纯黑色的西服三件套相当合身,可见前期计元知在调查资料的时候,几乎事无巨细。
温时重新从老楼下来的时候,从内到外都透着股优雅的高级韵味,皮鞋也无法掩盖住他走路时的轻巧,就像是一只灵活的猫。
坐在豪车内的计元知单边眉毛一挑,脑海里莫名蹦出来了一个形容:猫咪西装暴徒。
车子一路开去了港口,十三层的游轮据说最多可以容纳四千人。
“不管今天来多少人,裴鸿信看到你之后,就再也无瑕顾及其他了。”计元知半开玩笑问:“需要我帮你拍照留念他的表情吗?”
“不了,”温时松了松领带,已经可以想象到那个场景,“大概是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鬼’字的发音被他念得格外重。
保镖把车拐进附近专门的停车场,温时下车后视线一扫,各式各样的豪车在灯光映衬下闪耀夺目,乍看光芒险胜天上的繁星。
有专门的保安在岸边维持秩序,远处还能看到巡逻的人,这种豪华的酒会一贯讲究私密性。
温时跟在计元知身边,一路畅通无阻,幼年裴鸿信还没破产时,他也曾经历过两次这样骄奢的名利场,如今已经没有多大印象了。就如同他刚失踪的那几年,照片三番四次被刊登在报纸上,到现在早就不被人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