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天他能陪她一起吃饭和看烟花她已经很开心了,比送她任何礼物都要开心。
她不在意道,“我没放在心上。”
迟疑了片刻,她又补充说,“不过,你能跟我解释这个事情,我很开心。”
“为什么?”赵景川将牛肉夹到她碗里,让她多吃点,“只是因为我解释了?”
“对啊。”书黎不说,“不为什么。”
她在心里很自恋地想,他是不是对她稍微有那么一点在意。
之所以解释,是担心她因此失落,因此难过呢?
“你给我夹那么多菜做什么?”
光顾着说话,书黎刚吃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这会儿低头去看才发现他一直往她碗里夹东西。
他勾唇笑道,“吃多点。”
她用筷子搅着碗里的米饭,小声嘀咕,“我又不是猪。”可还是老老实实地将他夹给她的东西全吃了。
饭后,赵景川要去工作。
临走前,把手伸过来摸了摸她的手,检查了下她手心的温度,发现结果还算满意后才离开。
在他离开后,书黎盯着自己的手以及腕上的手镯花痴了好一阵。
嘴角根本耷不下来。
***
下午,知道她住院了的秦桑桑良心过意不去地带着一堆好吃的赶来医院探望她。
书黎见她从走进来到现在一脸愁容地盯着她的腿,皱眉道:“别看了,没什么大问题。”
秦桑桑才不信她的说辞,心疼地说:“这都严重到住院了,还没大问题?你糊弄谁啊?在我面前就别搞报喜不报忧这一套了。”
“真没大问题。”书黎就是怕她担心,将拍片报告拿给她看,“不信你看,只是轻微骨折,医生说两周就能好,我没事骗你干什么?”
“还真是!”看完报告,秦桑桑无语地拍了下她的肩膀,生气地说,“那你住院干嘛?害我担心死了,还以为你要半身不遂了!”
书黎笑道,“你这什么态度,变脸变得比川剧还快?别乱咒我!”
“难道不是吗?”秦桑桑很有道理地说,“谁轻微骨折会住院啊?一般住院都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听见你住院了我差点都要晕过去了。”
听她这么说,书黎还挺感动的,把锅甩给赵景川,“是你舅舅非要我住的。”
“知道了知道了。”秦桑桑白她一眼,“我舅舅可真紧张你,还是说他昨晚值班,看见你来都来了,非要把你绑在医院啊。”
书黎实话实说,“是因为家里没人照顾。”
秦桑桑才不信这一套,“说得好像在这儿他能多照顾你一样,那他现在人呢?”
说不过她,书黎没话说了。
一听说她没事,秦桑桑便开始跟她轻松地聊起天来,将带来的水果洗干净,用干净的塑料盒子装好,放在桌面上,看见病房外不停有护士经过,一边吃一边说:“听说我小舅舅在这医院可受欢迎了,之前没结婚的时候,好几个护士都在想方设法追他呢。”
书黎抬眉问,“你怎么知道?”
秦桑桑说,“我姨姥姥的妈妈,也就是他的姥姥不是这两年一直身体不好吗?半年前我姨姥姥没空,托我陪她来医院复诊,住了几天院,都是我和小舅舅在照顾她,那会儿无意打听出来的。”
书黎毫不意外地哦了一声。
秦桑桑一脸要给自己的小姐妹透露信息的表情,继续说:“反正那会儿一到下班时间,我就经常看见有护士来找他,问他需不需要帮忙带饭或者一起去吃饭,周末去看电影什么的。后来,她们知道那是赵景川的姥姥后,也特别积极,一个个抢着来嘘寒问暖,工作时间空闲的时候会过来陪老人家聊聊天。”
“很正常啊。”书黎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感觉跟高中没什么区别。
现在的他比以前更有魅力,有人喜欢也在意料之中。
刚回国就空降神外的主治医生,年纪不大不小,正好是适婚年龄。
能力出众就算了,身形高挑,长得又好看,没人喜欢才怪。
秦桑桑笑眯眯地问,“别说,你也很多人追吧?”
