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拆散这个家的[无限流](141)
对方缩了下脖子。
“周彦!”同伴带着制止意味低声叫了男玩家的名字。
周彦脸色一绷,又很快苦笑着跟岑归道了歉:“不好意思, 我知道我这话说得挺厚脸皮的,是在寄希望于别人, 想着你男朋友也很厉害的话, 他们几个人安全的可能会更高点……”
周彦的想法其实算人之常情, 只不过在每个人自己都要担风险的游戏场里, 能力更强的人也没有非得去照拂别人的义务。
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把这种隐秘心思坦诚说出来, 还能及时为自己的想法跟言论道歉。
岑归不是路庭, 无法替路庭去做一定会保护谁或者不护着谁的允诺,他也不确定西四楼是不是对路庭而言完全毫无风险,因此他没有接周彦这番话,只平静从对方身上收回目光,说:“走吧,快一点上楼,才能了解情况。”
其他人都点了点头。
叫周彦的男玩家也没再说话,他带着一点复杂神色退回了队伍里。
小队继续往前。
岑归在又带队往前走了段距离后,忽然慢慢自心底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路庭那边情况暂不知道,他却俨然已是眼下这支小队的核心。
同行的玩家信任他,在做危机判断和道路选择时也隐隐有些依仗他。
这一幕竟微妙重叠了岑归的梦境。
梦里的世界似乎就是这样的,岑归旁观过“自己”带队,看“自己”被脸孔陌生的玩家仰仗依赖,看“自己”的每一个判断都被不熟悉的队友信任至极。
一刹那间依稀又有无数杂乱画面闪过脑海,令岑归脚下都停了一停。
可等他尝试抓住那些画面去仔细回想,它们又像仓促途径枯河的一股细流,眨眼消失无踪,追逐不到踪迹了。
“怎怎怎么了?”
岑归一停其他人也就跟着紧急刹车,还警敏地小声问:“有情况?”
岑归倏然回神,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对外人解释这一点小失误。
就在这时,一道刺耳至极的尖叫恰好响了起来。
“啊啊啊——”
尖叫划破古堡西楼持续了小半个夜晚的寂静,像一把终于斩下的利剑将凝固的夜色与侥幸之心都劈开,它凄厉到足以让所有听见的人一激灵。
“四楼。”岑归转瞬就判断出了尖叫声方位。
这一次不需要给出任何指令,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加快步伐,迈开腿拼命跑了起来。
小队朝最近的楼梯冲去。
“有NPC!”使用过预知功能卡的女孩说。
岑归:“不用管。”
后背佝偻的NPC已经到了正前方,那是个仆佣打扮的角色,手里却拎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
柴刀边缘还黏着一团深褐色,在往地毯上缓缓滴落什么东西。
“客……”拎着柴刀的NPC才快折断脖子般往旁边歪了下脑袋,一句客人叫出半个音节。
岑归两步就到了他近前。
柴刀勉强保持整洁锋锐的部分映着壁灯一闪,被NPC以快到诡异的速度挥舞起来,朝前猛然砍下,牵带出一片雪光——
岑归速度却更快。
礼服衬衫下的腰身骤然绷紧,岑归直接蹬上了旁边走廊的墙,他避开那本该劈面而来的刀光,于半空一脚踢上仆佣手腕,只听清脆“咔擦”一声,伴随着这能响彻整条走道的声响,仆佣的手诡异的翻折,柴刀随即落在地毯发出沉闷响声。
岑归一脚把NPC的手踢断了。
NPC呆呆看着自己的手,好像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弹力长绳蛇一样从岑归手里游走出来,它转瞬绞紧NPC的脖颈与上肢。
“你的柴刀处理过什么?”岑归握着能控制颈绳松紧的绳段问。
NPC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动静:“处理过……不听……劝告的……客人……”
这回答令后面慢了不只一拍赶来的人头皮一炸。
前一秒大家还在为岑归展现出的悬殊战斗力差距目瞪口呆。
后一秒就只剩满心焦急了。
已经有人出事了吗?这念头刀一样悬挂在所有人心头。
丧失行动力的仆佣很快被岑归丢在一边,他示意其他人继续去赶紧爬楼,他自己则开始“不走寻常路”。
步幅最大的男玩家一脚跨越三四级台阶,岑归却直接翻上了楼梯的扶手栏杆。
他不只腰腹力量强,看起来没有大块肌肉的一双长腿更强。
有着一定斜度的栏杆对岑归来说完全不构成行动阻碍,他在栏杆间利落且快地翻转,别人上一层楼的时间他能上两层。
“啊啊啊啊——”
又有尖叫从楼上传了下来。
离岑归只有一条走道的距离。
离其他人还有两层楼。
以岑归的耳力,他能听出这两次尖叫应该属于同一个人,只是他对其他收到特殊邀请的女玩家了解有限,无从分辨这究竟属于谁。