书黎只给了大概的回答:“一般。”
大学的时候确实是有的,偶尔会有人在路上问她联系方式,但工作后就基本没有了。
学校里男老师很少,仅有的男老师里还有八成比例是已婚脱发的中年男士。
她社交面也就这么点儿范围,能接触到的人就这么多。
因此,追她的人真没多少。
“我才不信。”秦桑桑把一根干净的竹签插进切好的雪梨块里,撇了撇嘴说,“不过现在谈这些都没用,你们都是已经领了证的人了,换句话说已经锁死在一起了。”
书黎斜她一眼,“怎么听着这么不吉利啊?”
“没有啊。”秦桑桑将雪梨递给她,让她来吃,“我祝我的小舅舅和小舅妈长长久久呢!”
书黎接过她递过来的雪梨,吃进嘴里,正想问秦桑桑有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倏然听见病房外传来了赵景川的声音。
院内的护工移动病床正艰难地将病人转运,护士腾出一个病房后,站在走廊里对赵景川说,“赵医生,这间病房可以用,之前的病人昨天出院了。”
“行。”赵景川紧跟在移动病床后走了过去,中间经过了书黎的病房门口,手上拿着一支笔和两张病例报告。
书黎看见他从门口和窗口走过,瞧见他往里看了一眼,眼神不明地与他对视过后,有些好奇外面发生了什么。
站在走廊上帮助置空病房的护士又问,“需不需要问一下家属的意见呢?”
“不用,家属暂时不在,先安置在这个病房,家属来了后有意见再作打算。”
赵景川所站的地方应该离她的病房不远,书黎隐约能听见他和护士的对话。
秦桑桑懵圈地走出去看一眼,回来告诉书黎,“好像是上面的普通病房满了,有个ICU转普通病房的病人转到了你斜对面的那一间。”
书黎眼睛亮了亮,“这么巧。”
赵景川的办公室在住院楼的四楼,他的病人要么在ICU要么在四楼的普通病房里,每次他来找她,都要专程从上面走下来。
走得太频繁影响不好,因此除了昨晚特殊情况,工作时间他基本都不下来。
这突然来了个他负责的病人在隔壁,书黎想是不是可以经常看见他了?
果然,刚跟秦桑桑说了两句话,书黎又见一个从楼上下来的护士喊了声“赵医生”,半分钟后瞧见赵景川迈开腿又从她病房门口经过。
步调略显急促,窗口灌入的穿堂风将他的白大褂衣角吹起,他也如风一般走了过去。
秦桑桑在这陪了她两个小时就走了,走之前应书黎的要求,不关病房的门,让她看赵景川。
接下来的时间,书黎就坐在床上玩手机,听见脚步声便往门口看去一眼。
后来,手机玩腻了,躺在床上实在无趣,她干脆一蹦一跳地走去窗口,抽了张椅子搭着腿,靠在窗边无聊地趴着,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顺便看看能不能碰巧看见他经过。
期间,赵景川下来了四五趟。
书黎发现他真的很忙,经常忙到脚不沾地的那种,“赵医生”这三个字听到她耳朵都要长茧了。
每次他下来从她眼前经过,都只是低眸看她一眼,走起路来带着风,连跟她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书黎十分理解他,她在这也仅是因为无聊想多看看他而已,他来医院是工作的,不是来跟她打情骂俏的,然而下一秒却听见两位经过的护士吐槽。
“赵医生可真是铁血巨人,元旦不但不申请放假,还一个人把所有事情担了下来。”
“别人都想方设法在家陪老婆孩子,只有他想方设法往医院里跑。”
吐槽的护士里有一位是昨晚来给她打针的护士,书黎听见她边说边笑,“结了婚跟没结似的,看来是家里的老婆不怎么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